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惡、敵意、怨恨、報復(fù)這些稱不上愉快的情緒，而當(dāng)這些情緒積攢已久終于爆發(fā)的一日，到了最后它們通常都只會融聚成為一種后果——

    毀滅欲。

    當(dāng)哥譚市的新一代黑暗騎士卓然成長并開始建立起獨屬于他的名望，當(dāng)那個曾經(jīng)令整個城市都蒙上恐懼陰影的犯罪界帝皇銷聲匿跡許久，人們以為他或許已經(jīng)死在某個陰暗角落之時，當(dāng)塞拉終于得以清靜一段時日，并愉快地認(rèn)為對方早已喪失對她的短暫興趣后——

    那一天深夜。萬籟俱寂。凌晨兩點，人容易陷入深度睡眠的時間。

    當(dāng)一個無聲無息的陰影由上而下投落在塞拉平靜睡顏時，她忽然睜開了雙眼。

    深夜的黑暗之中，她看到了一張非常熟悉的臉龐，堪稱無辜的臉龐，以及在她脖子上輕輕滑動，偶爾泛出鋒銳冷光的小刀。

    她連他是什么時候進(jìn)來，為什么沒有觸動警報都毫不知情。但她能知道的是，這個消失已久又再度歸來的家伙，他大概是真的瘋了。

    塞拉看著小丑的眼睛，那雙眼睛里除了習(xí)以為常的狂熱，陰森，神經(jīng)質(zhì)外，還多了一種她也并不算陌生的情緒——

    她保持了安靜，可對方卻沒有她這樣的耐性——他悄然無息地爬上了她的床，用非常危險的姿勢從上面壓制住了她，將鋒利的刀子撕磨般在她致命處來回滑動，他毫無畏懼地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后脖頸，猩紅的嘴唇湊到了她耳邊，那粘稠的，滑膩膩，滿含親昵又極度危險瘋狂的語調(diào)，低啞開口——

    “知道嗎，甜心，”JOKER伸出舌尖，呲溜一下舔舐過她的耳垂，看著她毫無所動，忍不住心里嫉妒成狂，終于發(fā)狠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廓，聽她淺淺地抽氣，發(fā)出忍痛地低音，他咧開嘴角，手指摩挲著她柔軟的脖頸，由上而下滑落，極其曖昧親密的力度。

    “你讓我快瘋了，”他將溢出的血絲盡數(shù)吞入自己的唇里，那灼熱的呼吸鉆入她的耳朵，燙到人心底里去，他沉重哀怨的嘆息逸散在耳畔，像是陰魂不散的幽靈，“你讓我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瘋子……哈，‘塞拉·莫里蒂和布魯斯·韋恩之子’？哈……哈哈哈……真可笑。哥譚首富與地下女皇愛的結(jié)晶——”他一把用力握住了她的脖子，迫使她不得不抬起頭來望進(jìn)他的眼底，那里燃燒著極度陰森可怕的鬼火，他的聲音卻愈發(fā)低沉柔滑，“我該說，真是一個十足幸運的孩子嗎，達(dá)米安·韋恩？”

    那個姓氏在他的牙齒里被磨碎成了粉末飛灰。

    他當(dāng)然知道塞拉不可能會與布魯斯·韋恩那種人攪和到一起去，那種花花公子可配不上他的小甜餅。可真正讓他惱怒，并且生氣的卻是她的態(tài)度——她居然敢默許自己的名字和那個家伙出現(xiàn)在一起，還讓一個小灰老鼠冠以她的名號，并且有了和她親近的機會——這才是小丑無法忍受為之暴怒的一點。

    嫉妒——人性處最深的劣根性。讓他再也無法平靜地偽裝下去，在街角尾巷聽聞二人無數(shù)風(fēng)聲蜚語而無動于衷，甚至多了一個所謂“愛的結(jié)晶”？！——無法忍受，無可忍受！明明他才是親眼見證她成長，她從女孩變成女人，而他則是將他的女孩變成女人的那個——一個布魯斯·韋恩？他憑什么？

    “你在報復(fù)我，對嗎？”JOKER舔舐她的傷口，冰冷的手指漸漸滑進(jìn)了她的絲綢睡衣里，從脖頸，瘦削的肩背，優(yōu)雅的蝴蝶骨，到脊柱之間凹陷緊繃的美好線條……然后被塞拉一把抓住了手。他不怒反笑，收緊手指用力握住她的，刻意加重了力道，看著她情不自禁微微皺眉，他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歡快了。

    “你故意讓我嫉妒，讓我發(fā)瘋，讓我轉(zhuǎn)移視線，讓我感到這種久違的疼痛——啊……你的根刺入我胸膛，連上我的血液之線，透過我的嘴說話，與我一同蓬勃生長……”

    這首原本文雅而深情的詩到了他的嘴中就變得了一首驚魂曲。塞拉看進(jìn)他的眼睛，那雙幽亮的，陰冷的，充滿嗜血氣息布滿血絲的眼珠。

    在身處劣勢之下，她卻忽然笑了。那種宛如高高在上，輕蔑而充滿看戲意味的表情。

    “愛，”她說，“——產(chǎn)生嫉妒。而你，MR.J，別告訴我，在我撕掉你的小丑面具之后，你又重新恢復(fù)‘愛’這種能力?！?/br>
    她的笑容令人齒冷心寒，“我還記得……當(dāng)初你提起它時那咬牙切齒不屑一顧的樣子——”

    小丑啊了一聲，微笑，“直到現(xiàn)在我依然如此。如果你非要談起這個……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你，甚至刻到你的皮膚里，你的骨頭上去——我可不愛你，塞拉?！?/br>
    “我只是想讓你死在我的懷里，從暖和，變得冰冷，”他的語氣逐漸變得狂熱起來，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想法的可行性，充滿設(shè)想意味地喃喃，“讓你在最后一刻看到的，也只有我的眼睛，聽到的只有我的笑聲……”

    她毫無畏懼地嘲諷，“哦，真是新奇的表白方式。”

    JOKER低頭，舔了舔她的鼻尖，看著上面留下的一道透明水漬，很得意很興奮地問她，“你喜歡的，對嗎？——噢你就是喜歡這樣粗暴直接的方式，我知道了——也許以前我一直走錯了路……或許之后我們可以來點更新鮮的花樣——”

    塞拉微微側(cè)了側(cè)頭，讓刀尖避開她最敏感的部位，語氣很平淡，“不感興趣?！?/br>
    JOKRE歪著頭，眨了眨眼，“哦？那你對誰感興趣？布魯斯·韋恩？你和他上-床-了？”

    塞拉微笑著給了他一個永恒無解的答案，“猜猜看，MR.J。”

    他的手指瞬間收緊，面色頃刻變得極度猙獰，卻又在下一刻恢復(fù)了風(fēng)度，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你瞧，只有對你，甜心，我才會有如此耐心。”

    “耐心，”塞拉咀嚼這個有趣的詞，忽然笑了，“你看上去，可不像只和我做了一次就愛上我的樣子，既然如此，又何必像垂涎骨頭的野狗一樣對我緊追不放呢？哦MR.J，你一直都想要一個強大無匹的對手，而如今我給了你一個，你可以在他的身上打發(fā)許多無聊時光。所以……”

    “一炮兩散，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jié)局嗎？”

    JOKER思考了片刻，非常認(rèn)真地對她說道，“其實我也想知道，我一直以為也許在你成年之前我就會開始厭煩你，繼而像所有其他人那樣處理掉那些我不再感興趣的東西?？墒聦崊s是，你總能給人驚喜……而我喜歡驚喜?！?/br>
    他低下頭，鼻尖和她緊挨，只要輕輕一動，嘴唇就會親密相碰?？杉幢闳绱?，他手上的刀卻沒有絲毫放松，如此冰冷，如此鋒利。

    “我的女人，我的渴望……我的骨髓之癢，我無盡的苦惱，我游移不定的路……”JOKER發(fā)出沉沉嘆息，“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