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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迷迷谷乃中原最險峻之山,毒蟲狼群出沒頻繁,常人無法踏足一步。那些自稱迷迷谷的人,不過是在迷迷山外邊扎了個營寨,造了些房屋,便開始打著山谷的幌子招搖撞騙?!?/br>但是喪婆婆,卻是迷迷谷內(nèi)唯一的活人。此老嫗已經(jīng)六十有余,歧黃之術(shù)天下無人能出左右。但她性情古怪,一年只救五個人,此外,還有三條不救的規(guī)矩。一不救蒼生令的主人,二不救年過半百之人,三不救朝廷鷹犬。喪婆婆從不跨出迷迷谷半步,但凡有人想拜見她,便要穿過九死一生的迷迷谷。眾人基本在山谷前就被毒物給嚇退了,能進(jìn)山谷的人少之又少,更別說去深處的哭妃嶺了。明長宴聽罷:“萬夫人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你也說了,她不救蒼生令的主人,又豈愿見我?!?/br>萬千秋道:“明公子無需擔(dān)心。屆時由我去一趟迷迷谷,一定將喪婆婆請來為華姑娘診治?!?/br>二人隔空,遙遙舉杯。酒足飯飽,萬千秋道:“明公子,我還有一事要說?!?/br>明長宴笑道:“但說無妨?!?/br>萬千秋道:“上一次我與龜峰派幾位長老去調(diào)查了喜閻羅一事,發(fā)現(xiàn)了幾個疑點(diǎn)?!?/br>明長宴道:“你說?!?/br>萬千秋道:“我懷疑是兩個人在搞鬼。雖然同樣是用針,但是嫁衣閻羅的針法不及前面幾次滅門的針法精湛。不過二人用針的方法倒是相同。”明長宴道:“此針是仿制了落月針,看來有人要禍水東引,叫我去當(dāng)這個冤大頭。”萬千秋:“我自然是相信明公子。不過現(xiàn)在江湖謠言四起,眾說紛壇,你的名聲委實(shí)不大好。”明長宴:“我的名聲什么時候好過。不說這個了,我前段時間從華亭回來,看那處駐扎了好幾撥小寒寺的老禿驢和小禿驢,他們在做什么?”萬千秋道:“大概是小寒寺選址的事宜確定了。我看江湖日報(bào)上說,小寒寺將寺廟新址選在了當(dāng)年莊家燒毀的地方?,F(xiàn)下估計(jì)在重新修繕院落,人自然多些。”明長宴道:“莊家?是那個被一把火燒光的莊家?”萬千秋點(diǎn)頭:“不錯,說起莊家實(shí)在可惜,莊家少主清雋俊朗,仁心仁義,娶得那位妻子,是東瀛公主的后人,名為祝時鶯,會一種怪異的功夫,能用音律控制別人的心神?!?/br>明長宴好奇道:“用音律?什么音律?”萬千秋道:“具體的我不知道。不過祝時鶯出生于一個當(dāng)時十分顯赫的門派,聽聞她容貌傾城,又擅音律,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莊氏夫妻一文一武,文者才氣四溢,武者造詣極高,也算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鐘玉樓問道:“既然如此,那后來呢?兩個人都這樣好,天下有誰能夠傷他二人,莊家到底是如何毀于一旦的?”萬千秋道:“莊夫人身下小少主不久之后,身體因落下了病根,底子便垮了。一次帶小少主回娘家的路上,卻在半路失蹤。幾月后,莊家家主有了夫人和小少主的消息,找了不少武林好友一同去救人。小少主是救回來了,不過莊夫人似乎……”玉寶緊緊抓著鐘玉樓,聽到此處,十分傷情:“莊夫人死了嗎?”萬千秋笑了一下,喝了杯酒,不再說話。月上柳梢,龜峰派等人告辭。明長宴送眾人到冼月山腳下,又與萬千秋掰扯了幾句,這才轉(zhuǎn)頭回房間睡覺。哪知道和龜峰的這一聚,沒過幾天就出事了。起先,是龜峰派的弟子發(fā)起了低燒。這些人好巧不巧,全都是當(dāng)日來做客的門生,也是龜峰派的頂梁柱。諸多弟子陸續(xù)倒下,龜峰派登時方寸大亂。龜峰派長老一口咬定是明長宴下的毒,為得就是害他龜峰派萬劫不復(fù)。說罷,當(dāng)即要去冼月山找明長宴討個說法。萬千秋不顧眾人勸阻,一意孤行地替明長宴說話,并且安排郎中上山醫(yī)治。結(jié)果,吃了好幾天的藥,發(fā)燒的弟子并未好轉(zhuǎn),而是出現(xiàn)了一股更怪異的景象。郎中發(fā)現(xiàn),這些人低燒過后,五臟六腑開始有衰竭跡象。果不其然,又過了些日子,弟子們的身體慢慢的老化,皮膚漸漸變得硬質(zhì)且失去水分,無法動彈,無法吃飯,只能活活餓死。又或者,那硬化的癥狀一直到了腦子里,直接沒救。死狀可怖,無力回天。眾人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同門師兄死去。萬千秋眼見平日的兄弟一個接著一個斷氣,萬分驚恐,萬分悲痛。天清派知道此事,半月之內(nèi),派人來過數(shù)次龜峰,卻每一次都被龜峰的長老打成重傷,驅(qū)逐出去,并揚(yáng)言要天清血債血償。兩個門派的關(guān)系也因?yàn)榇苏`會,出現(xiàn)了巨大的裂縫。此事愈演愈烈,到了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一日傍晚,萬夫人推開門,依舊看見自己的夫君雙目充血,已然是幾天幾夜沒睡過好覺,她心疼道:“你這是何必,要是懷疑,大可直接去天清問問清楚。”萬千秋嗓音嘶啞,問道:“你覺得是明長宴做的嗎?”花修緣沒說話。萬千秋狠狠一錘桌子:“若真是他……若真是他!我待他親厚,他為何要害我至此!”花修緣挽上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肩上:“你就這么確定是明長宴做的。那日你也看見了,他從頭到尾沒有離席半步,如何去做手腳?!?/br>萬千秋啞然,嘆了口氣,又說道:“如果要下毒,總有、總有別的辦法。”花修緣道:“你既在心中認(rèn)定是他做的,又何必再來問我。”萬千秋沉默半晌,嘆了口氣,輕柔道:“你還有身孕,別坐久了,去床上睡會兒?!?/br>午時,萬千秋從前院回屋。他倒了一碗茶水給自己喝,萬夫人忘記溫茶,這水一路灌進(jìn)胃里都是冰涼。上了床,萬千秋側(cè)身抱住妻子,對方身上的涼意,卻比他的茶水更涼。一瞬間,萬千秋腦子如遭重?fù)?,一片空白?/br>花修緣身體僵硬,腹部隆起,宛如揣了一塊石頭。“修緣……”“修緣……修緣、修緣!修緣?。?!”萬千秋將萬夫人翻身一看,花修緣已斷氣多時。他不死心,便又伸手去探花修緣的鼻息,隨即,哇的一聲,痛徹心扉的哭了起來。萬千秋肝腸寸斷,一時間恨意滔天,哭夠了便從房內(nèi)拔劍而出,誓要明長宴碎尸萬段。冷不丁,院落里,出現(xiàn)一抹身影。萬千秋瘋瘋癲癲,理智全無,目眥欲裂,罵道:“滾開,否則我殺了你!”來人拱手:“萬少俠,我是來給你送禮的,你若是要?dú)⑽?,不妨先看看我的禮物?!?/br>萬千秋遲疑片刻,來人突然將肩上的包裹往地上一扔,白色的布匹散開,從里面滾落出一名白衣少女。月光之下,她臉色蒼白,呼吸微弱。萬千秋吼道:“明長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