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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興趣都沒有,在他們行禮跪拜的過程之中一直低著頭用手指在彼此腿上寫字,說著悄悄話。等到漫長的行禮過程終于走完,喜公才上來揚(yáng)聲宣告婚禮日。因?yàn)榻衲甓紱]什么好日子了,白家與程家也不想倉促辦喜事,只得等到來年二月方才有吉日。聽到這個日子,程維哲二人心下一喜,那時候他們早就離開了丹洛,省一筆禮錢,真是可喜可賀。宣讀了吉日之后,便是宴席,雖說定親宴并不收禮金,但是程家和白家都不差那點(diǎn)銀子,宴席的菜做的極好。本著學(xué)習(xí)和吃飽的原則,楊中元跟程維哲從四道冷盤上桌之后便沒停過嘴,他們坐的主桌只有程家和白家的其他親戚,主人們都忙著敬酒去了,并不在這里。只有十歲的程維安老老實(shí)實(shí)坐在自己位置上,一邊認(rèn)真吃飯,一邊時不時抬頭瞅程維哲。程維哲挺喜歡他,同楊中元交流菜色和口感的空當(dāng),也偶爾同程維安講幾句話。這樣下來,一頓飯倒是吃得舒心。等到最后的主食和湯都上了之后,賓客們也漸漸都放下了筷子,不是相互敬起酒來,就是跟坐在身旁的人交談起來,一時間,正堂里比剛才還要熱鬧幾分。程維書見大家都吃飽了飯,便同白佑夙交換了一個眼神,主動走到主位前面,揚(yáng)聲道:諸位,維書今日定親,勞煩諸位叔叔伯伯哥哥弟弟過來賀禮,內(nèi)心十分感激。我同佑夙自幼一同長大,他是我一直是我心儀之人,如今得此良緣,我心中十分高興,特此敬一杯酒,聊表心意。他話音落下,堂屋里的客人們頓時便叫嚷著開始起哄。喜事本就越熱鬧越好,因此大家的起哄把程維書弄得更是高興,也越發(fā)得意洋洋:維書感謝大家,我如今是有了好姻緣,覺得欣喜幸福。只是幸福過后,更是擔(dān)心我大哥,他比我年長,如今我這個做弟弟的都成了親,只剩他一個孤家寡人,我實(shí)在有些放心不下。他說罷,故意頓了頓,等賓客們的目光都投注在程維哲身上之后,便又繼續(xù)說道:不過這次他帶著伴侶而來,確實(shí)讓我吃驚過后,也頓覺欣慰。他話音落下,屋子里頓時揚(yáng)起一陣議論之聲,無數(shù)目光仿佛針一般,扎在程維哲跟楊中元身上,令程維哲沉下臉來,也令楊中元根本害怕地低下了頭。他們這樣表現(xiàn),無疑坐實(shí)了程維書的話。只聽他繼續(xù)道:其實(shí)呢,我大哥如今只在北邊開一間小小的茶鋪?zhàn)?,找一個小面攤老板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我是不會看不起他的,也希望大家祝福他們。他這一天可謂風(fēng)光至極,一串話噼里啪啦說下來非常流利,白笑竹想要阻攔他,卻也已經(jīng)有些晚了。在場賓客得知程維哲自己開著茶鋪?zhàn)羽B(yǎng)活自己,也找了一個同樣平凡的青年,他們眼中有的并不是嘲弄和鄙視,而是深深的同情。一時之間,正堂里竟然沉默下來,一絲聲音都無。就在這個安靜至極的時刻,一把低低的,還帶著顫抖的嗓音問了這樣一句話:為何我們努力賺錢,靠自己一雙手養(yǎng)活家人,要被人看不起?作者有話要說:昂,謝謝可安于晨的地雷,青士的地雷*2今天是七夕,祝大家過得愉快=V=☆、第075章反擊楊中元聲音并不大,卻擲地有聲。短短二十四個字,他說得很慢,卻異常清晰。在場所有人,無論遠(yuǎn)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霎時間,整個正堂內(nèi),鴉雀無聲。楊中元眼眶都紅了,卻凌厲地掃視著眾人:就因?yàn)槲页錾聿桓?做著你看來并不太體面的營生,我就要被你這么說嗎?程維書被他這樣接連反問,也有些懵了,在他看來,楊中元和程維哲如今的差事,就是不體面,不好看,也不被人瞧得起的。自然,首先是他看不起別人,才認(rèn)為所有人都應(yīng)當(dāng)同他想得一樣。卻不料看似膽小怕事的楊中元,也會有反擊的膽量。他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緩和一下氣氛,可程維哲卻突然握住楊中元放在桌子上的手,低聲道:好了,別說了,別說了。他聲音異常低沉,低著頭,滿身都是哀傷與無奈。叫人看了,便能清晰知道他心里十分難過。是了,被自家弟弟如是說,論誰都不會開心到哪里去。程維哲說完,楊中元就猛地閉上了嘴,但他瘦弱的肩膀卻一直在顫抖,仿佛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苦悶與不滿。他不說話了,程維哲反而看起來越發(fā)難受,他緊緊握住楊中元的手,仿佛想要讓他安心下來,不再難過。可這并沒有什么用,賓客們想假裝沒看到,卻還是不由自主把目光往那邊掃去。他們看到,楊中元偷偷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而程維哲一直低頭瞧著他。這一瞬間事情發(fā)生了太多,就算白笑竹和程耀見慣的大場面,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特別好的說辭為自己兒子開脫。程維書的話說得太滿,也太自以為是,白笑竹無論想說什么,都改變不了他說出這樣一番話的事實(shí)。目前能做的,只能努力讓定親宴好好開下去,把賓客都滿意送走為妙。白笑竹同程耀對視一眼,深吸口氣,正想說些孩子太小還不懂事之類的話,卻不料程維哲突然拉著楊中元站起身。因?yàn)槲恢玫淖兓?,所以在場離得近的人都能看到楊中元紅紅的眼睛,和程維哲晦澀難辨的臉色。只瞧他沖程家主人們抱拳行禮,然后十分僵硬道:父親、二叔、二叔父,小楊老板不太舒服,我們就先告辭了。白笑竹剛到嘴邊的話被他這一番表態(tài)弄得咽了回去,頓時一口氣憋在心里,想說說不出來。他這輩子還沒這么狼狽過,因此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們敬酒的那一桌賓客看到了,心里都嘀咕起來。程家這個家主正君,可真沒有傳聞那般好心,對待唯一的侄子也能這樣作踐,不過是先行離場就拉下臉來,難怪程家大哥不在家住了呢。程維哲這一次態(tài)度有些強(qiáng)硬,他話音落下,又沖程維書道:維書,四少,再次恭喜二位,大哥有事,下次你們成親,大哥一定前來祝賀。他說完,還白著臉沖他們二人笑笑,可那笑容里卻滿滿都是勉強(qiáng),顯得十分言不由衷。這個過程里,楊中元就一直低著頭,他不說話,卻牢牢攥著程維哲的衣擺,看起來相當(dāng)難過。在場賓客原以為程維哲說完便會離開卻沒有動,可他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仿佛得了程家家主們的允諾才好離開一般。程耀看著場面實(shí)在有些不像話,只得道:你先陪小楊老板回去吧,要是身體真的不好,二叔幫你請了大夫看看。程維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