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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瑤鈺那樣的meimei在,阮琨寧可不相信,這位二皇子妃會是一朵白蓮花。 今日是年關(guān),按照舊例,要守夜到天明,但也只是針對年輕人罷了,時辰一到,帝后便相繼離開,只留了年輕一輩兒的人在。 今夜發(fā)生的事情不少,但最為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皇帝隱晦確定了韋明玄的儲君身份了。 諸皇子心中都是一片兵荒馬亂,各色的目光齊刷刷的在韋明玄身上轉(zhuǎn)了幾個圈兒,隨即還若有所思的掃幾眼阮琨寧,皇帝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足夠明顯,他們也不想白白跳出來惹人注目,便將自己心頭的嫉妒憤恨不滿掩蓋了下去,就這么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之后,便相繼離開了。 韋明玦落在后面,只看他兄長神情,便知道是有話要跟自己未來小嫂說,笑了笑便拉著一側(cè)的熙和公主走了:“我去西寧六所住,就先走啦?!?/br> 西寧六所在后宮的斜對面,是諸皇子的居所,韋明玦還沒娶親,那里還留著他的地方,這么晚了不想出宮就過去歇一晚,倒是也不奇怪。 熙和公主推開他:“你去西寧六所,同我又不順路,拉著我做什么?!?/br> “別這么冷淡嘛”,韋明玦嬉皮笑臉的道:“周圍太黑了,我怕,jiejie送我過去好啦?!?/br> 熙和公主回首看一眼那兩人,暗暗的搖搖頭,道:“好啦好啦,走吧。” 承明殿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了韋明玄與阮琨寧兩個主子,以及那些留在此處等待清理的內(nèi)侍,以及徹夜守護(hù)此地?zé)艋鸩粶绲膶m人。 阮琨寧還不覺得困,便往承明殿外掃了一眼:“咱們出去走走?” 韋明玄起身過去迎她,臉上是溫柔的笑意:“我都聽阮阮的?!?/br> 出了承明殿,便是千里堤,說是千里,但實(shí)際上遠(yuǎn)沒有那么長,只是在承明殿前修有宮渠,順勢加上堤岸罷了,此時水面結(jié)冰,敷上了一層白霜,本應(yīng)令人倍感清冷的,可內(nèi)侍們在長堤一側(cè)系了紅紙宮燈,映襯的滿目明鮮,倒生了幾分淡淡的暖意纏綿。 二人雖然算是將事情定下了,卻也不欲瓜田李下惹人生疑,只繞著堤岸緩緩踱步,心意相通,愛侶在側(cè),當(dāng)真別有一番風(fēng)雅。 阮琨寧回首去看那承明殿的一片燈火通明,按舊制,今夜的燈火要一直點(diǎn)一晚的,她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拿出的明亮,忽的微微一笑。 韋明玄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問她道:“怎么了?” “只是想起來一首詩,”阮琨寧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伴著鞭炮聲連綿的夜空,她曼聲道:“暮景斜芳殿,年華麗綺宮。寒辭去冬雪,暖帶入春風(fēng)。階馥舒梅素,盤花卷燭紅。共歡新故歲,迎送一宵中。” 韋明玄略一思忖,便微笑道:“倒是應(yīng)景?!?/br> 阮琨寧看向他的眼睛,真摯的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皇宮里面過年,也是第一次同你一道過年,其實(shí)……也還不錯。” 她這話說的認(rèn)真,韋明玄神色一動,眉宇間全是鄭重的深情,他定定看阮琨寧一會兒,阮琨寧含笑回望,不一會兒,他竟也覺面頰升溫,只柔聲嘆道:“不知怎的,只覺這一刻,便是歲月靜好。” 阮琨寧將自己的手遞給他,嬌聲道:“我手冷?!?/br> 韋明玄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有些泛涼,禁不住有些心疼,他衣袖寬,索性握著她的手伸到了他小臂處取暖,一邊道:“我忽然覺得,之前你那樣說,既可以說是對,也可以說是不對?!?/br> 阮琨寧眉梢微動:“——嗯?” 韋明玄道:“那首詩形容年夜本是極好,卻也另有一種缺憾,它說的是所有人的今夜,而不是我們的。” 阮琨寧斜睨他一眼,手指報復(fù)性的往他袖子里又伸了伸,眼見著他冷的微微一抖,這才哼出了聲:“偏你毛病多?!?/br> “我倒是情愿說另一首詩,”韋明玄愛憐的往她面前湊了湊,低聲道: “歡多情未極,賞至莫停杯。酒中喜桃子,棕里覓楊梅。簾開風(fēng)入帳,燭盡炭成灰。勿疑鬢釵重,為待曉光摧?!?/br> 阮琨寧所說的前一首詩為唐太宗李世民所作,講的便是年關(guān)宮宴,韋明玄所吟的卻是梁朝徐君倩所作,講夫妻夜話,情意纏綿。 阮琨寧笑了一聲,取笑他道:“還不曾進(jìn)你家的門呢,少往自己臉上貼金?!?/br> 韋明玄厚著臉皮在她鵝黃上親了親,柔聲道:“誰說不曾進(jìn)我家門,現(xiàn)在人不就在我家嗎?唔,難道不是——童養(yǎng)媳?” 第216章 哀嚎 阮琨寧的猜測并沒有錯。 在正月初一, 皇帝帶韋明玄一道接受百官朝見之后,上書請求冊立韋明玄為儲君的折子,瞬間擠滿了宣室殿。 雖然其中還摻雜著某些人期期艾艾的“皇六子非嫡長”“某皇子亦甚賢”“皇六子尚無子息”之類的言論, 但是在皇帝明確表示出自己選擇的時候, 大多數(shù)人還是選擇去抱皇帝大腿,跟一跟風(fēng)的。 韋明玄雖不是嫡長子,但好歹也是嫡子,算是正統(tǒng)之一, 其人也頗有才干, 立他為儲君, 倒也不是不可以。 此事在百官之中也算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 折子雪花一般上了無數(shù),皇帝卻始終留中不發(fā)。 正常情況下, 皇帝將臣子奏折留中不發(fā)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朕覺得你們說的很對,但是朕要臉面, 不好直接答應(yīng), 非得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請求, 朕才會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答應(yīng)。 史書上某某末代帝王被迫禪位于臣子時, 這個臣子也會再三推辭不受, 最后才勉為其難的接受,這兩者之間,本質(zhì)上是一樣的。 第二,朕不同意你說的每一個字, 但是朕給你說話的權(quán)利。 皇帝選擇在元日朝拜之際將韋明玄帶過去,本身便足以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自然不會是第二種,眾臣心領(lǐng)神會,便推舉幾位老臣連同上書,請立皇六子為儲。 這一次皇帝沒有再留中,也沒有拖泥帶水,而是在幾日之后的朝議上令人宣讀了立韋明玄為儲的旨意。 應(yīng)天順時,受茲明命。 維慶裕二十一年次乙酉正月辛未朔十一日葵亥,制曰:天下之大,實(shí)唯重器。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御寰區(qū),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疆之休。皇六子明玄,稟天地之仁,含日月之耀。窮咨于正,言慎乃簡。德臨庶官以信,安庶獄以情允。敬承天地,謹(jǐn)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