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這個小球藻肯定也是這么回事嘛。

    尋常年代，不涉及到生死大事，國家又一直宣傳社會主義好，上面喊交糧，大家也就交了。畢竟，誰沒有點愛國情懷呢？

    可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旱災(zāi)還沒過去呢，育藻池的水留在自己公社不好嗎？非要搗騰到縣里去，弄成了干粉，能不能再拿得回來，還是未知數(shù)呢。

    還真別說，這些人還真猜對了。

    上面就是有那個意思。

    現(xiàn)在每個公社都建了十個育藻池的。一個育藻池每5-6天就能產(chǎn)60公斤-100公斤的干粉，10個池子就是600公斤-1000公斤！

    那21個公社，就能產(chǎn)12600公斤-21000公斤的干粉！

    這個數(shù)字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這些公社5-6天，就能產(chǎn)出滿足252萬人-420萬人1天食用的小球藻干粉來！

    可原本能救那么多人的小球藻，卻被各個公社壓著不交，你說氣不氣人？

    牛書記氣得大罵李向陽：“你這個項目負(fù)責(zé)人怎么當(dāng)?shù)?？！你知不知道東西收不上來，會死多少人？！”

    李向陽自己也是農(nóng)民出身，在此刻不由說了幾句同情農(nóng)民的言論：“他們這么做確實不對。但旱災(zāi)已經(jīng)持續(xù)這么久了，大家會有隱憂也是很正常的。也就是想多吃兩口，我倒覺得這算不上什么大罪……”

    牛書記沒聽他說完，就冒火地道：“你意思是說，他們還做得很對嘍？我跟你說，李向陽，你必須把東西給我收上來！”

    “收不上來，你把那些阻撓你收小球藻的干部名單給我報上來！我把他們?nèi)汲妨耍瑩Q上聽從組織安排的干部！要這樣還不行，你自己把副社長的位置讓出來！讓有能力的人來干！”

    “啪”地一聲，就把電話給壓了！

    李向陽也給牛書記弄得有些火大。要照他以前的倔驢脾氣，他能馬上撥電話回去，直接砸一句“我現(xiàn)在就不干了！你自己找人干去！”

    可現(xiàn)在并不是犯倔的時候。而且冷靜下來想想，牛書記也是擔(dān)心災(zāi)民，才一時犯了急。

    252萬人-420萬人的食用份量啊，和全市糧庫里現(xiàn)存口糧結(jié)合起來，已經(jīng)勉強(qiáng)能夠保證全市人民能在這個艱苦的年代生存下去了！

    但牛書記說的強(qiáng)硬辦法，是肯定行不通的?，F(xiàn)在人心本來就不安穩(wěn)，這么強(qiáng)來，很容易把政.府和人民對立起來。

    各公社的社員只是不明白，他們就算不耍這樣的小心眼，小球藻也是完全夠吃的。

    于是，他把各公社參與小球藻項目的干部召集起來，又開了一個會。

    “今天開這個會，就是想問大家，各個公社育藻池里繁殖好的小球藻，什么時候交？你們也知道，瞞產(chǎn)私分是犯罪。而且，上面已經(jīng)明確表態(tài)了，對于那些拒不上交的干部，一律通報批評并予以撤職?！?/br>
    雖然沒打算真用這類強(qiáng)硬手段，但必要的威嚇，還是必須進(jìn)行一番的。

    果然，他這句話一說，現(xiàn)場氣氛就凝重起來，每個干部的面部表情都不輕松。

    很快，有人發(fā)言道：“李社長，不是我們不愿意交，實在是社員們不讓啊。上面就是換了干部，社員不讓交，還不是一樣？人家就指望著這些東西救命，你要強(qiáng)行上交，他能拿把鋤頭，跟你拼命！”

    有人打頭陣了，剩下的人也七嘴八舌起來。

    “倒是可以找民兵連的人來維持治安，但他們手里的槍，面對父老鄉(xiāng)親的時候，那就是銀樣蠟槍頭！誰敢真的用槍去抵著鄉(xiāng)親??？”

    “就是啊。咱們又不敢對鄉(xiāng)親們動手，可涉及到保命的東西，人家可不管跟你到底親不親，只管掄起棍子、鋤頭拼命！”

    李向陽等他們說完了，才說道：“這個項目并沒有規(guī)定，只能建10個育藻池。你們要是擔(dān)心自己社員不夠吃，可以多建一些?！?/br>
    “反正現(xiàn)在各隊各社，田地里的莊稼都旱死得差不多了，社員們平時也沒什么活兒可做。就讓他們?nèi)シ敝承∏蛟澹瑨挈c兒工分好了?！?/br>
    照理，這已經(jīng)是給他們放寬了條件了。要知道，這時期就是每個公社喂豬，喂的條數(shù)那也是有定額的。

    超了這個定額，上面可是要追究的。

    沒辦法，計劃經(jīng)濟(jì)時期，什么東西都是定量的。豬又是要吃糧食的。它糧食吃得多了，那人怎么辦？

    同樣的道理，小球藻當(dāng)然是千好萬好，可它也要靠營養(yǎng)液才能長得大啊。

    于是，有人小聲嘀咕道：“那做營養(yǎng)液的糧食，哪兒來呢？”

    這問題可就問到點子上了。

    糧食總共就那么點兒，拿來繁殖小球藻了，社里就沒存貨了。以后可還怎么繼續(xù)繁殖這種藻呢？

    李向陽嘆了口氣，看來，這才是各個公社不愿意交小球藻的根本原因。

    “你們公社的糧倉里，都沒有儲備糧了嗎？”他有些不抱希望地問道。

    得到的答案，果然都是“沒剩多少了”。

    他心里又嘆了老大一口氣，對大家道：“你們回去好好開展說服教育活動，我也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請上級調(diào)撥一些制作營養(yǎng)液的糧食?！?/br>
    “不過，上面要真的撥糧食下來了，你們可就一定得交小球藻了。這不是開玩笑的。上面把原本可以拿給別人保命的糧食撥下來，你們吃下去又不吐出來，那可就是在殺人了?！?/br>
    大家連忙回道，不會不會，肯定會交的。

    散會之后，李向陽就跟牛書記打了個電話，簡要說了一下各公社會多建育藻池的事情。最后嘛，肯定免不了是伸手要糧。

    牛書記最初聽得還挺開心，等到李向陽跟他伸手了，他馬上就不開心了：“我到哪兒去找糧食給你？我明白告訴你吧，縣里的抗災(zāi)救災(zāi)報告報到市里面去后，市里還在打我們縣的主意，要求我們調(diào)糧支援其它縣、區(qū)?，F(xiàn)在，你居然也跟我要起糧來了！”

    李向陽試圖說服他：“這是舍小糧，賺大糧。到時候育藻池規(guī)模建大了，糧庫里面存滿一袋袋的小球藻粉，光看著，心里也安心吶?！?/br>
    “我也想安心吶，你以為我不想啊。但我要能拿得出來才行！”

    李向陽跟牛書記說了半天，也沒要到東西。

    好吧，這邊沒輒了，那就往黃建邦那邊打電話：“建邦啊，你們那邊實現(xiàn)了工廠化養(yǎng)殖沒？”

    “早建起來了，建了好幾個大廠子。每個廠子都有上百個育藻池。不過，建得太多，制作營養(yǎng)液的原料不夠啊。我已經(jīng)往上面打了報告，請求國家支援。不過，我們副院長跟我說，□□現(xiàn)在正在想辦法從國外進(jìn)口糧食……”

    李向陽問話的目的，是想說，要是你們那里實現(xiàn)了工廠化養(yǎng)殖，那營養(yǎng)液肯定很多唄。能不能支援我們一點？

    可一聽黃建邦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