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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涌上心頭,她拉過他的手腕,將指尖扣上脈搏。 隨著脈搏上不斷傳來的信息,尹相思心底一沉再沉。 梵越竟然中了極罕見的寒水毒,雖是慢性毒,可毒發(fā)時的痛苦,她是聽說過的。 身中劇毒還日夜不眠不休往東璃趕來,這個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若再晚半個月,他會直接隕了命的! 看著他躺在床上再也無法睜開眼看她的樣子,尹相思心中所有的小別扭都化作煙云散去,只余一陣接一陣的疼惜。 她緩緩伸出手,撫摸上他的臉龐,雙眸溢滿水光,“笨蛋,既然已經(jīng)身中劇毒,為何當(dāng)初在西秦時什么也不說?” 沒有人回答她,屋內(nèi)靜靜,熏香爐內(nèi)輕煙裊裊,沙漏的聲音沙沙作響。 “梵越,等我!” 站起身來,尹相思準(zhǔn)備往外而去。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緊跟著,一個清脆如黃鸝嬌啼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爺,您在嗎?” 尹相思心底一寒。 梵越竟然在客棧找女人? 她怒咬著牙,走過去推開門,頓時愣住。 站在外面的女子,尹相思認(rèn)得。 那些年她常常女扮男裝去花樓玩,而眼前這位長相嫵媚,腰肢纖細(xì)的女子,正是盛京最大青樓“鳳來儀”的花魁姬瑤,也是尹相思從前會點(diǎn)來陪她喝酒的姑娘。 “姬瑤?” 當(dāng)下尹相思見了她,也不顧及自己如今是女裝,狐疑地瞇著眼打量她,“你如何會在這里?” “姑娘認(rèn)識奴家?” 看到梵越房里出現(xiàn)了陌生女子,姬瑤先是愣了一下,爾后眼風(fēng)快速往里看了看,沒見到梵越,她突然心生警惕,怒目看著尹相思,“你是誰?” 尹相思冷笑,“我還沒質(zhì)問你,你這個外來客反倒問起房間主人的事兒來了,你與梵越是何關(guān)系?” 姬瑤越聽越覺得狐疑,“你到底是誰?” 這個女人,從面相上看來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到過。 姬瑤不正面回答問題,更讓尹相思懷疑,“是梵越讓你來的?” 姬瑤四下看了一眼,壓低聲音,“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姑娘不妨先讓奴家進(jìn)門?!?/br> 尹相思將房門徹底打開讓她進(jìn)來。 繞過玄關(guān),姬瑤才看見梵越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她臉色大變,忙過去準(zhǔn)備探梵越的脈搏,卻被尹相思橫臂攔了,“你這是作甚?” 姬瑤此時慌亂不已,哪里還有那閑工夫與尹相思耗,她火急火燎地道:“二爺是奴家的主子?!?/br> “主子?”尹相思皺眉,梵越這廝何時收了個這么貌美的手下? 見姬瑤還想伸手去探梵越的脈搏,尹相思再一次攔住她,“我已經(jīng)替他看過了?!?/br> “姑娘你……到底是誰?”出于探子的警覺,姬瑤總覺得眼前的女子不簡單。 尹相思想到先前姬瑤見到梵越時的緊張樣,心中就很不是滋味,索性不再隱瞞,坦然承認(rèn),“昭然郡主,尹相思?!?/br> 姬瑤目瞪口呆,“姑娘你……就是昭然郡主?” 尹相思不置可否。 姬瑤滿心激動,忙給她行了個禮,然后緊張地看著她,“既然郡主已經(jīng)給二爺探過脈了,那你可有辦法為他解毒?” 尹相思懶懶看她一眼,“你若離他遠(yuǎn)些,本郡主就有辦法,你若再靠近他半步,那就休怪我見死不救!” 姬瑤從這句話中聽出些許苗頭來了,感情這位小郡主對二爺有意,見到她出現(xiàn)在客棧,吃味了。 掩唇輕輕一笑,姬瑤笑彎了眉眼,“只要小郡主能為我家主子解毒,莫說讓奴家離他遠(yuǎn)些,便是你要了奴家這條命,奴家也絕無二話?!?/br> “既然這么爽快,那就出去吧!”尹相思揮手趕人,語氣不善。 “好,奴家這就走?!奔К幒芸炀碗x開了客棧。 姬瑤走后,尹相思才擺正了臉色,踱步到梵越床榻前,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面色說不出的凝重,“大笨蛋,你一定要活著等我回來,否則……我便是追到黃泉地獄,也要讓你把我的心還回來,聽到?jīng)]有!” 依舊沒有人回答她。 閉了閉眼,尹相思掩去眸中痛色,關(guān)上門出了客棧快速朝著公主府而去,怕被永安發(fā)現(xiàn),尹相思沒走正門,直接用輕功飛進(jìn)自己的院子,換了一身簡單利落的改良騎士裝,又撿了幾樣防身用品打成包袱跨在肩上,再一次用輕功沿著來時的路飛出來。 剛出院墻,就看見云深騎著馬往這邊而來。 尹相思暗道不好,云深已經(jīng)看見了她,如今再想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 扯了扯嘴角,尹相思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打了聲招呼,“云深,你怎么來了?” 云深騎在馬背上,細(xì)細(xì)打量了她一眼,“你這是要去哪兒?” 尹相思睜眼說瞎話,“無聊,出去走走。” 云深緊抿著唇,“相思,你連對我撒謊都如此敷衍?” 尹相思別開眼睛,不想看他。 “梵越來了,是不是?” 云深深吸一口氣,“你們見過了,是不是?” 尹相思一句話也沒說。 “你如今悄悄出府,是準(zhǔn)備與他私奔么?” 這句話,刺激到了尹相思,“云深,我如今做什么,那都是我與梵越之間的事兒,就算我要與他私奔,那也不是你該管的?!?/br> 尹相思說完,扛著包袱大步往前走。 “相思?!痹粕钜琅f騎在馬背上站在原地,沒回頭看她,聲音透著幾分凄涼。 “我上次問你,若是我上公主府提親,你能否答應(yīng)嫁給我,這個問題,現(xiàn)在能給我答案嗎?” 尹相思腳步一頓,簡單直白,“不嫁!” 云深狠狠吸了一口冷氣,心臟牽扯著疼痛,“你竟為了他,不惜冒險準(zhǔn)備去雪原找寒水毒的解藥,你知道雪原上的猛獸有多兇險么?” 尹相思臉色驀地變了,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騎在馬上的蕭索背影,“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你別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痹粕钸o了手里的韁繩,“我就問你一句,是否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你都要去為他尋解藥?” 尹相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