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而退的‘國慶周霸凌事件’，加林不能不懷疑是萊因親自授命的結(jié)果。

——這是一場互相利用的游戲，籌碼是加林自己，而眼下的狀況糟糕透頂，他顯然已經(jīng)被那個男人不動聲色地劃到了他的領(lǐng)地里。

加林按下屏幕上的開始鍵，悄無聲息地咬緊了牙關(guān)。

第11章逆鱗

11.

這時旁邊有人大力拍他肩，加林一回頭，看到米克把另一個學生趕開，一屁股坐到旁邊的位置上，一邊開機子一邊沖他嚷嚷：“喂，茍富貴勿相忘??！報告會之后沒個影不說，現(xiàn)在見面就裝不認識？”

米克是加林獨立之戰(zhàn)的隊友，帶著加林左沖右突幸存了十個小時，最后雖然加林營救失敗，然而頗積累了一波友情，加林跟著攥拳碰了下他肩，問：“你不是統(tǒng)招生嗎，來這干嘛？”

米克一臉蕩笑，瘋狂暗示：“可不是只有我一個，我們整個班都來了！——”

他一個關(guān)子沒賣完，突然察覺加林一臉迷茫，奇道：“不對啊，您不是被萊因哈德接走金屋藏嬌了嗎，難道還不知道他——

“他是服役生戰(zhàn)機實訓課的主教官……”

他話音未落，后排前來旁聽的統(tǒng)招生里突然傳來一陣歡呼，加林跟著米克回頭，在場的學生紛紛起身敬禮，一時間訓練場里人聲鼎沸，巨大的回音震耳欲聾。

加林還沒從這個sao到極致的cao作中回過神——萊因哈德早先就暗示過要到學校任教，但以他的身份，大概就是在那種全院公共大課上掛個名，在第一節(jié)課上光鮮亮麗的出現(xiàn)十分鐘，從此消失在講師的海洋里——如此這般點到為止一下的，服役生學院連編制都沒有，博士后都不想來，實訓課又比理論課更難cao作，誰知道——

一只大手從背后伸過來，揉了把青年露在襯衫外的后脖頸，加林驚疑抬頭，就見萊因哈德站在旁邊，高聳的眉骨將眼窩照成一片陰影，沉聲道：“加林?！?/br>
加林臉色一僵，站起來敬禮：“是，長官?！?/br>
他后頸的皮膚和面頰一樣細膩溫軟，一時間萊因倒把質(zhì)問他為什么擅自搬走的事忘了，點點頭，伸手又摸了把他的后脖頸：“好好練，一會我叫你來配合實cao?！?/br>
“……是！”加林應(yīng)了一聲，目送他走上講臺。

萊因凝視了他一會兒，助教跟了上來，他不再回頭，兀自捻了捻手指，嘴角浮起了個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米克滿臉震驚痛心：“加林你……你你你，傳言說的竟然是真的！”

加林面無表情地坐下來：“傳言說什么了？我被萊因哈德包養(yǎng)了？”

“說萊因哈德其實很喜歡你……”米克忍不住扶額，“我女朋友跟我說的，她說她的室友們都在八卦這件事。我只能說A向論壇和O向論壇畫風差別真的好大，我這兩天在校站看了起碼一百個小時的陰謀論，什么‘你和弗倫森有宿怨’‘加林其實是萊因哈德用來搞垮弗萊舍爾家的敲門磚’‘萊因哈德用這次的事件試探副主席洛德的態(tài)度’，說得頭頭是道，逼真得我都快信了?！?/br>
“我看到的也是這樣的，完全是無稽之談，只不過是巧合造成的效應(yīng)而已?！奔恿忠槐菊?jīng)地接話。

“我非常同意?！泵卓苏f，“但是O向論壇就完全不是這樣了，我女朋友經(jīng)過縝密的推理和邏輯分析，認為萊因確鑿無疑對你有種不可描述的企圖，他難以抑制生理本能和內(nèi)心深處對你的渴求，或者說，他太喜歡你了，試圖追求你?！?/br>
“你說出這種話來不會覺得惡心嗎？”加林問。

“……也還好吧?！泵卓丝戳怂谎郏肮埠蛧鳤A婚姻都合法了！AB合法都快要三十周年了吧，你思想不要這么古板嘛。”

“……”加林臉色冷淡，雙唇抿得幾成直線，只淡淡地岔開了話題，“其實我覺得，萊因哈德有意借我試探弗萊舍爾家的口風——也未必完全是陰謀論。”

很喜歡？

曾經(jīng)也有人這樣親口告訴過他，華貴而精美的長桌兩旁，身形肅穆的男人手持刀叉，低聲細語，加林只是不得不聽著，心中只覺冰冷徹骨。

所謂的喜歡裹上鋒利的刀刃，刀刀斬斷一個人退路，愛被迫與征服和占有為伍，他們以控制他人為樂，迫使他們所注目之人屈服，享受著執(zhí)掌毀滅與創(chuàng)生般的快感。圣潔的光芒從神的代言人身后射下，巨大的黑暗籠罩了他身前的土地和他的子民。

加林拼了命的試圖逃離，眼前卻只有陰暗之地無限延長，恍然如與天地相接。

萊因面色肅穆地站在講臺旁邊，整個訓練場外人聲鼎沸，顯示課時的牌子上標注著他的名字。

服役生們簡直驚喜得要發(fā)瘋，因為這幾年來服役生和統(tǒng)招生單獨上課，擔任教學的老師大多是些實習生或是沒多少經(jīng)驗的，這么重量級的真是一次出現(xiàn)。

萊因目光掃視全場，看到加林和米克的時候微微笑了一瞬。

加林面無表情地帶上了VR頭盔，將對方窺視的目光隔絕在外。

第一堂實cao課還是理論部分偏多，也就是主講人結(jié)合虛擬現(xiàn)實技術(shù)，讓學員在高仿真情境下通過模擬器體驗基本cao作模式，例如滑翔、起飛、俯沖，以及低空盤旋和基礎(chǔ)降落方式，這樣的模擬實cao會有五到十個課時，以便使學生對最基礎(chǔ)的飛艇駕駛有個大致的了解。

盡管AI自動駕駛是大勢所趨，但現(xiàn)在交通工具這部分仍然保留在必修項目里，不僅因為某些情況下，駕駛員本人的技術(shù)仍然不可替代，同時這也是一個對注意力等有良好訓練意義的項目。

學習總是剛開始新奇而勁頭十足，過不了多久就開始為單調(diào)枯燥的重復(fù)祈禱下課了，即便有萊因哈德這樣的大神光環(huán)加持也無法避免，米克作為旁聽生，課時學分不算績點，更加肆無忌憚，一邊調(diào)試參數(shù)一邊開了語音跟加林聊天。

于是加林在他旁邊聽完了萊因哈德一生的光輝事跡，以及它們在米克年幼的心靈中曾留下的震撼人心的感受，從此讓他找到了人生的高標云云。

往常的加林絕對是個中規(guī)中矩認真聽講的好學生，而這一次他感覺自己在萊因哈德的狂熱粉絲和即將成為狂熱粉絲的同學之間，顯得如此格格不入，甚至還有點不想上課。

萊因可能也發(fā)現(xiàn)了學生的心不在焉，看了下時間，離下課也不過半個小時，遂非常善解人意道：“好，我也是第一次擔任教官職務(wù)，今天又是我和同學的第一節(jié)課。我們稍微輕松一下，下面我就不繼續(xù)上課了?！?/br>
加林從公共頻道聽到聲音，按cao作手冊休眠設(shè)備，單單帶了個耳機。

“考慮到同學們可能對戰(zhàn)機的使用和攻擊更有興趣，所以我來上課前就想，是不是能在訓練場上給大家展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