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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不見天日的事情,忽覺心底一動,鈍鈍的疼,一時之間竟什么也說不出。 那盤豆腐雖然偏向清淡,可為了有一點滋味,御廚還是稍稍加了一點辣椒的,阮琨寧喜歡甜食,素日里自然不會去動盤子里面的辣椒的,身邊伺候的宮人布菜的時候,也會仔細的為她去掉這些東西,可是眼下她在屋頂上,吃的又稍顯著急,難免注意不到這些細節(jié)。 一口豆腐里面添了辣椒,只嗆得她嗓子疼,她勉強咽下去,抬手擦了一下臉,卻不想手上也沾了辣椒,不小心沾到眼睛里面了。 幾乎是瞬間,她眼睛一疼,眼淚就不受控制的下來了。 月光還很清晰,皇帝在下面急的不行,好說歹說那小祖宗都不肯下來,她是個小姑娘,他又不能叫暗衛(wèi)過去硬生生把她帶下來,看她現(xiàn)在這個架勢,真的帶下來了,還不定要鬧什么幺蛾子呢。 他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卻見她微微停了停,明媚若月光的面容上緩緩的流下了兩行清淚。 她相貌皎皎,比之天上的一輪清輝還要叫人憐愛,現(xiàn)下掉起眼淚來更是叫人心疼,梨花一枝春帶雨,直教人想要抱住她好好哄一哄,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得軟下來,更何況他原本對她就有這樣的心思。 世間總會有一個人,無論對錯如何,你都得對她低頭。 見她掉一滴淚,都覺得心痛難當,只覺必然是自己哪里失職了。 皇帝見了她的眼淚,心里面升起的便是這種感覺,月光雖然清澈,卻也不足以叫他看清楚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他想了想,只以為是自己方才在屋子里說的話太重了些,惹得小姑娘傷心了,心里面又痛又悔,連忙道:“阿阮你別哭,方才那些話,我并不是有意的……” 皇帝的話阮琨寧沒有聽見,因為她眼睛真的是疼,一時間又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又揉了幾下,理所應當?shù)母哿恕?/br> 這樣一來,她的眼淚就愈發(fā)不停地流了出來,完全不受她控制。 ——好像是有點狼狽,尤其是當著皇帝,以及一院zigong人內(nèi)侍的面,搞出這種事情來,她后知后覺的想。 自己好像是丟人了,而且還是丟大了那種,臉面丟的滿地都是,怎么都撿不回來的那種。 可是,這能全怪自己嗎? 她有點遷怒的想,要不是皇帝咄咄逼人,事情才不會搞成這個樣子呢!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這些日子經(jīng)歷的事情多,使得她的淚腺格外發(fā)達,哭出了一臉的淚,眼看著有人在底下看自己,她又越發(fā)覺得丟人,再一想自己為什么丟人,心里頭就更委屈了。 這形成了一個非常之不好的惡性循環(huán)——她一個人對著月亮,懷里還抱著裝豆腐的空盤子,在屋頂上抽抽搭搭,哭的停都停不住。 第197章 不甘 夜色漸深, 月色卻明媚。 昭仁殿西側(cè)的偏殿里設了庵堂,直到此刻,里面的燭火夜色亮著的。 皇后身著淺色鳳紋衣裙, 發(fā)髻上一只斜斜的鳳釵插就, 比之素日的典雅貴氣,平添了幾分溫柔敦和,她手中握著一串仔細打磨過的佛珠,神色鄭然的跪在佛像前, 目光微凝, 不知在思慮些什么。 侍立一側(cè)的雪瑯瞧了瞧外面的天色, 再看一看仿佛陷入沉思的皇后, 上前一步道:“娘娘,夜色已深, 且去安歇吧,不要熬壞了身子才是。” 皇后唇角露出一絲發(fā)涼的笑意來,看也不看雪瑯, 道:“你當本宮愿意如此嗎?每日里對著一座死的佛像, 難不成是一件快活事么。” 雪瑯的眸光微微一滯, 對于自己說起這個有些后悔。 這件事顯然是觸犯了皇后忌諱的, 自從那一日六殿下入宮探望過后, 皇后便開始在昭仁殿靜心拜佛,在宮中出入的也少了,若說是同六殿下沒關系,那雪瑯是萬萬不信的。 至于六殿下到底是同皇后說了什么, 能夠叫她如此退避,每日停留在庵堂之中,雪瑯就更加不想知道了。 世間的秘密很多,遠非世人所能盡知,而事實上,能夠知道太多的秘密,那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就像雪瑯這樣的跟在主子身邊多年的心腹,是不會被放出宮外發(fā)嫁的,終此一生也只能留在皇后身邊做一個女官一般,表面上是極為榮耀,甚至于低位的宮妃都要對她恭恭敬敬,可是她背后的那些苦澀與孤獨,又有幾人知曉呢。 她靜了一靜,卻也不好再說什么,也只能泛泛的勸慰道:“娘娘與六殿下是親生母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哪里會有什么隔夜仇,殿下還年輕,一時間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等時候到了,自然會知曉您一番苦心的,娘娘便不要生氣了?!?/br> 皇后冷笑一聲,一撩衣裙起身,衣裙上的那只鳳凰在燭火的映襯下帶起了一陣錦繡微瀾,她道:“我可沒有這樣的親生子,我生養(yǎng)他這些年,竟比不過一個女人與他的那一點情分,我在宮中經(jīng)營多年,卻萬萬不曾想到,到頭來逼我最狠的,卻恰恰是我這個親生子。” 雪瑯面上帶著恭敬的微笑,不欲繼續(xù)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也就適時地停住了,道:“娘娘現(xiàn)下去沐浴嗎?奴婢已經(jīng)令人備好了溫水……”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有宮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娘娘,奴婢碧笙,特來回稟?!?/br> 皇后神色微動,輕輕應了一聲,便見那年輕的宮人入內(nèi),在皇后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即便躬身退下了。 皇后面上神色幾變,終于轉(zhuǎn)成了一片冰寒,“啪”的一聲鈍響,她手指用力,穿起那串佛珠的絲線竟被生生掙斷,十幾顆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后,終于歸于平靜。 “居然這樣放不下,呵,午時人才回來,連奏折都顧不上看就過去了,直到現(xiàn)在都沒走,”皇后的嘴唇抿緊,與咬緊了的下頜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異常冷酷的弧度,喃喃自語道:“他這是想做什么呢……” 皇后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聲音放的很低,可是架不住庵堂里頭安靜,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能聽見,雪瑯靜立在一邊只聽了幾句,心里面便知曉了大概。 陛下往明沁公主那兒去了,在公主回宮的第一時間,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離去。 她是跟在皇后身邊經(jīng)年的舊人,對于皇后的心思也是能夠有幾分理解。 多年風雨下來,盡管她待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