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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凝住,藍忘機低頭看著遺留在手掌中那血色的灰燼,微風(fēng)一吹,什么也沒有留下來。「魏嬰!」這一聲喊叫,藍忘機把自己從不□□寧的睡眠中喚醒,他的背后火辣辣的刺痛著,痛楚讓他呼吸困難,好不容易睡下來了,卻作了一個這樣的夢。三個月前,他為了拯救魏無羨,出手傷了三十三位前輩,都是曾經(jīng)指導(dǎo)及教誨過的他的長輩,所以他把魏無羨送回亂葬崗后,默默的回到云深不知處領(lǐng)罰,在規(guī)訓(xùn)石前跪了三天三夜,所得的結(jié)果是,三十三道戒鞭的重罰。一人一道,一次罰完,每一鞭也像是要刻到他的骨髓上,每一鞭打下來問他有否后悔,他也只會回答︰「無悔?!?/br>錯,不全是錯在魏無羨一個人的身上,他同樣是悲劇的受害者,只是仇恨讓他走錯了路,他曾經(jīng)的笑容是多么的讓人心動,是什么讓他的笑容變得冷酷?變得無情?如果這樣的魏無羨有錯,藍忘機愿意陪他一起接受罪責(zé),承擔(dān)所有的后果,為的是能寬減他的罪。受刑后的一月,藍忘機昏昏沉沉的臥床不起,背傷讓他高燒不退,下不了床榻,卻連作夢也沒有夢到心里牽掛著的人,究竟他身上的傷好了沒他的惡詛有否繼續(xù)傷害著他第二月,藍忘機總算清醒了,他從兄長藍曦臣的口中得知,藍啟仁對外宣稱他閉關(guān)了,外界一切如常,仿佛是暴風(fēng)雨前夕,平靜得可怕,藍忘機只能擔(dān)憂看著窗外,祈望魏無羨一切安好,盼望他倆早日可以相見。到了第三月,藍忘機可以下榻走動了,傷痛仍然讓他難以入眠,他每天除了自我罰跪靜思己過,就只是在書案前抄著<雅正集>及<道德經(jīng)>,以平靜心境,但多月無夢,今早之夢卻極不吉利,整顆心忐忑不安,怎樣也抄不了下去。靜室外聽到聲音,縱使已下達命令,不得接近靜室范圍,但靜室下方的路,乃外生宿舍跟主屋間的必經(jīng)之處,故間中也會傳來對話的聲音,雖然對話聲很細,但藍忘機的修為高,讓他的耳力非常好……所以這三個月有否發(fā)生大事,他也略知一二……「藍先生還在夷陵?」「不,是到金麟臺去了,總之今天也不用上課,還真的扥夷陵老祖的福?!?/br>「不要那么大聲,還有含光君在,聽說他比藍先生更嚴(yán)厲。」「不怕,他不是閉關(guān)了嗎?」對話聲越來越遠,站在窗前的藍忘機心卻越來越冷,叔父藍啟仁為何到夷陵去?藍忘機已按捺不住,心念一動,拉開門便跨了出去。遠處藍曦臣把這一幕看在眼里,身旁的家仆說:「要把二公子留下嗎?」藍曦臣嘆息著道:「讓他去吧,他不親眼看過,是不會死心的。」「可是他的傷……」藍曦臣搖搖頭,把目光放遠,看向無邊的天際。藍忘機在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下,到達了附近的彩衣鎮(zhèn),酒香飄逸,頓足。藍忘機凝望酒館的大門,良久,決定帶上慰問品,是魏無羨最愛的天子笑。掏出銀兩,藍忘機對酒館老板說:「給我一壇天子笑?!?/br>「好的,稍等。」藍忘機靜靜的等待,然后他聽到酒館的人,激動的拍打著桌子:「魏無羨死了。大快人心!」「是那位名士的功勞?竟然能手刃這夷陵老祖?」「還能是誰,不就是他師弟小江宗主江澄……」短短兩句,藍忘機如遭雷擊,瞬間奪門而出,他絲毫不在意身上的傷有多痛,他在意的是傳言的真?zhèn)巍?/br>四大家族圍剿亂葬崗,夷陵老祖遭萬尸反噬,神魂俱滅……不知是什么力量驅(qū)策著他,也不知自己抱著了什么的心情來到夷陵,只知道當(dāng)他來到亂葬崗山下,那濃烈的火焦味卻早已充斥著山下的小鎮(zhèn),多條上山的路也有蘭陵金氏的修士在把守,藍忘機唯有轉(zhuǎn)了一路比較遠又比較難走的路上山。伏魔洞附近的空地,變得滿目瘡痍,原本有著十?dāng)?shù)小屋,還有快要收成的蘿卜田,現(xiàn)在都已變成了焦土。魏無羨昔日的聲音猶言在耳︰“蘿卜難吃,早說應(yīng)該種土豆?!?/br>藍忘機走進伏魔洞,主洞內(nèi)空空如也,原本堆滿一地的道具半成品,手稿全都不見了?;叵肫鹉莻€夢,回想起那張滿是期待的笑臉,藍忘機在洞中呼喚著:「我來接你了,魏嬰!」沒有回應(yīng)。藍忘機帶著沉重的心情走往山上,途經(jīng)之地也被大火燒過,火舌仍然在枯枝中微弱燃燒,他拾起了路邊已燒得不見原形的草蝴蝶,憑著小量特征確認是他送給小溫苑的玩意。這是魏無羨逃過的地方,藍忘機像是看到了他踉蹌的身影,走過他走過的路,來到了石崖上,燒焦味更濃,往崖下看去,只能看到焦黑的泥土,所有兇尸都燒成了灰,猶如煉獄降臨,一切都灰飛煙滅。藍忘機在石崖上盤腿而坐,翻出古琴,輕彈了一段<問靈>,片刻,崖下燐光點點,成千上萬的聚結(jié)成一幽綠火。一音在琴弦自動發(fā)出,藍忘機又彈了兩下,問︰「嬰在否」沉默片刻,琴弦自動彈了兩下,回應(yīng)︰"不在。"藍忘機再問︰「在何處」琴音停得更長,回應(yīng)︰"不知。"藍忘機心下一沉,再問︰「可找回」這個問題沒有回應(yīng),無論等上多久,琴弦也沒有再度響起。藍忘機死心不息,一遍又一遍的問著,但仍然無果……靜靜的坐在石崖上,突然一股寒風(fēng)吹至,把四周還在燃燒的火焰全數(shù)撲滅,一個全白的身影,隱隱約約的在焦黑的泥地上出現(xiàn),他那雪白的發(fā)絲有如瀑布的流水瀉落而下,仿如雪之精靈。這人的氣質(zhì)跟藍曦臣非常相似,應(yīng)該說是跟他父輩一族非常相像,血緣不淺。藍忘機朝這白影問靈:「嬰在否?」白影抬頭,手落在腰間一管骨笛上,以笛音兩聲回應(yīng):“不在?!?/br>藍忘機失望地把琴弦的震動止住,耳邊再次聽到笛音,訴說:“古樹?!?/br>藍忘機猛然抬頭,白影卻已消失了蹤影。古樹?藍忘機徒然站了起來,在剛才拾起草蝶殘骸的附近,就有棵巨大的老樹,在火海中只是奇跡地?zé)沽吮砻妗?/br>藍忘機回頭走去,當(dāng)他走近古樹,便感覺到有符咒在發(fā)動,越近效果便越是明顯,尤其是隱藏氣息用的隱息符。藍忘機繞著樹洞走了一圈,終在一個不大的樹洞之內(nèi),看到幼小的溫苑,他正卷曲著身體,瑟縮在樹洞中的一角。「溫苑!」沒反應(yīng),藍忘機把他從樹洞中抱出來,雖然因符咒的效果,火沒有燒到樹洞內(nèi),但熱力及濃煙卻讓他全身發(fā)熱,痛苦難堪。藍忘機把高燒中的溫苑緊緊抱著,他冒著有機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