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拿出來化凍，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br>
張于嬌最近這段時間都是跟張氏睡，晚上母女倆躺在床上嘮嗑，張氏說了不少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張于嬌年紀越來越大，有些想法也改變了，不再像年輕的時候那么執(zhí)拗，其實回頭想想，這些年她應(yīng)該感謝張清才是，這些年他們兄妹不在老人身邊，老人有個頭痛腦熱的，都是張清在管，光憑這點，她就沒什么好怨恨張清的了。

只是這些，她的那三個兄弟，卻怎么都想不通，好像在他們眼里，只能看到張氏對張清的付出，根本看不到張清對張氏的回報，這點，張于嬌覺得，可能也跟老思想有關(guān)，她是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本來也沒指望結(jié)了婚還靠著娘家過活，可兒子不一樣，兒子就會覺得，母親為自己做什么，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栽谶@件事上，她如今看的比她幾個兄弟看的都要透徹許多。

張于嬌說著，起身就要去廚房，郭靖靖突然開口叫住了她：“姑媽?！?/br>
“唉？怎么了？”張于嬌應(yīng)了一聲，回頭看他。

張氏眼里的動容，是如此的明顯，不枉費她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一切都給張于嬌說了一遍，要知道這換在以前，郭靖靖就是再叫上十次百次，張于嬌也未必會理人的。

郭靖靖起身走到一邊，要去勾地上帶來的東西，楊泉知道他彎腰不便，眼明手快的搶先一

步。

“我來吧，你要拿什么？”

郭靖靖沒勉強，指了指袋子里的烤鴨道：“你把那個拿出來?！?/br>
“這個？好?！?/br>
楊泉把東西拿了出來，郭靖靖轉(zhuǎn)身遞過去給張于嬌，抿了抿唇道：“姑媽，這是我跟我爸從京城帶回來的特產(chǎn)?！?/br>
張于嬌接過來，笑著道：“這個好啊，媽，這個很出名的，關(guān)鍵價格還不便宜，阿清可比我孝順呢?！?/br>
“他本來就比你孝順。”張氏嗔了張于嬌一句，心情是真的好，張于嬌見她眼里都閃著光，心里感慨，面上笑嘻嘻的拿著烤鴨進了廚房。

等張于嬌進去了，張氏朝著郭靖靖招了招手：“靖靖，你過來奶奶這邊?！?/br>
郭靖靖走到張氏身邊，張氏拉著他的手，笑瞇瞇道：“剛還說你瘦了，現(xiàn)在看你這是胖了吧？瞧你這肚子……”

郭靖靖沒防備，張氏手按上去的時候，郭靖靖也驚了一跳，他今天特意穿了件下擺寬松的羽絨衣，一直很注意這方面，沒想到竟然會這樣被張氏發(fā)現(xiàn)。

張氏摸到了，臉色也變了，看著郭靖靖目瞪口呆了一會兒，老太太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這怎么回事?。烤妇?，你……”

郭靖靖耳朵發(fā)紅，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么說，張于嬌似乎是聽見張氏聲音有點不對勁，從廚房里探出頭問：“媽？怎么了？”

“哦，沒……沒什么，我記得冰箱里還有一只雞，你把它拿出來，現(xiàn)在開始燉，應(yīng)該還來得及?！睆埵戏€(wěn)了穩(wěn)身形，木著臉回頭跟張于嬌說了一聲。

張于嬌看了眼墻上的鐘：“現(xiàn)在啊……這樣，我先用開水燒開，再放到鍋里燉，應(yīng)該可以

”

“好?！?/br>
張氏回了一聲，張于嬌又回到了廚房，關(guān)上門，一會兒燒菜會有油煙味，關(guān)上門是為了防止油煙味飄進堂屋。

張氏抖著手問郭靖靖：“怎么回事啊？靖靖，你是不是……是不是得了什么?。磕銊e怕，你告訴奶奶，不管什么病奶奶都給你治，奶奶手里頭還有些積蓄，不管多少錢，奶奶一定給你治好嘍?！?/br>
“奶奶，我沒生病?！惫妇缸プ埵习l(fā)抖的雙手，緊緊握住?！拔也皇巧??！?/br>
“那……那是什么？你到是說啊，你想急死奶奶媽？”張氏一臉著急又害怕。

“是……”郭靖靖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

“媽，阿靖不是生病，是有了孩子了?！睆埱甯催@會兒也從外面回來了，張清除了一雙眼睛通紅之外，其他的看起來都還好。

“什么？”張氏臉色青青白白，腦子里好像一瞬間空白一片。

張清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走回張氏身邊，拉著張氏的手柔聲道：“媽，這件事您慢慢聽我說。”

剛才在外面，張清跟郭詡商量過了，他想把自己跟郭靖靖能懷孕這事告訴張氏，其實張清心里還是有些擔(dān)心張氏會接受不了的，不過郭翊卻很支持，郭翊告訴他，瞞著誰都可以，但張氏不能瞞，張清覺得郭翊說的很對。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張清盡量簡短了說，他自己那段跳過的很快，主要還是說了下郭靖靖現(xiàn)在的情況，張氏一直沒出聲打斷，就這么聽著張清說完。

“媽，阿靖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我們昨天還去醫(yī)院看過，醫(yī)生說，孩子跟阿靖都很健康。”張清笑的很輕、很小心，“媽，對不起，這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是因為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您開口，也怕您一時接受不了，媽，這個世界上，任何人看不起我，我都不怕，唯獨您，媽，唯獨您不一樣，因為您是曾經(jīng)拯救過我的人?！?/br>
張清說著眼淚又往外落，張氏怔怔問他：“這么說，子章那孩子，是你跟他的兒子？”說道“他”的時候，張氏朝郭翊動了動下巴。

張清哽咽點頭：“是?！?/br>
張氏眼都濕了，干燥的手心抹了幾把張清的臉，擦他臉上的淚水，最后實在忍不住了，拿著帕子的手直捶張清的肩：“作孽啊，老天爺怎么就跟你們這父子倆開了這么大的玩笑呢？憑什么這種事，要往你們身上落啊？你們干什么了？到底干什么了？要受這種苦??！”

張氏哇哇哭了起來，砸了幾拳頭在張清跟郭靖靖身上，摟著兒子、孫子痛哭起來。

郭靖靖情緒一直控制的挺好，被張氏這么一抱，也有點受不住了，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張氏沒覺著他們是怪物，也沒覺的他們丟人，張氏自己生過四個孩子，那時候沒辦法，家家戶戶生的多，可生的多不代表她就不覺得痛苦，一個女人，每生一個孩子，那都是從鬼門關(guān)走一遭的事，張氏不敢想象，身為男子的他們，又是如何承受這種心理、生理上的雙重打擊，張氏只是懊悔，懊悔自己沒能早點發(fā)現(xiàn)他們父子倆的反常。

郭翊一直緊繃著臉站在一旁看著，這會兒眼睛里都沖了血絲。

楊泉背過身去抹了把眼淚，他忽然有點明白，他媽在接到自己那通電話之后，為什么什么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兒嚶嚶直哭了，因為她既高興兒子能夠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又恐慌楊泉為此將要面對的重重磨難，這些是她無法替楊泉承受的，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楊泉受傷、跌掉，甚至可能為此遍體鱗傷。

一番抱頭痛哭之后，張氏也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拉著張清他們的手道：“阿清，這件事我知道就行了，別告訴別人，包括你爸，都不能說?！?/br>
張氏拉著郭靖靖的手重重握了握，啞聲道：“不是奶奶說話不好聽，這世道就是這樣，萬一你這情況被人知道了，那你以后也就沒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