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有路可退的……要我說，這世上最重要的無非‘自由’，做自己喜歡的，喜歡自己做的……”

花敘有些詫異，覺得眼前人可能沒有自己想的那么膚淺。

“哈哈，你這個眼神，是贊成我的意思吧，哎呦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太好玩了，怎么一眼就能看穿呢！就你這樣是怎么當(dāng)上谷主的！”

顏遠(yuǎn)書笑的直拍大腿，而花敘突然驚醒，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撇開頭望著窗外。

馬車內(nèi)陣陣笑聲聽在三人耳中，顏二傻樂，程風(fēng)程雨皆是內(nèi)心復(fù)雜，這一路，他們谷主總算不寂寞了。

秋風(fēng)燥郁，落葉紛飛，不知不覺已過去半月，幾人帶著馬車頂上的片片楓葉走進(jìn)秋蓮鎮(zhèn)，秋日里，集市上的吆喝聲都虎頭蛇尾，此時正是午時，茶樓里的小二都趴在空桌處打盹，于是六人成群，魚貫走進(jìn)茶樓，打破寂靜。

“小二哥，別睡了，再睡生意可都到別家去了！”顏遠(yuǎn)書直接在他耳旁吆喝，末了一回頭，手肘壓著花敘的肩道，“我看我們還是去別家好，你看這家都沒什么人！”

花敘往旁邊一站，輕松甩開他，兀自找了個背陰處坐著，倒了杯茶給自己洗了洗杯盞。

小二被魔音震耳剛準(zhǔn)備擠笑應(yīng)酬，結(jié)果就被幾人天人之姿驚到了眼，大著舌頭道：“幾，幾位……幾位客官，想喝點什么，近日燥熱，不如來點菊花茶去火如何？”

“行啊，我要最好的，最貴的，錢嘛就算在他身上。”他隨口一指，就是那邊靜坐的花敘。

顏老爺一路熱的直哼哼，這會喝了兩杯清水才來了點勁，馬上拍掉他的手道：“臭小子，沒完沒了了是吧，一路上盡消遣人家還嫌不夠！”

“老爹你不愛我了，你看到他比我長的好看就想讓他當(dāng)你兒子了?！?/br>
“……”什么玩意？

于是顏遠(yuǎn)書再次嫌走一個人，顏老爺徑直朝花敘走去，拱手道：“多謝小友一路照拂，我們?nèi)瞬拍苓@么快到達(dá)此地，一路犬子多有叨擾，還望小友不要放在心上?！?/br>
顏遠(yuǎn)書不情不愿的走過去——他爹的手背在身后，正悄悄的朝他勾手呢！

緊接著他就被他爹的話震的魂飛魄散。

“這里老頭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小友能聽一聽，老朽徒過半生，得勢失勢，幾番沉浮，唯看人從未走眼，小友人中龍鳳，氣度沉穩(wěn)，勢必能成一番大事，老朽希望小友此行能帶上犬子，不求他出人投地，富貴逼人，只求他能活的明白……畢竟年輕人，不該老死在山里，而老朽，就隨你們到這里了，畢竟這輩子，我也沒有別的希望，還望小友成全一二……”

“爹，你在說什么？”顏遠(yuǎn)書的聲音很輕，幾乎聽不清。

第10章第十章

小二送茶來時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只覺得這氣氛變得有些快，放下茶水就走了，隱約聽到幾人在說話。

“爹，您是要逼我走嗎？”

“就你會說話，這哪能算逼呢？難不成你真想老死在山里？也不想想老了怎么辦……”老爺子不正面看他，微微側(cè)著身小聲嘀咕。

顏遠(yuǎn)書大刀闊斧坐在他對面，激動道：“現(xiàn)在又不是在山上，我們這不是出來了嗎！”

“不是一回事，若不是花谷主來了，你就說你會挪窩嗎？一輩子的眼光不過方寸之間，這樣子我怎么去見你九泉之下的娘，老頭子現(xiàn)在連夢都不敢做了。”

顏遠(yuǎn)書自認(rèn)不是敏感之人，可這會卻從字里行間體會出一些不自在，一種“他可能不是為我”

這種想法油然而生。

“……我會走，可爹您怎么辦？”

老爺子見他點頭，欣喜若狂，猛的轉(zhuǎn)身看他，“真的？”

“……真的，騙誰也不能騙您吶?！彼麉葏鹊貏e開眼。

“那就好，那就好，”老爺子嘆了口氣，如釋重負(fù)道，“你也別擔(dān)心我，你爹我還能把自己餓死不成！”

顏遠(yuǎn)書望了會他，也不說話，氣氛突然安靜下來，老爺子原本是盯著杯盞的，這會偷偷地抬眼瞄了他一眼，解釋似的說道：“我只想你不虛此行?！?/br>
老爺子的眼已不在清亮，放在現(xiàn)代可能還有點青光眼白內(nèi)障什么的，可他面露擔(dān)憂望著自己的時候顏遠(yuǎn)書突然就想落淚。

“一定要走么？我看再找個山頭落腳也挺好的。”他干巴巴吐出一句最后的掙扎。

“……去看看吧，這輩子總得出幾趟遠(yuǎn)門，只有見的多了才能看清自己，你也不希望老來回想過往，能說的就那山上的幾點石頭吧?！?/br>
“聽起來是沒錯……那爹，你可要長命百歲啊?！?/br>
老爺子舒展面容微微一笑：“你小子總算說了幾句人話，行吧，既然說通了那就喝茶吧，我去街上給你們買點點心帶在路上吃?！闭f著他就撐著膝蓋起身。

“誒——”顏遠(yuǎn)書就要去追，卻被花敘按住手腕。

“你干什么？”他有些疑惑。

“別去，坐著。”

“敢情不是你爹不是你舍不得是不是？”顏遠(yuǎn)書嗆了他一句。

花敘難得沒有發(fā)火，只是十分平靜道：“你坐下喝杯茶，再決定去不去?！?/br>
“切！這還沒拜你為師你就管起我來了！”說完一把甩開他的手，踩在長椅上坐著了。

花敘收回手捏著杯子，白色骨瓷襯的他的手愈發(fā)修長，顏遠(yuǎn)書瞥了眼他的神色，別扭道：“我不是沖你，我就是著急?！?/br>
“嗯?！本瓦@么一聲，他就不吭聲了。

顏遠(yuǎn)書也不說話，靜靜坐了會，半晌嘆了口氣認(rèn)命道：“你是對的，我爹他嘴硬心軟，痛哭流涕不至于，可舍不得肯定是真的，這會指不定在哪唉聲嘆氣呢?！?/br>
“為人父母，望子成龍，你爹為你著想，情理之中。”

“是啊，這世上，再沒有一種感情能像這樣，舍不得又舍得了?！?/br>
花敘不由抬眼，看了眼他，他正盯著長勁細(xì)壺打量，卻又不知忘像哪里，不由多說道：“有牽掛是好事，放在心里，苦了累了，就拿出來好好想一想，這日子就沒有那么難挨了?！?/br>
“嗯，你說的是，想不到我們第一次達(dá)成共識是因為痛苦這件事。”顏遠(yuǎn)書露出一抹苦笑。

花敘淡淡勾了勾唇角。

“誒，你等等，剛才那個動作再來一下，可惜這里沒有手機，不然非得把你這樣拍下來，拿去促銷賣錢！”他用手框出一個方形，里頭放著花敘的臉。

花敘皺眉：“手機是什么？”

“嗯？就好比說，你們這里用書信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