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覺，她覺得眼前這位既不是小鏡鏡又不是冷面言官的世子爺，很可能沒有小鏡鏡的可愛，也沒有左都御史的高冷，他卻會比那兩位都要腹黑。

    因為，他這張嘴實在是太欠抽了。

    景瑟轉(zhuǎn)身要走，梵沉又說話了，“聽聞右相在前廳，你去時幫我通報一下，就說我待會兒過去拜訪?！?/br>
    “好。”景瑟應(yīng)了聲，很快就來到前廳。

    景瑟的姍姍來遲引起了景宇桓的極度不滿，他蹙眉看著進門而來的景瑟，面色不悅，“阿瑟，早就讓人過去通知了，你怎的速度這樣慢讓大都督久等？”

    景瑟給兩人行禮之后才道：“大都督見諒，臣女先前在給梵世子扎針，一時抽不了身?！?/br>
    “無妨。”薄卿歡勾唇，“凡事都有先來后到的規(guī)矩，本座是個講規(guī)矩的人。”

    景瑟暗自撇撇嘴，想著薄卿歡都能講道理，那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收回思緒，景瑟問：“臣女是否現(xiàn)在就過去給樓姑娘換藥？”

    “嗯?！北∏錃g應(yīng)聲。

    “那么，臣女告辭?！本吧f完，又想起來一事，抬目望著景宇桓，“父親，梵世子說他待會兒會過來拜訪，您就暫時先在前廳坐一坐?！?/br>
    景宇桓面露驚愕，“梵世子要過來拜訪我？”

    “是?！本吧h首。

    薄卿歡半瞇著眼，“這么說來，梵沉已經(jīng)恢復(fù)了？”

    默然片刻，景瑟道：“還未完全恢復(fù)，但至少已經(jīng)是個正常人了?！?/br>
    薄卿歡挑挑眉，“那剛好，本座一會兒就見見這位恢復(fù)后的世子爺?！?/br>
    景瑟見二人再沒話說，這才出了前廳去往樓姑娘暫住的客居。

    樓姑娘早已等候多時，見到景瑟進來，她自己摘了面紗。

    景瑟在她旁側(cè)坐下，卻并不急著換藥，道：“樓姑娘，我今日得為你把把脈看脈象是否正常，如若一切正常，我才能繼續(xù)為你換藥，若是稍有紊亂，那我就得改方子了?！?/br>
    樓姑娘聽罷，眉心幾不可察地一蹙，“我傷在面上，又沒損到心肺，把脈……就不必了罷？”

    景瑟解釋，“這是每個醫(yī)者都應(yīng)盡的責(zé)任，更何況你也說了，傷在面上，為了以后不留下丁點兒疤痕，我不能有絲毫馬虎，否則便是對你的不負責(zé)任，大都督也會因此遷怒與我?！?/br>
    樓姑娘垂眸片刻，終還是伸出了手腕。

    景瑟之間輕輕扣上去。

    只片刻，她就驚得駭然失色，迅速站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樓姑娘，“你怎么……”

    樓姑娘縮回手，不安地絞著繡帕，“景大小姐能否答應(yīng)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尤其是，不要告訴大都督?！?/br>
    景瑟搖搖頭，“為病人保密是我該做的，可是樓姑娘，你中毒至深，且看這情況，你體內(nèi)的那些毒素并非一朝一夕能積累起來的，想來已有幾年了，你之前為何不找大夫看診？”

    樓姑娘渾然不在意，淡淡一笑，“這些毒是我自己服下去的。”

    景瑟有些驚愕。

    “想來，你應(yīng)該聽說過不少關(guān)于我的傳聞。”也不知為什么，見到景瑟，樓姑娘就很愿意把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說出來，她道：“整個金陵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是個不知廉恥的花樓女子，可實際上，我從未與任何男人有過那方面的接觸，靠的，就是我體內(nèi)的這些毒?！?/br>
    樓姑娘這么一說，景瑟頓時全明白了，“你竟以身養(yǎng)毒？”

    “對，以身養(yǎng)毒。”樓姑娘頷首，“我出去應(yīng)條子時，客人都會讓丫鬟搜身，我無法帶任何毒藥進去，唯有以身養(yǎng)毒才能瞞天過海，然后趁機在客人的酒杯或者茶杯里滴入自己的血液，這種毒有致幻效果，客人醒后會錯認為早已同我行過房?！?/br>
    景瑟還沒聽完樓姑娘的話，就已經(jīng)自動聯(lián)想了一出復(fù)仇大戲。

    景瑟還記得，當(dāng)初同顧北羽在茶樓喝茶初見樓姑娘時，他說樓姑娘應(yīng)的是太子太傅的局。

    由此可見，樓姑娘最終要對付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顧乾。

    那么，昨天晚上盜取賬簿的人有七成可能就是樓姑娘。

    景瑟僅用片刻的時間就想到了這些，她不動聲色地收起心思，抬眸問樓姑娘：“你為何告訴我這些，不怕我說出去嗎？”

    樓姑娘笑笑，“我之所以能成功拿到賬簿，全都是景大小姐那日在萬義當(dāng)鋪的功勞，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敢冒著如此風(fēng)險對付那個人，但起碼我知道你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我手上的東西，想必對你來說吸引力不小，你若是揭發(fā)我，不僅你得不到好處，賬簿還很可能從我手上飛了，你也不希望看到這樣一個結(jié)果，不是么？”

    景瑟沒說話，只是看著樓姑娘。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人除了美貌之外，還有極其聰慧的頭腦和以身養(yǎng)毒的膽魄，更重要的是，她特別能隱忍，為了復(fù)仇委身花樓這么多年，受盡世人謾罵而渾不在乎。

    到底要怎樣殘酷的經(jīng)歷才能練就這樣一副對自己下得去狠手的冷硬心腸？

    景瑟想，或許樓姑娘的經(jīng)歷比她還要慘。

    “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樓姑娘突然出聲。

    景瑟剛想說話，外面就傳來腳步聲，她眸光一動，立刻站起身給樓姑娘換藥。

    來人是柳氏身邊的丫鬟巧兒，她站在門口，問：“大小姐，三夫人讓奴婢來問問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景瑟道：“我這邊沒什么事兒，你回去告訴三嬸，一切都好，讓她無須擔(dān)心?！?/br>
    巧兒很快就退了下去。

    樓姑娘輕舒一口氣，“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大都督來了。”

    景瑟笑笑，“大都督應(yīng)該不會過來，雖然這里是客居，可畢竟我是女兒家，他這樣進房間終歸不合規(guī)矩，昨夜是因為情況緊急，今天可不一樣了，他要是進了房，我得被人說閑話的?！?/br>
    樓姑娘抿唇一笑。

    景瑟慢條斯理地給樓姑娘包扎好以后，囑咐道：“切記不能飲酒。還有……”

    見到景瑟猶豫的樣子，樓姑娘道：“景大小姐不妨直說?！?/br>
    景瑟有些臉紅，半晌，接著道：“你不能和大都督行房，否則會把他毒死的，另外，你若再有個外傷流血，記住，血液不能讓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人碰到，若是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