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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聽見了,也知道皇帝這是低頭了,她卻全然不領(lǐng)情,語氣依舊是毫不猶豫的氣勢洶洶。 可是她哭的有點久,聲音語調(diào)難免的帶著哭腔,聽起來更叫人覺得委屈的不得了:“你兇都兇完了嗚嗚嗚……再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這么多人看著呢嗚嗚嗚……好丟臉……嗚嗚嗚……” 皇帝原本滿心的焦急,乍一聽她此時的語氣卻禁不住笑了——明明神情這么可憐,腔調(diào)卻這般可愛,怎么能叫人不喜歡。 阮琨寧看見了他面上的笑容,只以為他是聽了自己此刻帶著哭腔的語氣才發(fā)笑,心里面愈發(fā)的生氣了,努力叫自己有一點氣勢,奈何她哭的久了,那聲音一時半刻還拗不過來:“你笑什么笑……嗚嗚嗚……我很嚴(yán)肅的在說話……你還笑……我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嗚嗚嗚……” 皇帝終于停住了自己的笑意,不知怎的,他心里頭忽的生了幾分暖意,似乎有一個溫柔的角落被觸碰了一般,他柔聲道:“我哪里兇你了,便是兇你了,你又何曾吃過虧,還不是討回去了。還沒人敢這樣同我說話呢,快下來吧,不就是哭了幾聲,有什么好丟人的,我同你保證,不會有人說出去的……” 阮琨寧聽到了皇帝的話,可是她心里面一點安慰都沒有,反倒是又羞又惱占了上風(fēng),抖著聲音帶著哭腔喊:“你叫他們都出去,丟死人了!不許看了,也不許笑了!” 皇帝在心里面偷偷的又笑了幾聲,面上卻還是一臉嚴(yán)肅的轉(zhuǎn)身朝身后的一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且先退下,見院子里頭只剩下了幾個慣常伺候著的宮人,這才道:“可滿意了沒有?快下來,上頭冷,別著涼了才是?!?/br> 阮琨寧也慢慢有點緩過來了,雖然還是抽抽搭搭的,但好歹是把眼淚停住了,她眼睛微微有些紅腫,一臉的淚痕,卻連帕子都懶得從懷里掏,直接用衣袖抹了一把臉便飄身落下了。 她一點都沒有想要感激在下面想要接住她的皇帝的意思,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隨即便氣勢洶洶的大步過去,把那只之前裝過豆腐還沾著辣椒調(diào)料的空盤子塞到他手里頭去,還順手那自己手上的辣椒往他身上抹了抹,宣泄一般大聲道:“給你,給你,都給你!” 她在屋頂上呆的時間有些久,頭發(fā)有些被吹亂了,面頰與眼角卻因為方才那一場折騰略微泛著一點紅。 換了另一個人,興許姿態(tài)就是極為狼狽了,可是在她容貌的加持之下,只覺另有一種嬌蠻之美,便是狠狠瞪人的那一眼,也是令人心神一顫。 也只有她一個人敢在自己面前這般放肆了,偏偏他卻并不覺得有任何冒犯。 皇帝也沒想到小姑娘的脾氣這樣大,這樣的難伺候,明明自己都把姿態(tài)放的這般低了,她卻還是不肯搭理人,世間之大。 說到底,他還是不夠了解女孩子對于臉面,以及形象的追求。 他低下頭嘆一聲,把那只弄臟了他衣袍的盤子丟到隆德總管手里去,大步走到一側(cè)渾身都是“我看誰都不順眼,不準(zhǔn)看我也不準(zhǔn)跟我說話我誰都不想理會”的阮琨寧身邊,將一側(cè)云舒手里面的大氅往她身上披,有些無奈的道:“小小年紀(jì),哪里來這般大的氣性,說生氣就生氣,一點也不聽勸,嬌氣?!?/br> 阮琨寧啪的一聲拍開他的手,皇帝比她高很多,大概就是一米六幾跟一米八幾的區(qū)別,她要努力仰著頭才能營造出不輸人的氣魄來,氣勢洶洶的道:“我不想跟你說話!” 皇帝的手被她拍開了也不見生氣,而是好脾氣的笑了笑,道:“可是,我想同你說話。” 阮琨寧皺起眉,道:“可是我在生氣!” “氣了這般久,怎么還沒有氣完,”皇帝對她有些無可奈何,要是此刻面對的是別人,只要他動一動眉頭就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偏偏此刻自己面對的是阮琨寧,偏偏她無論做什么自己都覺得稀罕。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在面對她的時候,自己的脾氣怎么會那般好,簡直是沒有火氣的泥人一般。 他在心底輕嘆一聲,卻道:“小姑娘還會溫柔些好,太兇了會把別人嚇走的?!?/br> 阮琨寧斜著他,道:“我吃你家大米了,要你管這些!” 皇帝笑微微的低下頭看她,道:“你吃我家大米吃的還少嗎?現(xiàn)在倒是硬氣了?!?/br> 阮琨寧被他噎了一句,頓時就是一滯,可是一想皇帝說的好像也沒什么問題,自己就是在他家里面混吃混喝了好些日子,還是不用給錢的那種。 若是換了別人,被主人家這樣一說,尤其是此刻還站在別人家地頭行,必然會覺得有些氣虛且站不住腳,可是阮琨寧這個時候最不想的就是被人壓下去,她發(fā)脾氣的時候就喜歡不講理,還格外喜歡胡攪蠻纏。 她不想叫自己仰著臉看皇帝,好像在氣勢上先天的矮了一頭一樣。 道路的一側(cè)種了一棵梅花,許是為了成景,往那旁邊放了兩塊姿態(tài)怪怪的山石,阮琨寧站到那上面去,插著腰,居高臨下的看著皇帝,道:“吃都吃完了你能怎樣,我不會給錢的!你看我做什么,看我我也不給錢!憑自己本事吃的飯,憑什么要給錢!” “幾時問你要錢了,傻姑娘,你留在這里,我只有高興,怎么會計較那點小事,”皇帝微微搖搖頭,目光極溫柔的看著她,道:“可還生氣呢?我都已經(jīng)道歉了,你還要怎么樣才高興?” 阮琨寧哼一聲,她的頭發(fā)還亂著,臉上妝容也微微花了,可是她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驕傲的孔雀,用眼角斜斜的傲視所有人,最后瞪了皇帝一眼,轉(zhuǎn)身往內(nèi)殿去了。 她走到門口那兒,進(jìn)去之后才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云舒云夏幾個宮人,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還不快進(jìn)來!” 幾個宮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小心的避開了皇帝,快步走了進(jìn)去。 皇帝嘆一口氣,慢慢走進(jìn)去,道:“我真不是有意的,阿阮便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阮琨寧哼了一聲,然后連推帶拉的把皇帝扒拉到了門外面去,隨即“嘭”的一聲,毫不留情的把門給關(guān)上了。 皇帝險些被那扇門夾到鼻子,有些無奈的道:“好阿阮,到底怎么樣才能不生氣?你說說看,只要我能做到就都能答應(yīng)你?!?/br> 阮琨寧一點都不接受他的糖衣炮彈,堅決的抵制住了,對著幾個宮人道:“不準(zhǔn)給他開門,都聽見了沒有?!” 她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