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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藏氣息有些不穩(wěn):“……井里被人下藥了?!?/br>云箋一下跳開:“幸虧我什么都還沒吃!”忽又想起元霸:“元霸呢?完了完了,這傻小子肯定暈得透透的了……”云箋還在說話,背后三個黑衣人飛身偷襲,趙一邁了三步,一把大刀在兩只手上舞得密不透風(fēng),月光下刀鋒寒芒畢現(xiàn),傅達(dá)禮腦子里靈光一現(xiàn),脫口而出:“拜月十八式!你是趙不群!”趙不群,江北第一刀客,謎一樣的男人,江湖里一直有他的傳說,卻誰也說不出個鼻子眼睛。當(dāng)年一手華麗的“拜月十八式”刀法,慕名而來的挑戰(zhàn)者絡(luò)繹不絕,來一個削一個,來兩個削一雙,十余年無一敗績。后來實在是不勝其擾,開始隱姓埋名浪跡天涯,居然是藏到這么個犄角旮旯的山寨里。傅達(dá)禮掃了一眼另外七個,既然趙不群都能在這里,這七個肯定也不是小角色,這就很能理解,為啥對方要用下藥這一招了……這么一山猛虎,換了是他估計也只有下藥這一招了……饒是下了藥,對方也著實沒有料想到居然能扛到現(xiàn)在,何況現(xiàn)在又多了幫手,為首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示意趕緊撤。“想走?”一直不聲不響的阮山遙將尹恒安置好,站起來。趙一這幾個身上有藥,阮山遙一刻也不愿將尹恒放下,唯恐對方人多勢眾搞個偷襲什么的,自己一個不小心沒護(hù)住那算是徹底玩完。眼下傅達(dá)禮和景福臨都到了,多了幾分保障,他也要放手解解氣了。將玉笛在腰間別好,又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拿指尖彈了彈,劍身柔軟無骨,在月色下泛著幽藍(lán)光芒。阮山遙沖黑衣人一笑:“一個也別想走?!?/br>第44章?lián)屓?/br>黑衣人一個個被放倒的時候,云箋看得目瞪口呆憤憤不平:“你這么厲害你早點動手啊,看把我給累得!”說完透了口長氣,拽過尹藏的衣擺揩了揩匕首,收好,然后坐在地上饒有興致地看阮山遙打架。景福臨卻不意外,他是早知道阮山遙功夫好的,阮家二郎和三郎一個賽一個的嬌弱,阮家武學(xué)上的氣運怕是全落到阮山遙一個人頭上了。阮山遙身形利落,手上軟劍來去自如,云箋盯著那劍,兩眼放光:“嘖嘖,真是好劍,好劍?!敝便躲兜刂钢莿仡^問傅達(dá)禮:“小達(dá)子,你認(rèn)得那個劍不認(rèn)得?”傅達(dá)禮翻了個白眼,往地上坐了,不情不愿回他:“隔行如隔山,我一個使刀的,怎么會認(rèn)得劍。”云箋:“……刀劍不是一家么?”傅達(dá)禮來了興致要逗他:“云箋和云影是一個姓,卻不是一家的。刀和劍都不是一個姓,怎么可能是一家呢?”云箋:“……”知書很不耐煩別的人老是粘著傅達(dá)禮,悶聲悶氣地說:“那劍名‘水色’。定芳閣的兵器譜上攏共只收下三把軟劍。一把涵光,是名劍山莊的鎮(zhèn)莊之寶。一把驚鴻,是碧海宮宮主隨身之物。他這把,是三劍之首,兵器譜上排行第七?!备颠_(dá)禮細(xì)細(xì)審視了他一番,嘴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這位兄臺,似乎懂得很多啊。”知書被他看紅了臉,低下頭磕磕巴巴地說不出個所以然:“……我……我……”云箋看他可憐巴巴的模樣替他打抱不平:“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還不許別人知道了,欺負(fù)完了我不算,又去欺負(fù)他,小達(dá)子,你真是慣會欺負(fù)人的?!?/br>話音未落就聽見知書埋著頭蚊子哼哼:“我……我愿意給他欺負(fù)的……”傅達(dá)禮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憋屈得他極想打人,抄起刀就沖到黑衣人那邊去了。知書一看,這還得了,連滾帶爬就跟上去把人護(hù)著,看上去呆頭呆腦的人,功夫卻是實打?qū)嵉暮谩?/br>阮山遙一個人就應(yīng)付得來,又來了兩個幫手,局面可以說是一邊倒了。黑衣人眼看不支,為首的那個叫了停:“等等!”阮山遙展眉一笑:“不等。”邊說邊招式凌厲逼向咽喉。那人手忙腳亂就去招架,一邊喊著:“解藥不要了?”阮山遙還是笑:“不要?!?/br>那人有些急了,又喊:“十三年前,尹家滅門到底因何而起,你也不想知道?!”阮山遙眼里陡然戾氣翻滾,也不去答話,手上一招比一招狠。尹天襲被逼得沒辦法,幾乎是咆哮了:“你發(fā)什么瘋!你真想要小恒從此舉目無親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阮山遙眼睛氣得通紅,一劍砍在他肩上,抬腳將人踹開,轉(zhuǎn)身抱起尹恒就走,尹天襲倒飛出去,余下黑衣人急急圍上去護(hù)住他。尹天襲勉力穩(wěn)住身形,吐出一口血,追著阮山遙問:“你到底不姓尹,搶別人家的孩子算是怎么回事呢?”阮山遙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尹恒到底是誰家的?!?/br>趙一這幾個走得踉踉蹌蹌在后面跟,阮山遙站住腳,仍是沒有回頭。“不許跟。傷養(yǎng)好了,等著罰吧?!?/br>這幾年太平日子過慣了,一時不察,被人在井里下藥,實在是罪不可赦,這一次好在是尹天襲,再有下一次,可真是萬劫不復(fù)了。八個人內(nèi)心羞愧難當(dāng),一齊低下頭,畢恭畢敬:“是,主子?!?/br>交代完了,阮山遙帶了尹恒離開,尹天襲搶人不成自然也就撤了,留下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傅達(dá)禮瞪著知書:“打來打去原來是一家的?”知書急忙忙擺手:“這……這我就真……真不知道了……”景福臨出來這么許久,心下惦記著楊玉琳,催著要回去。“都歇著吧?!?/br>過了前廳,視野開闊起來,遠(yuǎn)處濃煙彌漫,火光沖天而起,看著這位置,幾人心里連道不好,這是客房失火了!就是有這么巧的事!尹天襲給寨子里下了藥,暈著的人且自暈著,沒暈的人自顧自在前廳夜斗,諾大的后院只剩下楊玉琳、覃宛、賈涼在貪睡。八寶山素來作風(fēng)彪悍,他們不去惹別人已是萬事大吉,別人無事哪里有敢招惹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