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與他有關(guān)。

門外又有人送來一封信，云庭舒失魂落魄地看完，便將信放在了桌上。

南音的一張臉沉了好幾天，也不見云庭舒像以前那般殷勤的圍著他轉(zhuǎn)，心中更是煩悶，也再也忍受不住。

一日晚上，云庭舒在夜明珠下看書，南音突然抽走他手中書。

云庭舒手里一輕，抬起頭正對上南音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你喜歡我嗎？”他聽見南音這樣問。

喜歡，非常非常喜歡，可他不能這樣說，在沒有將他惱人的夢徹底弄清楚之前，他不能回應(yīng)南音的愛。

“我……”

云庭舒一遲疑，南音便什么都明白了：“不喜歡？”

“不是。”云庭舒忙否認(rèn)。

南音心里升起了小小的希望：“那就是喜歡了?！?/br>
云庭舒馬上又道：“也不是?！?/br>
南音有些惱怒：“又是又不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66章第六十六章

云庭舒紅著臉，半天沒說出什么來。南音的目光突然掃在云庭舒放在桌上那尚未來得及收起來的信。

云庭舒見他看見了，忙將那信胡亂地收進(jìn)衣袖里。

“你不必藏著掖著的，”南音冷哼一聲，“不就是他們又管你要銀子了嗎？”

“你，你都知道？”云庭舒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每次都是偷偷地看信，沒想到南音一直知道。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隱瞞著，祈求維護(hù)著自己的一絲尊嚴(yán)。

“自然知道?！蹦弦粢桓笔裁炊疾m不過我的樣子，“從我來時(shí)就已經(jīng)知道了?！?/br>
“我……”云庭舒有一種衣服被脫光了，任南音赤/裸裸的打量著。

南音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在一起：“你只是個窮書生，他們?yōu)楹慰偸枪苣阋y子？”

云庭舒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乖乖地低著頭站在南音面前：“因?yàn)槲沂羌依锏睦洗?。?/br>
“我記得一個月錢你寄回去一兩多的銀子吧？”南音的手指敲著桌面，發(fā)出好聽的事情，“一兩多銀子，對于你們這種人家差不多能用上大半年的吧?！?/br>
云庭舒猛地抬起頭看著南音，這他也知道？他的銀子都是賣畫和每次考核得的花紅錢，以前他會將銀子分文不剩的全都寄回到家里?？勺詮恼J(rèn)識南音后，他會留下一部分，給南音買點(diǎn)兒東西，雖然南音并不需要。

“兩個弟弟要成親了，家里的房間不夠，要再蓋幾間房子，而且婚禮也是需要銀子的?！?/br>
“你爹娘呢？”南音看過來的目光像一把刀子，“你不要和我說什么長兄如父，你那兩個弟弟只比你小一兩歲吧？他們自己不會賺銀子？”

“他們……”云庭舒還想繼續(xù)辯解著，南音卻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他們是一家人，你只是一個給他們賺錢花的下人罷了。這些你其實(shí)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想承認(rèn)罷了。”

云庭舒臉上血色盡失，身體晃了幾晃，咬著牙什么都沒說出來。南音說得不錯，他一直知道，這是他不愿承認(rèn)罷了。

看他這個樣子，南音也有些于心不忍。忽然又想起白芷說他有時(shí)太過咄咄逼人，喝了口茶穩(wěn)了穩(wěn)心神，朝里間的床上走去：“隨我來?！?/br>
云庭舒像沒有靈魂般地跟在他身后，南音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也讓他坐下。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不足一拳。

“和我說說家里的事?！蹦弦舻恼Z氣也柔和了許多。

云庭舒不愿多說，一來從小到大的事情太多，二來那些他根本不想回憶，奈何南音問了，也只好挑幾樣說給他聽。

“有一次家里吃地瓜，娘煮了六個，正好一人一個。但他們都說一個吃不飽，便將我那個分了?！?/br>
“我小時(shí)候村里有個人開了個學(xué)堂，不收錢的。我也想去念書，他們都說我不是那塊料。不讓我去，但我偷偷地去，后來被發(fā)現(xiàn)后將我打了一頓?！?/br>
“我考上秀才后，他們本是不希望我來行道書院的。在這里三年，家里的活沒人干了，又會少賺不少銀子。我向他們再三保證，一定會按時(shí)寄銀子回家，絕不會耽誤賺錢，所以這才來了。”

“……”

云庭舒每說一句，南音的拳頭就攥得越深。云庭舒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偷偷地看著南音那鐵青的一張臉。

半晌，南音似乎長舒了一口氣。看著云庭舒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更是一軟，突然將他抱在懷里。

云庭舒身體一僵，想要掙扎。

“別動?！蹦弦魧⒛樎裨谒谋成?，回憶著云庭舒賺銀子都做過多少事，甚至差點(diǎn)兒把命搭上，心里一陣酸楚。

“你跟了我吧?！迸吭谠仆ナ娴谋成?，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fā)悶，“跟了我，就不必這么苦了。我有銀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br>
“南……南音。”云庭舒被南音這么抱著，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我，我可以在下面?！蹦弦粽媸菫榱嗽仆ナ媸裁炊疾辉诤趿耍胨彩切逕捛甑纳哐?，沒在任何人面前伏低做小過，唯有云庭舒，也只有云庭舒。

云庭舒不說話，他不知怎樣回答。

要是沒有那惱人的夢，要是不知道南音曾做過與他一樣的夢那該多好啊。夢中的場景走馬觀花般在他腦海中一遍遍閃過，那種撕心裂肺的經(jīng)歷他不想在經(jīng)歷一遍，更不想南音會有任何事。

“云庭舒？”南音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有些不確定的問，“我，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我，我聽到了。”南音覺察到云庭舒有些不對，放開抱住他的手看著他，急切地希望在他的臉上找回任何自己想要的表情，可是云庭舒臉上的表情顯然讓他失望了。

“你不愿意？”南音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云庭舒艱難的別過頭去，忍住不去看他：“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南音眼圈發(fā)紅：“為何？你，你對我沒有感覺嗎？”

云庭舒說不出這話，只強(qiáng)忍著閉上眼睛不看他。他怕見到南音那渴求的目光，他怕自己一時(shí)心軟便答應(yīng)了。畢竟，他也是那么地渴求與他在一起。

南音怔怔地看了他許久，輕輕地放開他的雙肩，有淚花在眼里打轉(zhuǎn)：“我知道了?！睅缀踉捯魟偮洌弦舯泐^也不回地走了。

一時(shí)到屋內(nèi)重新恢復(fù)寂靜，云庭舒也沒有睜開眼睛，有淚落了下來。

月亮走了太陽來，又是一天清晨。

“南音呢？”白芷見只有云庭舒一人來吃飯，看著云庭舒的臉色也不太好。

“南音他走了?！鄙ぷ永镉行┧崴岬模仆ナ婧攘丝谥?，強(qiáng)忍著壓下想流淚的沖動。

“走了？”白芷也沒心情吃飯了，“為什么？”

“昨，昨晚我和他說了一些話?！痹仆ナ嬲f的磕磕巴巴的，“我告訴他，我們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