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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 尹十九從中聽出了貓膩,他一瞬不瞬看著言楚楚,“你知道原因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言楚楚沒好氣地回過去。 這般反應(yīng),更惹得尹十九生疑。 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而且還是洞察力和敏銳力極強的男人,他已經(jīng)嗅到了不同尋常的痕跡。 “楚楚,大都督他是不是對你……” 后面的話,尹十九沒再說,言楚楚已經(jīng)聽懂了,她做出微惱狀,直接吼出聲,“十九,你在亂說什么呢!我和他……什么也沒有。” 那個人滿心滿眼都被一個女人給占滿了,怎么可能會對她有什么念想。 而且對于她來說,即便曾經(jīng)有過那方面的綺念,如今也是全然收緊了的,對方是妖魔,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絕對不是她能輕易惹得起的。 “真的嗎?”尹十九的眼神帶著小心翼翼,仿佛一件易碎的物品,只要她說一句“假的”就能讓其支離破碎。 言楚楚微微皺眉,“你為何如此關(guān)心這個問題?” 尹十九忽然一怔,爾后摸摸后腦勺,干笑兩聲,“因為尹一走的時候交代過要讓我好好照顧你,我這不是怕你對大都督產(chǎn)生不該有的念想么?” “怎么可能?!毖猿Φ溃骸拔揖退阍俦?,也該知道自己與大都督的距離有多遠(yuǎn),怎么可能會有那種想法?!?/br> “那就好?!币虐蛋邓闪艘豢跉?。 “對了,十九你知道尹一是誰嗎?” 言楚楚狐疑地看著他,這個人是她進入五軍都督府后第一個對她好的,那個時候他說受了尹一之托要好好照顧她,后來還親自送了一副手腕和護膝給她。 只不過在出發(fā)來江南之前被大都督發(fā)現(xiàn),他冷嗤,“如此粗制濫造的東西你也留著,情郎送的?” 在言楚楚的咬牙怒目之下,他反手就給扔進火堆里。 這件事,言楚楚一直沒敢告訴尹十九,就怕他難過。 只是,言楚楚發(fā)現(xiàn)這段時日尹十九對自己的關(guān)心有些過了,所以想試探一下他到底是因為尹一的囑托而對她好還是另有別的目的。 “尹一?”尹十九想了想,“他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被家人接走了,走的時候說過會再回來看我們的。” 言楚楚恍然。 看來尹一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錯,連大都督的錦衣衛(wèi)們都沒能察覺到他的身份。 “真羨慕他?!币鸥锌?,“我也好想有家人來接,哪怕只有一天能共享天倫,那也足夠了?!?/br> 言楚楚頓時心生同情,寬慰,“你在五軍都督府不還有我們這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么?一樣的啦!” “說得也是。”尹十九回過神來,對著她淺淺一笑。 言楚楚催促他,“十九,你快回去罷,否則一會兒大都督沐浴完了沒見到你,那你可就慘了?!?/br> 尹十九點點頭,“你早些休息,我這便走了。” “嗯。” 目送著尹十九走出去,言楚楚才關(guān)上門回來歇下。 尹十九再回到薄卿歡房門外的時候,正巧薄卿歡已經(jīng)沐浴完穿上衣服推門出來。 其實他方才在言楚楚房間時,只有前一半是用唇語說的話,后面都是出聲的,因此后面的那些,一字不漏被薄卿歡聽了去。 當(dāng)下見到尹十九,薄卿歡眼神帶著些許冷嘲,“你覺得言楚楚這個人怎么樣?” 尹十九呼吸一窒,跟在大都督身邊這么長時間,他如何不曉得這個問題意味著什么,很可能關(guān)乎自己的生死,也可能關(guān)乎著言楚楚的生死。 尹十九陷入了猶豫,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實話實說!”薄卿歡聲音冷鷙,“若敢有一字虛言,本座要你命!” 尹十九額頭上冷汗直冒,“是,屬下覺得楚楚姑娘很不錯?!?/br> 薄卿歡眼皮一跳,“哪里不錯?” 尹十九攥緊了手指,不敢再答,他對那個女子動了心,自然覺得她哪里都不錯。 薄卿歡突然冷笑,“看來這個女人在五軍都督府的影響力還不小,竟讓這么多錦衣衛(wèi)亂了心神,本座是時候讓她走了?!?/br> 尹十九臉色陡變,“大都督這是何意?” 薄卿歡自然不可能回答他這種問題,冷冷收回視線轉(zhuǎn)回房。 尹十九心情極其復(fù)雜地關(guān)上門退了出去,這一夜都沒睡好。 一想到大都督很可能讓楚楚就此離開,永遠(yuǎn)都不再回來,他就心中難受,本想去找言楚楚告訴她這些,可他更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將逃不過大都督的眼睛和耳朵,索性打消了念頭,免得到時候害了自己也害了楚楚。 言楚楚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她安睡到天明。 吃了早飯以后下了樓,尹十九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馬車。 言楚楚見他雙眼烏青,不由疑惑,“十九,你昨晚沒睡好嗎?” 尹十九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大概是有些認(rèn)床,我自從來了江南,每夜都睡得不大好?!?/br> 言楚楚“哦”了一聲,“那還真是辛苦你了?!?/br> 轉(zhuǎn)眸瞥見多了一匹馬,她馬上明白過來,不用問,這匹馬定是為她備的了,昨天晚上她和大都督有過那么親密的肢體接觸,他嫌棄她到要用冰水洗干凈身子的地步,今日定然不希望與她同車。 幾乎沒有猶豫,言楚楚一個漂亮的翻身就騎在了馬背上。 “楚楚……”尹十九看著她,忽然想開口說些什么。 薄卿歡突然從里面走出來。 尹十九涌到喉嚨口的話只得盡數(shù)咽了回去。 看著尹十九,言楚楚不解地問:“你方才想說什么?” 尹十九扯著嘴角,“也沒什么,就是想提醒你,昨夜剛下過雨,路上濕滑你又太久沒騎過馬,小心些。” “嗯,我知道了。”她微笑。 薄卿歡在客棧大門前突然頓了腳步,視線凝在不遠(yuǎn)處騎馬的少女身上。 橘黃色的晨陽才剛剛升起,在她清麗柔和的面部輪廓上鍍了一層金色,熹微晨光里,她唇畔的那抹笑容自嘴角微微揚起蔓延至清亮的眸子,燦然生輝,姿態(tài)朗然,勝過十里碧海藍(lán)天的純澈之色。 薄卿歡丹鳳眼微微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