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酸。

棘琵琶臉上一熱，決定當(dāng)沒聽到。他把玩著那張紙，嘀咕道：首領(lǐng)要上京了，你抽個空去請百目鬼老爺過來吧。天狗大人的話，想必他是直接有跟首領(lǐng)聯(lián)系了。

影女端正了情緒，打發(fā)了那幾只屏風(fēng)窺離開，后又理了理自己的長發(fā)，眨眼道：這是幾方開戰(zhàn)吶？

別想太多，首領(lǐng)只是不想陰陽寮對付咱們而已。

我當(dāng)然知道。

離平安京還有十四日腳程的山道上，四處草木瘋長，枯枝遍地，山石堆積。幾個升了火圍成一圈的狼人搓著手哈著氣，一副事不關(guān)已的模樣。彼時月兒正圓，繁星當(dāng)天，不管怎么說都是好天氣，可他們卻賴著不走，環(huán)著雙手討論起了今晚吃什么。

他們討論了半天都是rou，可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rou，于是提議誰去挖野菜。這地兒雖然是山道，但山上有人家，如果真想要還是有的，就看你干不干。眼看他們開始躍躍欲試了，蹲在一邊的呼子大喝道：你們想做什么？

栗色頭發(fā)的少年回頭沖她陰笑，說：把那戶人家做了，煮來吃。

嗚啊！

少年偏過頭道：那你想怎么樣，總不能餓著吧。餓了可走不動哦，到時走到半路死掉了我可不幫埋。

總悟。憨直的聲音響起，少年安份了。他坐回原處，唱起了歌謠。仔細(xì)一聽，竟然是：土方生來運(yùn)氣脆，這邊栽來那邊退，折上暮狩遇妖怪，又是蠢來又是背。

同行的狼人一聽笑得合不攏嘴，朝少年豎起拇指說這詩吟得真好，是漢詩吧，絕對是漢詩吧。少年淡定地掃掃前發(fā)，回道：當(dāng)然，和歌才不是這種手法。

他們這一趟哪像是上京幫首領(lǐng)的樣子，分明是出外游玩！呼子恨自己為什么對近藤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相信了，還被他們說通帶路。呼子當(dāng)時沒想太多，因為上一回百鬼夜行她也在，所以她知道平安京怎么走。

可如今，她只想一個人撿包袱上京去。

像是猜到了她的心事，近藤拍拍她的頭道：你一個小家伙，還沒走出幾步就掉坑里去了。

你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三）送提燈

四條坊門小路經(jīng)常有老人在講故事，老人喜穿水干，水干下加著了小袖，腳蹬亂緒，胸前付物。那是隨手折的菖蒲葉，也不知這位頭發(fā)灰白，個子矮小的老人是跑到哪摘的，這菖蒲葉竟然是翠綠顏色，湊近一聞還能聞到新鮮的泥土氣息。

四條坊門周圍都是小路，這些小路都能通往同一個地方，那便是永寧坊。平安京里坊間多，那里往往是最熱鬧的地方。婦人們揣著籃子或者包袱就出門了，懷里塞著帖紙，上面列了一系列要采購的物品名字。今兒聽說裁衣店有開門，剛好家里的衣物不夠了，心里就搗鼓著要不要裁幾件內(nèi)襯回家。

比起六角小路，她們更愿意走這里，因為更近些。聽說這里還未建路的時候是一座神壇，那時神道正興，為了祈神而建的石樁也很多。如今神壇看不見了，石樁卻還在，有大有小，穿行在四條坊門小路上，樁周圍系著繩子。

那個老人就坐在其中一個石樁上，圍繞在他身邊的是幾個毛頭小孩，一個個濃眉大眼，下著短绔。這不是他們第一次來，但每次來都覺得很有趣。因為老人會跟他們講故事，從繩文時代開始，說那些與大自然抗?fàn)幍娜藗內(nèi)绾稳绾巫€(wěn)一方，自給自足。

老人神秘兮兮地向前傾身，胸前的菖蒲葉也隨著他的動作搖擺著，滴落些許露水。他們看得驚奇，就伸手來碰，把那露水拭了，再放進(jìn)嘴里舔食掉。這會兒經(jīng)過的婦人們偷眼看到，就會甩著巴掌大罵說別什么東西都吞，小心第二天拉肚子。

婦人們總有一個習(xí)慣，不管是誰家的孩子做這事，見著了總愛管一管。之后又會裝裝樣子對友人說：別看我剛才罵那孩子了就覺得我人好，我在我家可是經(jīng)常打我兒子屁股的。

然后

嗚嗚嗚嗚

別吵！

你挨打是你的事，可你別妨礙我。誰說小孩子就沒有心機(jī)單純得很，若惹著了他，還不是給你一個大白眼三兩天不跟你說話。這老人說到精彩的地方，說平安初期那會兒啊，這京都可熱鬧了。從海那邊來的人很多，帶來一些我們從沒有見過的東西，有時候看著看著就流連忘返了，甚至不記得回家的路。

小孩子們好奇極了。海那邊的人在現(xiàn)在可不多見，很多都去四國那邊了，說那里風(fēng)景獨(dú)好。而這邊呢，人多太擠，住的地兒太少。從異國過來無疑是想發(fā)展發(fā)展自己家鄉(xiāng)的特色，可竟有一家唐風(fēng)布置的酒樓了，那裝潢簡直傻掉她們的眼。

一來二去，輾轉(zhuǎn)來這邊的人會說：四國那邊有很多唐人吶。

不記得路了怎么辦？被打的小孩子摸著腫起的臉蛋，沖走出幾步的婦人做了個鬼臉。后者一惱，轉(zhuǎn)過頭不理他，掂量著籃子走了。再不走，那裁衣店里人就多了，她可不喜歡排隊，每回一排隊就得花費(fèi)好幾個時辰，回來米也沒洗菜也沒弄啥都得靠她自己。

這老頭兒有完沒完，天天講故事，哪來這么多故事？她有點(diǎn)煩。

友人說：哪知，他好像是哪家落魄的公子哥兒，別看他穿著這么邋遢，以前可有名了。

真的？

誰會在胸前系菖蒲啊，一看就是跟小姐們傳遞過和歌的把戲嘛。

你聽說的？

猜的。

老人氣那些婦人奪走自己的影響力，恨恨地撇著嘴，面孔上皺紋更加深了。他故意壓低嗓子，眼睛掃視了幾個孩子一圈，小聲道：你們絕對不知道我看見了什么

什么？

座敷童子

什么啊！幾個小孩有些意氣闌珊，搞半天這老頭子都在講光怪陸離的事？別以為他們年紀(jì)小就可以騙他們，座敷童子這個名字他們可是聽過的。畢竟和自個兒差不多大嘛，有著妖怪之名，卻受人間憧憬，說她是好妖，能帶來福氣。

將這些孩子的表情看進(jìn)眼里，老人呵呵笑。他摘掉一片胸前的菖蒲葉，安靜地回想了片刻，這才一一道來。那時他真的迷路了，入夜的平安京只有一些喧囂的街道上才張燈結(jié)彩，但通住他家的路卻沒有什么燈光。那時剛?cè)攵?，月亮都躲云里去了，天氣陰陰沉沉，凍得他直打哆嗦?/br>
他才二十來歲，家里人就每日每夜念著讓他趕緊娶妻。他頂撞過很多次，可依舊無果。同齡的人都在寫情書，而且每每有寫必回，訴說**和愛意。那種事情，他可羨慕了。他也不是因為閑著無聊才去看那些唐人，也不覺得唐人們手里的掛飾有多好看，再怎么好看，他也沒錢買。他的零花一直很少。

他只是覺得這些人里的其中一位好看得緊?？磻T了京都的女人，只覺得那一位柳眉細(xì)眼，嬌小玲瓏，惹不住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