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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時也不怎么走路,獨自在臥房的時候,基本待在床上,或者光著腳亂跑。于是,阿福使勁替孟初霽脫靴的時候,愣是摔了個倒拔蔥,連同繡靴的主人孟初霽都差點一起栽倒,還好孟初霽及時扶住了門框,才避免了釀成這遭慘劇。一來就出了個洋相,幾位千金小姐貴夫人們相互對視,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輕鄙,然后不客氣地笑了起來。阿福好不容易替孟初霽把兩只繡靴都脫下來之后,一片滿頭大汗,遭了嘲笑,面紅耳赤,滿是窘迫。尤其覺得丟了孟初霽的臉,他忐忑投目向孟初霽。孟初霽嗤了一聲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拂了拂他身上的灰:“你看看你,一點小事都做不好,趕緊把鞋子脫了跟我進來?!?/br>阿福唯唯諾諾的順從。孟初霽哼地步入了室內(nèi),轉(zhuǎn)頭看向那幾位千金小姐貴夫人,朗聲道:“我家丫頭蠢笨,讓諸位見笑了。”大大方方不見一絲忸怩赧然之態(tài)。室內(nèi)默了一剎,一位貴夫人開口道:“太子妃娘娘說笑了,我們哪里敢笑話您的丫鬟,只不過她實在有趣,故才忍不住,望娘娘見諒?!?/br>“我自是不計較?!泵铣蹯V只手負在身后,偷偷撓了撓腰際,道:“不是要打馬吊么?這就開始吧!”按以往的性子,孟初霽必是要說一番討巧話,哄得這幾位千金小姐貴夫人的喜歡,讓她們開開心心的,保管打了這次還讓她們想著下次,可是眼下孟初霽竟是不想多加理會她們,一心沖著馬吊去了。這可真是稀奇了!阿福低眉順眼的跟在孟初霽的后頭,有意無意的替孟初霽撓著癢癢,紓解著他的痛苦,孟初霽坐在四四方方的矮桌前,和她們一道搓牌,氣氛詭異的凝肅。坐在貴夫人身邊的千金小姐耐不住性子問:“太子妃娘娘,您在大楚打過馬吊嗎?”孟初霽淡淡應(yīng)答:“沒有?!?/br>那千金小姐輕笑:“那待會兒我們就先讓娘娘三局吧,讓娘娘上上手,免得……”她故意不把話說完,可那后半句話是什么,在座的人卻都是心知肚明。孟初霽眼皮子也不抬,一邊摸牌一邊說:“不用。”“這可是娘娘您自個兒說的,待會可別怪我們欺負您?!?/br>“那當(dāng)然?!泵铣蹯V抬眸看向她,“你是哪家的姑娘?”那千金小姐被問得一愣,然后微微直起身子,直視著他語氣帶著些許驕傲地說:“我是寧府長女,我爹是寧太傅,這位是我娘。”她挽住身旁貴夫人的胳膊,貴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朝孟初霽不屑一笑。孟初霽想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道:“甚好。”第19章19.甚好兩人也不知孟初霽說“甚好”是什么意思,但莫名覺得比孟初霽矮了一截,心里很是不滿,存著牌局上一定要給孟初霽一點教訓(xùn)的想法,第一把開始了。各人盯著各人手中的牌,上官婷依舊跳出來做好人,對自己的近婢道:“小鶯,去幫表嫂看著點?!?/br>“是!”那一直跟在上官婷身旁的圓臉丫頭應(yīng)了一聲,來到孟初霽身側(cè)。孟初霽瞧了小鶯一眼沒有拒絕,這廂小鶯與他講解著馬吊的規(guī)則,那廂千金小姐貴夫人們已經(jīng)將牌打到他跟前來了,紛紛望著他,一臉不善笑意,皆是盼著他出丑,孟初霽目光平靜地推了一張牌出去,然后聽得小鶯一聲尖叫:“娘娘,這張不能打?!?/br>顯然她說遲了,孟初霽打都打了。理所當(dāng)然的,孟初霽輸?shù)袅诉@局。故作無意般的,那太傅夫人問:“對了,咱們是多大一局來著?”接茬的是另一個妙齡少女,看起來和上官婷差不多大,巧笑倩兮,徐徐說道:“夫人這話說得俗氣,和太子妃娘娘怎么能談銀錢呢,我看不如把銀錢換作打賞,就隨便給點什么當(dāng)作彩頭好了?!?/br>這妙齡少女緊挨著還有個少女,十、三四歲的樣子,臉都沒長開,不如她一半好看,只能稱得上清秀而已,跟著捧哏:“太子妃娘娘一身珠光寶氣,遠不是我們可比的,真是看著都羨慕呢?!?/br>孟初霽聽了挑了下眉,不急著跟她們摻合,問小鶯:“這倆誰?”小鶯低低回道:“這是夔國公府的兩位小姐,長的那個芳名瓊香,其妹喚作瓊露?!?/br>嚯,還是對姊妹花呢。孟初霽點頭含笑:“甚好?!?/br>姊妹花一愣,面色各異,心里不由自主想:不會打馬吊,還作出一副高人姿態(tài)來,待會叫他輸?shù)妙^花都沒了,看他還能淡然自若到幾時。孟初霽將頭上的珠釵取了兩支下來,分別給了這寧夫人,和那夔國公府的長小姐,再又摘下手上的金釧,給了上官婷。上官婷自是推拒不已:“表嫂,如此珍貴的東西您還是早早收好,婷兒就不要了?!?/br>孟初霽卻是一定要給,道:“拿著,獨給了她們,不給你,傳出去豈不是我拿嫂嫂身份壓人?”上官婷好似為難,遲疑了一陣,才肯接下戴在手上。第二局開始,孟初霽仍舊是輸。好像老天不眷顧,孟初霽連輸了好幾局,一身珠釵首飾都快拔盡了。阿福給孟初霽撓癢癢,看著都著急,扯了扯孟初霽的袖子,想讓他別再繼續(xù)了。這么輸下去等踏出鎮(zhèn)南王府的時候,怕是褲子都輸?shù)袅耍瑐鞒鋈ヘM不是顏面盡失?孟初霽自個兒撓了撓癢,看起來很是焦躁的樣子,喝了他一聲,命令道:“閉嘴?!?/br>看起來是輸起了脾氣。那太傅夫人贏了幾局嘴巴從頭到尾都沒合攏上:“太子妃娘娘,今日差不多了,要不然咱們改天再來吧?!?/br>孟初霽斜覷她:“我才來幾局,你就不耐和我打,可是嫌我牌技太爛了?”“不敢。”“那還說什么,再來?!?/br>瓊香和瓊露對視一眼,瓊露道:“來是來,不過娘娘您還能拿什么當(dāng)彩頭呢。”孟初霽冷笑:“我堂堂一介太子妃,怎會沒東西當(dāng)彩頭,輸了整個太子府都隨我高興,不過幾件小玩意兒,待會盡管隨我去取就是,再不濟……”一沓銀票拍在桌上,“你們看這些夠不夠。”“表嫂?!鄙瞎冁贸雎晞裰埂?/br>孟初霽抬手不許她說話,只慢悠悠掃過瓊香和太傅夫人,不耐煩地問:“到底來不來?”“娘娘好興致,我們怎能不奉陪?”瓊香將眼光從銀票上收回來,“那就再開幾局?!?/br>孟初霽哼了一聲,伸手搓牌。開始往回摸牌了,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叫了一聲:“等等?!?/br>牌桌三人齊齊看他,孟初霽歪頭睨了眼小鶯,道:“你的牌技太爛了,回去吧,別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