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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妃已經(jīng)換了一身素服,由婢女攙扶著過來,雙眼都哭腫了。 梵越攙著她,音色低啞,“母妃?!?/br> “阿越?!背蹂吭阼笤郊珙^,泣不成聲,“去的時候還好好一個人,為何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 “母妃放心,兒子一定為老大報仇雪恨!”梵越咬緊后槽牙,字字句句帶著毀天滅地的恨意。 楚王妃在梵越肩頭哭了一會才慢慢直起身子走向棺槨,語氣涼涼,“二十一年前,我就是在這個地方送走你父王的,沒想到二十一年后,我又得在這個地方送走你兄長,阿越,你說我們家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何老天這樣不睜眼,竟三番兩次帶走我最在意的親人?” 梵越一語不發(fā),不是老天不睜眼,是上位者昏聵,以權(quán)壓人。 這些話,他不敢說,不敢讓楚王妃曉得老大是死于狗皇帝的毒手之下。 楚王妃一個人站在棺木前呢喃了許久才轉(zhuǎn)過身,面帶疑惑,“怎么不見瑟丫頭?” 梵越道:“母妃,大嫂她發(fā)了高熱,且雙手受了很嚴重的傷,先回府休息了?!?/br> 楚王妃馬上擔憂起來,“她如何會受傷?” 梵越想了想,如實道:“收到消息那天晚上,我?guī)е笊┤チ巳A亭山,大嫂親自去刨老大的尸體,刨了整整一夜,雙手都磨出了血,后來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夜間又發(fā)了高熱?!?/br> 梵越還沒說完,楚王妃就皺緊了秀眉,一臉心疼,“這丫頭,怎么性子這樣執(zhí)拗?” “大嫂也是因為太過在乎兄長?!辫笤胶粑?,他完全能理解景瑟不想面對這具棺木的沉痛心情,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女人,哪怕是當年親眼看著父王衣冠冢入殮的母妃都哭得險些緩不過來,然而大嫂至今沒在他跟前掉過一顆眼淚。 梵越心知,大嫂不落淚不代表她就不在乎老大。 相反的,她是愛得過深,痛至骨髓反而無淚。 “小寶呢?”楚王妃紅著眼又問。 “被大嫂帶走了?!辫笤酱穑骸八f小包子這兩日不適合待在楚王府,待這邊出殯以后再讓他回來。” 楚王妃含淚點頭,“這丫頭……還未大婚就遇到這種事,真是苦了她了。” 梵越擔心楚王妃再待下去,少不得又是一番傷感,“母妃,爺爺先前吐血了,我們母子倆過去看看他,這里讓阡陌主持就好了?!?/br> 楚王妃大驚,“你說什么?” 雖然偶感風寒,但老王爺?shù)纳碜庸且幌蚴菢O為健朗的,怎么可能輕微風寒就讓他嚴重到吐血的地步? “爺爺是被狗皇帝給氣的?!辫笤?jīng)]好氣地道。 楚王妃焦急不已,“快別說了,咱們先過去看看?!?/br> 已經(jīng)沒了丈夫和大兒子,若是再失去一位親人,楚王妃實在沒法想象自己會不會徹底崩潰。 母子倆腳步匆匆,很快來到楚老王爺?shù)脑鹤印?/br> 楚老王爺已經(jīng)歇下,楚王妃不便進去,先在次間坐了,讓梵越過去問安。 梵越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中藥味,他皺皺鼻子上前,關(guān)切問:“爺爺,您怎么樣了?” 楚老王爺咳了兩聲后坐直起來,梵越馬上遞了個大引枕過去給他靠著。 “無須擔心,我沒什么大礙?!背贤鯛?shù)溃骸跋惹靶P來看過了,不過是風寒遇上急火攻心而已,一時嘔了點血,倒也沒什么事。” 梵越緊抿著嘴,“爺爺,您是不是知道了老大的死因?” 提及這個,楚老王爺又劇烈咳了兩聲,面色霜寒,“我原以為你父王一死,兵權(quán)歸附朝廷,楚王府就能換得個百年清靜,沒料上位者根本不死心,斬草還要除根。此次事發(fā)突然,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讓我最為意外的是,天家為了對付楚王府,竟不惜出動從不見光的火螭衛(wèi)。” 說到這里,楚老王爺長長嘆了一聲,“當年先祖為太祖選拔培訓火螭衛(wèi)時就說過:火螭衛(wèi)出,天下必亂?;噬匣蛟S是一時沖動,想快刀斬亂麻早些鏟除楚王府才會迫不及待召喚出火螭衛(wèi),可正是因為這份沖動,讓他把先祖遺訓拋到了腦后。” 梵越滿臉訝異,“這么說來,在滅國之前,火螭衛(wèi)都是不能見光的嗎?” “確實是這樣?!背贤鯛旤c點頭,“火螭衛(wèi)能以一敵百,甚至說他們能以一敵數(shù)百都不為過,作為顧氏江山的終極殺手锏,他們的責任是滅國之日出來救國,保證顧氏江山能千百年地傳承下去,如今的西秦雖與韃靼人在邊境有摩擦,但也只是小規(guī)模戰(zhàn)爭,還不足以動搖到西秦江山的根基,整體看來,西秦還算得上國泰民安,然,皇上卻在這個時候召喚出火螭衛(wèi),怕是用不了多久,那九五之位就要易主了?!?/br> 梵越聽得驚心動魄,“火螭衛(wèi)真的有這么厲害嗎?” 楚老王爺頷首,“一點都沒有將他們神話,火螭衛(wèi)之所以見不得光,就是因為一旦召喚,就會有難以想象的大規(guī)模動作,很容易被他國探子尋到動靜捏住筏子傳回去,華亭山這一次爆炸和坍塌,雖然只傷到了沉小子一人,但動靜極大,消息怕是已經(jīng)傳回了東璃境內(nèi),那東璃攝政王早就有吞滅西秦之心,一旦讓他曉得火螭衛(wèi)的存在,他必會想方設法毀了火螭衛(wèi),一旦少了這層屏障,西秦江山便真正危矣?!?/br> 梵越賭氣地哼聲道:“要我說,狗皇帝根本不配做這西秦江山的主人,東璃要是來滅國,也好,讓尹家人來統(tǒng)治,總比顧家這群小心眼的人強得多?!?/br> 楚老王爺快被他給氣笑了,“你這臭小子,以為打仗是鬧著玩的么?無論是什么戰(zhàn)爭,最遭殃最可憐的都是百姓,百姓是一個國家的根基,若是這片土地上一個百姓都沒有,將來不管是誰坐在龍椅上,他統(tǒng)治誰去?所以,身為上位者,第一該考慮的是百姓,只可惜這一朝天子的心思全都放在中央集權(quán)上,他上位這么多年,一直在排除異己,打壓功高震主的世族,把百姓放在了第二位。梵氏先祖曾說過,楚王府忠的是西秦江山,而不是上位者,所以楚王府不管有沒有兵權(quán),不管參不參政,國難當頭的時候都要第一時間以百姓為基準,百姓在,則江山在?!?/br> 梵越被楚老王爺這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他尷尬地道:“爺爺,孫兒方才之言,您就當我是胡扯,兄長生前處處為西秦江山著想,如今他不在了,我身為他的同胞弟弟,是該為他完成所有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