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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為什么Quinn要接這種案子?”程澤忍笑,又來了句狠的,“以前Quinn說過一句話,在法庭上沒有正義的一方,大家接受自認為正確的一方……” 再講下去小姑娘要芳心盡碎了,程澤不騙林棉了:“放心吧,Quinn他不接這種案子?!?/br> 在接下來的庭審期間,林棉聽一半過一半。 一是因為雙方你來我往得太過激烈,專業(yè)領(lǐng)域的內(nèi)容涉及太多,她不能全聽得懂,二是因為,庭審期間的闕清言,實在是太…… 林棉的手機不在身邊,她忍不住把當(dāng)庭記錄的紙當(dāng)畫稿紙來用,畫了半晌擱下筆,紅著臉把畫好的內(nèi)容折起來放好。 ……太不一樣了。 如果說平時闕清言給法學(xué)院學(xué)生上課的時候只是讓人感覺疏淡有距離感的話,現(xiàn)在就是完全冷了下來,氣勢凌人,像開了鞘的刃。 到了辯護人詢問證人的階段。 闕清言目光落在證人身上,平靜問:“15號那天你看見我的當(dāng)事人簽訂了合同?” “是,”證人回得很快,“那天下午我正好去方總家里給他送資料,看到他跟李董在談合同的事?!?/br> “根據(jù)醫(yī)院信息紀錄,當(dāng)天我的當(dāng)事人中午出院,下午才回到住宅?!标I清言淡然問,“那天你去給他送資料,是已經(jīng)知道他要出院了嗎?” “是的。”證人一頓,才道,“我跟方總平時很熟,他病了以后我經(jīng)常會去看他?!?/br> “其中一份股權(quán)變更的材料是在住院時候簽下的,當(dāng)時你也在場?” “我在場,是我看著他簽下的?!?/br> “既然你在場,也知道我的當(dāng)事人當(dāng)時病危?!标I清言翻了下手邊的資料,修長的手指抽出一張鑒定報告,“對比鑒定幾份合同的字跡,我的當(dāng)事人病危時候和出院后的筆跡和力度幾乎完全一致?!?/br> 證人臉色一下子白了,勉強笑道:“一個人的簽名能有多變化,就算是生病……” 林棉聽得似懂非懂,旁邊的程澤卻已經(jīng)興奮了起來。 按接下去的發(fā)展,Quinn該字句鋒利地把人堵得百口莫辯了。 旁聽席間有人開始小聲交談,闕清言正要開口,無意間向旁聽席瞥了眼過來。 ……正好對上林棉濕漉漉眼巴巴的眼神。 冷不防對視了眼,林棉愣怔了下,心跳猝然快了起來。 她沒想打擾他開庭,忍著多看兩眼的欲望,硬是壓著心跳別回了目光。 合議庭里,前一秒還面容冷峻的闕清言神色微頓,收回目光,眉眼間帶了些微不可察的笑意,質(zhì)證的語氣似乎也低緩了點。 程澤痛心疾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br> 最后法官宣布,休庭再審。 本來是合同詐騙,案子急轉(zhuǎn)而下,成了疑似他人私刻印章,用偽造合同起訴,提供偽證。 庭審結(jié)束,旁聽席上已經(jīng)開始清散人員,有媒體爭先恐后地上前去采訪人。 闕清言拒絕了媒體采訪,徑直向旁聽席走了過來。 中年男人也一并跟了過來,連聲道謝:“太感謝了,不知道今晚您方不方便,我做東——” 離得近,程澤聽到了,笑著插話:“方總請客吃飯,肯定是要去的?!?/br> “這位是……” 程澤伸出手:“我是Quinn的朋友,以前也是律師,現(xiàn)在自己在搞一點投資?!?/br> 趁著旁邊兩個人相見恨晚的時候,林棉慢慢挪到闕清言面前,抬眼看他:“闕清言?!?/br> 闕清言沒想到她會來旁聽,垂眸回視,問:“什么時候到的?” “剛開庭的時候就到了?!?/br> 終于能光明正大看他了,林棉心里的小劇場已經(jīng)開始潸然淚下,跑起了圈。 她抑制住撲上去的心情,沒忘記自己還在追他,小聲夸:“剛才……如果我是你對面的控方律師,即使你一句話都不說,我也會被嚇到的?!?/br> “……”闕清言聞言頓了瞬,道:“不會?!?/br> 林棉心說,當(dāng)然不會被嚇到…… 她紅著耳尖解釋:“我就是開個玩笑,其實你剛才在庭審上那樣……也不兇的?!?/br> 非但不覺得兇,反而……更喜歡他了。 說話間,兩人跟著人群向外走。林棉拿著旁聽證和紀錄的稿紙,正想著要不要把畫給闕清言看,就聽他沉緩道:“如果對面是你,我可能疾言厲色不起來。” 林棉沒緩過神來,覺得人聲嘈雜,可能聽錯了:“???” 闕清言聲音壓了笑,隨口道:“平時我說兩句你就害羞,如果我再兇一點,你是不是要哭?” “……” 林棉把這句話在腦海中回蕩了三遍,通紅著臉反駁:“我不會哭的?!毕肓讼氩惶珜?,補了句,“不是,我沒有……那么容易害羞……” 走了兩步,林棉突然想到昨天沈公子的事。 內(nèi)心掙扎良久,她開口:“昨天我看到一個新聞……” 闕清言應(yīng)聲看她,眸光深邃,似乎還微瞇了瞇。 決定坦白的林棉:“沒,沒什么。” 第29章 從法院出來, 傍晚的天已經(jīng)擦黑,只留下稀薄的一線天光,緊接著下起了小雨。 人群被困在一樓大廳內(nèi)。 中年男人見狀, 忙不迭地喊助理送來了雨傘,殷切地給闕清言和林棉遞了兩把傘過來。 程澤在一旁打趣:“方總別這么客氣,他們兩個人撐一把傘就夠了?!?/br> 這話明里暗里的帶了曖昧, 男人的目光在兩人面前打了個轉(zhuǎn), 了然于胸, 把林棉當(dāng)成了闕清言的女朋友。但心里了解歸了解,還是賠笑著把兩把傘遞了過去:“麻煩闕少替我打了訴訟,我不能怠慢的?!?/br> 林棉巴不得和闕清言撐一把傘, 但出于禮貌,還是道謝接過了長柄傘。 男人正想給闕清言遞傘,就見他來了電話,忙說:“您接電話, 傘我先幫您收著?!?/br> 闕清言掃了眼來電顯示, 淡然道:“一把傘就夠了。” 男人會意,把傘收了回去, 跟到程澤旁邊,悄聲八卦:“感情真好啊?!?/br> 大廳里, “感情真好”的林棉見闕清言拒絕了傘,以為他是要先接電話, 于是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 給他騰了片打電話的空間出來。 挪到一半, 手腕被拉住了。 闕清言扣著林棉的手腕,力道不重,指腹撫過她捏著傘柄的手指,示意她把傘給他。 林棉冷不防被拉住手腕,低眸看了眼,心跳加快了。 闕清言要她的傘……是想跟她撐一把傘嗎? 林棉本來想把傘給他,但心念一動,鬼使神差地松了傘柄。 傘被扔在地上,林棉空出來的手指終于能干點別的事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紅著臉反牽住了闕清言的手。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