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何在太子的幫助下開了地下暗樁洗錢逃過戶部的賬目追查。

    趙征交代的這些，直接成了壓死顧乾的最后一根稻草。

    顧乾整個人都癱軟了，在這樣千鈞一發(fā)的危機(jī)時刻，他突然想起夏慕。

    倘若他自己當(dāng)初沒有趕盡殺絕，倘若夏慕還在他身邊，倘若他依舊得她扶持，那么，所有的事情又何至于會發(fā)展到今日這般地步？

    景瑟聽完薄卿歡念的那些罪證，腦海里突然就想起了一個人：梵沉。

    她把今日來北鎮(zhèn)撫司路途上發(fā)生的一切前后想了想，突然驚醒過來，梵沉根本就沒有要去都察院，他的馬車是故意弄壞的，梵沉的目的是為了與她一道來北鎮(zhèn)撫司。

    至于趙征的突然“畏罪自殺”，想必與梵沉脫不了干系。

    雖然以上只是猜測，但景瑟一向相信自己的預(yù)感和直覺，縱然不曉得梵沉為何要這樣幫自己，可她心中還是懷了一分感激，只要那個人不壞她的事兒，那就一切好商量。

    景瑟晃神間，薄卿歡已經(jīng)把囚衣上的所有罪證都念完了。

    泰和帝的滿腔怒意可想而知。

    顧乾不甘心，噗通跪在地上大呼冤枉，“父皇，太仆寺卿怎可能如此巧合就突然畏罪自殺了，這其中必有蹊蹺啊！”

    泰和帝也不全信，于是迅速傳了大理寺的仵作來驗(yàn)尸，仵作斷言太仆寺卿的確是自殺，而囚衣上的字跡，泰和帝也讓人來核對過了，那的確是太仆寺卿親手所寫。

    本案至此，基本可以蓋棺定論了。

    泰和帝極其失望地看了看顧乾，無力道：“傳朕旨意，太子結(jié)黨營私，欺君罔上，私自販賣皇室御用馬，犯下滔天罪行，自今日起，廢黜太子，暫囚禁于詔獄，聽候處置！至于副都御使，手握賬簿而不揭，有包庇之嫌，傳旨下去，判趙氏一族流放之罪，一干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

    罪民、戰(zhàn)俘等群體的妻女被充入教坊司，往后就是官妓了，專門服務(wù)于王公貴族，雖比一般青樓女子檔次高些，卻終究還是妓，一輩子的賤名。

    趙念才聽罷就承受不住直接昏了過去。

    北鎮(zhèn)撫司的衙役動作迅速，很快就把顧乾和趙念押了下去。

    泰和帝頭痛地揉著腦袋站起身來，孫大寶立刻機(jī)智地上前去扶著。

    景瑟、薄卿歡及北鎮(zhèn)撫司的一眾大官小吏跪地恭送泰和帝離開。

    公堂上這才算真正安靜下來。

    薄卿歡起身，看向景瑟，難得的露出微笑，“景大小姐好籌謀?！?/br>
    景瑟深知薄卿歡已經(jīng)猜到那些流言就是她自己放出去的，她也不否認(rèn)，淡然一笑，“若是沒有大都督的配合，今日的一切，都不會那么順利?！?/br>
    薄卿歡笑意加深，“那就，恭賀我們從今往后多了一個共同的敵人？”

    景瑟笑笑，“與大都督這樣的人合作，實(shí)在過分危險，我不過是個沒什么見識的后宅女子而已，今日這般，已經(jīng)夠我心驚膽戰(zhàn)的了，往后，還是少見大都督為妙?！?/br>
    說到這里，景瑟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畢竟，大都督說過，你從不與長得沒你好看的人計較，我自認(rèn)蒲柳之姿，相貌平平，斷不及大都督萬分之一，你大可放心，搶不了你風(fēng)頭?！?/br>
    景瑟這話說得隱晦，但薄卿歡這樣頭腦精明的人第一時間就能聽出，景瑟是暗指兩人的合作到此為止，讓他不要去追問她為何恨顧乾，與顧乾有什么仇。

    景瑟越是這樣，薄卿歡就越覺得她有趣。

    撫了撫腰間的繡春刀，薄卿歡勾唇一抹顛倒眾生的笑，“景大小姐，相信我們還會有合作的一天?！?/br>
    “那就到了再說?！本吧f完，頭也不回地出了公堂。

    泰和帝走出北鎮(zhèn)撫司的大門時，孫大寶才低聲提醒，“皇上，梵世子先前說有要事找您，如今怕是還在衙門客堂里候著呢！”

    泰和帝如今哪還有心情接見任何人，蹙眉擺手道：“你去通知一聲，就說讓他改日再進(jìn)宮?！?/br>
    孫大寶迅速去了客堂。

    梵沉就坐在里頭喝茶，氣定閑神且優(yōu)雅的模樣看得孫大寶一怔，輕手輕腳走過去，道：“梵世子，皇上今日圣體不豫，讓您改日再進(jìn)宮覲見?！?/br>
    梵沉悠悠放下茶盞，彎唇一笑，“好?！?/br>
    孫大寶再次一怔。

    從前的梵世子可不會對人露出這種笑容來，沒想到大病一場，梵世子竟然連性情也改了，不過這樣的世子爺看起來平易近人多了。

    孫大寶走了之后，梵沉也不再多待，站起身來就往外走，恰在北鎮(zhèn)撫司大門口遇到了剛出來的景瑟。

    看在梵沉今日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的份上，景瑟臉色好看了些，語氣也平和，客氣一笑，算是禮貌，“今日多謝世子爺了。”

    梵沉挑眉，“謝我什么？”

    “你自己清楚就行，何必明知故問？”景瑟大步往前走去。

    梵沉也不甘落后，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景大小姐這謝人的方式似乎過分簡單了？”

    景瑟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來瞪他，“人應(yīng)當(dāng)懂得知足，你別得寸進(jìn)尺??！”

    梵沉好笑，“你都沒滿足我，我如何知足？”

    景瑟心知再說下去，自己還得被他給繞進(jìn)去，索性冷哼一聲，加快腳步，沒多久就到了馬車旁。

    來的時候是孫大寶安排的馬車，如今泰和帝離開，孫大寶也跟著離開，但那兩輛馬車還在，趕車的侍衛(wèi)也還在。

    景瑟抬腳就上第一輛。

    眼見著梵沉跟過來，她站在車轅上，突然轉(zhuǎn)身，居高臨下望著他，“你做什么？”

    梵沉道：“回府?！?/br>
    “后面不是有馬車么？”景瑟皺眉，“來的時候是迫不得已我才與你同車的，如今有空閑的馬車，你怎的還這樣無賴？”

    梵沉負(fù)手而立，抬頭望她，“你下來，我同你說句話?！?/br>
    “不下！”景瑟堅(jiān)決搖頭，“你就在那兒說。”

    梵沉四下掃了一眼，“你確定要讓他們都聽到？”

    景瑟有些猶豫。

    “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說了?！辫蟪凛p咳兩聲，準(zhǔn)備開腔。

    “等等！”景瑟擔(dān)心這個人不害臊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什么有傷大雅的話來，索性快步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