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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著將腦袋枕在他肩膀上的男子,那張原本布滿灰的臉此時被血鋪滿,抱著他的身體,涼的令人心驚。在其他人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易枋抬手扶住奚落的肩,轉(zhuǎn)身向外走去。等到易枋走出了一段路程,石袖語才恍然回神,臉上閃過懊惱,小跑上前攔住易枋:“我們就要去天元宗了!”那意思很明顯,易枋明白,她是想讓他不要管奚落的死活。同樣的,易枋的想法也很堅定,不可能!冰冷的視線打在石袖語的臉上,她被其中蘊藏的殺意所震懾,竟然情不自禁的向后踉蹌了兩步。等再次回過神來,兩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望著那背影,惱恨得跺腳。一個廢物,也配和她搶人?!然而易枋卻對石袖語此時氣成了什么樣不感興趣,感受到身旁人的氣息變得逐漸微弱,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同時凝神,一個小巧的瓷瓶就出現(xiàn)在了手心中。徒手打開了瓶口,快速地將瓶口遞到奚落的嘴邊??墒谴藭r的奚落已經(jīng)昏迷,嘴唇抿著并不會主動張開。易枋將瓶口稍用力的向奚落口氣塞去,卻發(fā)現(xiàn)原本只是輕微閉合的唇瓣,此時卻像是故意賭氣般的閉緊了。又往里塞了塞,卻怎么也不能讓他張開一點唇縫。真想把這個人扔下!但是目光觸及他身上被血液浸染的衣袍,想到手指方才不慎按到的地方,那分明是劍傷。還有他無力低垂著的雙腿,那原本應(yīng)該凝固在衣袍上的血液,此時卻在源源不斷的向下滑落。這人傷得很重啊。傷得這么重,竟然還能活下來。也不清楚此時心中是什么感覺,但還是停下了腳步,絲毫不嫌棄地上是否臟,扶著奚落肩膀的手將奚落摟到了身前,易枋坐在了地上,將奚落緩緩的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好不猶豫的向下扳著奚落的下巴,將他的雙唇強硬的打開,再將小瓷瓶口對上他打開的唇縫,倒了一粒丹藥下去。眼看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將丹藥咽了下去,易枋收起了小瓷瓶,低頭注視著這張沾滿血跡的臉,抬手輕柔的落在奚落的傷口上。從肩膀的傷,到腿上的傷,指尖輕滑撫過,帶著別樣的溫柔。輕聲呢喃,像是怕驚擾到了入睡的人一般,然而那雙清亮的眸子,卻帶著一些嗜血的紅。“你看你的傷口,已經(jīng)在快速愈合了。你知道為什么能愈合的這么快嗎?是因為我剛剛給你吃的那粒丹藥。你知道為什么那粒丹藥那么有效嗎?”說到這里,頓了頓。接著緩緩笑開,撫上了奚落血污的面頰,最后停留在額角。指腹輕輕摩挲,微微彎下身子,湊到他的耳邊,語聲低沉,長長的睫毛與奚落的鬢發(fā)相碰,有一股漾進(jìn)心中的酥麻。“因為——這是你單獨給我準(zhǔn)備的,有了這個丹藥,我就可以不論受了多重的傷,都可以很快愈合……然后,我就可以接著被所謂的男主虐打了?!?/br>易枋將腦袋輕輕地擱在奚落的肩上,“你今天一定很不甘心吧?這些傷口,都是在那個密閉室內(nèi),你掙扎反抗得來的。我也很不甘心,被控制的感覺,很不好?!?/br>奚落醒來的時候,面前是易枋放大的俊美面容,兩人鼻尖對著鼻尖,相距不足一寸。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易枋溫?zé)岬臍庀姙⒃谒谋窍麓缴?,自己的亦然。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易枋的雙眸,如此近的距離,他赫然發(fā)現(xiàn),那雙眸子真好看。如墨般黑沉,又如雨后般清亮。一時間,他看的竟然怔住了。心中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撲通撲通的,心跳竟然有點加速。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突然心中委屈犯酸,望著望著就想流出淚來。劫后余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大概就是現(xiàn)在這樣吧。“易兄,奚兄他……呃?”莊煙哉找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么一幕。奇怪的氣氛,讓他原本想要問出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口??翱爸棺∧_步,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此時自己不應(yīng)該上前打擾。雖然他不是很明白,為什么兩個男子要距離這么近……沒聽說什么療傷過程是需要兩個人眼對眼、鼻對鼻、唇對唇,一方摟抱著另一方的。奚落恍然回神,此時再看著面前易枋這張放大的臉,卻覺得尷尬到了極點。同時也不知道為什么,剛才心中好像有點小期待,但具體在期待些什么,他又不是很明白,只知道現(xiàn)在無端有點失落感。易枋首先有了動作,直起了身,然后一點也不客氣的將奚落丟到了身前的地上,再緩緩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幕并沒有在他的心中留下半點漣漪。奚落一時沒有防備,此時倒是真真實實的摔在了地上,腰部連著大腿處都痛的厲害,不由伸手向后摸去。然而這一動作才發(fā)現(xiàn),他之前所受的劍傷,此時好像卻并沒有痛感了。震驚的他也顧不上摔痛了,手在身上原本的傷口上按著,就算是重重的按,也并沒有受了傷之后的疼感。不由抬頭看向易枋,卻見他此時已經(jīng)背對著他。趕忙從地上站起來,快步走到易枋的面前,就想開口。但是當(dāng)視線觸及到莊煙哉時,原本將要問出口的話,又強忍著咽了下去。莊煙哉上前一步,表情真摯,但語氣卻有些試探,道:“奚兄的傷都好了嗎?”看著面前手好腳好精神也不錯的奚落,莊煙哉很難把他和之前那個看起來虛弱的隨時會升天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奚落毫不在意的道:“我哪受什么傷了,我沒受傷啊。”說著,像是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還用力地在自己的身上拍了拍,一副身體倍棒的樣子。莊煙哉皺眉,不禁走上前一步。“可是方才奚兄明明很虛弱,而且這身血……”沒受傷?騙鬼呢!他們懷疑上他了?奚落低頭瞅了瞅,果然見那衣袍已經(jīng)被血色給染盡,沒有一處它色。但還是堅持道:“這個啊,這血不是我的。你也看到了吧?那個密室的地上本來就都是血,我摔了一跤,然后就這樣了。”莊煙哉:“……”我會信嗎?但他也看出來了,奚落并不打算告訴他之前發(fā)生的事。一向都很擅長觀察情況的他,很快就轉(zhuǎn)換了話題。“既然奚兄沒有什么事,那易兄,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準(zhǔn)備準(zhǔn)備去天元宗了?”聽到天元宗這三個字,奚落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腦中閃過在密閉室內(nèi)的記憶,劍勢凌厲,他雖然不知道那四把劍是什么品級,但是卻在一次避讓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