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色，猜測現(xiàn)在的時間。

小警察嗯嗯應(yīng)了幾句，掛了電話，轉(zhuǎn)身從病房外間沙發(fā)上把姜巽離的手機拿進來，遞給姜巽離。姜巽離接過手機看了一眼，五點半，手機上沒有收到任何電話和消息。

“張頭兒那邊昨天查出點東西，正準(zhǔn)備今兒早傳訊周大文的太太，上午可能來不了?！毙【煨呛堑?，“不過你的傷也不嚴重，今天應(yīng)該就能辦出院，回家休養(yǎng)了?！?/br>
“唔，是蔣芃送我來的？”姜巽離問。

小警察點了點頭：“對，蔣先生給你辦的住院，不過他昨晚處理完傷口就回去了……”

“他的傷嚴重嗎？醫(yī)生怎么說？”姜巽離有些著急，掀開被子想下床。

那小警察立刻過來扶住他，笑道：“蔣先生沒事，只是手腕有點劃傷?！?/br>
姜巽離松了口氣。

他拿起電話準(zhǔn)備打給蔣芃，又忽然意識到現(xiàn)在還不到早上六點，便把手機丟回床頭桌。他簡單洗漱過后，吃了點粥當(dāng)早餐，在病房里溜達了一會兒，還是躺回了病床上。

昨晚的那場戰(zhàn)斗雖然耗時不久，但畢竟還是消耗了他太多的靈力和體力，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姜巽離又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意識再次恢復(fù)的時候，姜巽離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觸碰他的臉。

他保持著平穩(wěn)的呼吸，沒有睜眼，卻調(diào)動感官，細細感受著那根正在撫摸自己臉頰的、微微有些發(fā)涼的手指。他能聞到那只手上攜帶的淡淡的消毒水氣息，還有一股縈繞不絕的清冷檀香味。

過了一會兒，手指滑過姜巽離的耳邊，慢慢捧住他的腦袋。

緊接著，一對柔軟而微涼的嘴唇，輕輕觸碰在他的嘴上。

姜巽離抬起手，按住蔣芃的后腦，加深了這個早安吻。

然而他的體力畢竟不足，很快就氣喘吁吁地躺回枕頭里，微笑著看向蔣芃。

蔣芃也看著姜巽離，他伸出手，摸了摸姜巽離的額頭，道：“還好?！?/br>
“嗯？什么還好？我發(fā)燒了？”姜巽離一愣，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發(fā)過燒的跡象，況且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發(fā)過燒了。

“不是發(fā)燒?！笔Y芃頓了頓，輕嘆了一口氣，“昨晚你的失血量有些危險，身體，是冷的?！?/br>
想到昨晚的那場戰(zhàn)斗，姜巽離不由得苦笑：“我身上現(xiàn)在全是傷，恐怕又要留疤了……我還記得小時候，我見過爺爺身上的傷，還有二伯身上的那些，都是他們年輕歷練的時候留下的。當(dāng)時我還羨慕來著……”

蔣芃問：“為什么擔(dān)心留疤？”

“呃，因為，”姜巽離有些尷尬，“就是……因為啊……”

他實在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

蔣芃認真地看著姜巽離，等他后面的話。

姜巽離被盯得有些臉紅，卻反倒心一橫，說了出來：“你總是說你喜歡完美的，呃，身體……咳，我要是身上有疤的話，我都不敢在你眼前脫衣服了……以后還怎么……那個……”

蔣芃沉默片刻，問：“知道會受傷，你還一個人去？”

姜巽離看著蔣芃，臉色忽然嚴肅起來。

“蔣芃?！?/br>
他認真道：“你昨天的行為，很危險?！?/br>
蔣芃一言不發(fā)地聽著。

“那不是一個普通人，不是個罪犯，那是一只厲鬼。”姜巽離沉聲道，“而你，沒有靈力護體，我給你的那張護身符，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一旦那只厲鬼附在你身上，用你的命威脅我放過它……”

“你覺得我該怎么做？遇到那樣的情況，我能怎么做？”姜巽離說著，聲音有些堵塞。

蔣芃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說不出話。

姜巽離艱難道：“蔣芃，我知道你想護著我，想幫我。但是……你就那樣跟來，很可能會……反而會成為我的……拖……”

“我知道?！?/br>
蔣芃飛快地說：“我知道，我可能會拖你的后腿，還可能成為你的軟肋。我和你不一樣，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姜巽離忽然有些心驚膽戰(zhàn)，伸手抓住蔣芃的手，急道：“你別這么說……”

“你很強，姜巽離，我知道你很強！但是我也知道你可能會死！你昨天一下午都不正常，讓我覺得，你像是……在跟我告別?！?/br>
蔣芃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有預(yù)感對不對？之前你還肯讓我?guī)湍?，給我那副眼鏡，讓我當(dāng)誘餌，但是這次卻連讓我接近現(xiàn)場都不愿意。”

“你一定感覺到了危險，對不對？小離，我不是傻子……”

他很少一下子說這么多話，語氣還這么激動。姜巽離有點嚇到了，他看著蔣芃泛紅的眼眶，只能干巴巴道：“……你別生氣了?！?/br>
“我怎么能不生氣？”

蔣芃嘆了口氣，抬起手，攬過姜巽離的肩膀，把他抱在懷里，用臉頰貼著他的脖頸，嘆息道：“我不僅生氣，我還害怕?！?/br>
“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從二十多層樓掉下去的時候，我簡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時候的心情。我氣憤、驚慌、害怕，我甚至在憎恨，我——”

“等等！”

姜巽離一把將蔣芃從自己身上推開，死死抓著他的肩膀，不顧手上的傷口鉆心的疼。

他緊緊盯著蔣芃，一字一句地重復(fù)：“氣憤，驚慌害怕……憎恨……”

說著，姜巽離的眼睛越來越亮：“對了，還有憂慮……還有……還有愛！”

蔣芃愣?。骸啊‰x？”

“喜、怒、憂、怖、愛、憎、欲?！苯汶x臉色發(fā)紅，“我怎么早沒想到！那本書里有這么個東西！”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女模特，諸薇薇，她向你示愛……”姜巽離道。

蔣芃尷尬地咳了一聲：“小離，你提她做什么？”

“她因為對你愛而不得，才會借酒澆愁，因此化為厲鬼?！?/br>
說這句話的時候，姜巽離神色極為認真，蔣芃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這句話里的內(nèi)容了。

姜巽離自己卻對此毫無所覺，繼續(xù)道：“而祁笑天，因為患了恐懼癥，他會因為常人覺得十分平常的事情而陷入恐懼，最終因此喪命?！?/br>
“然后是，因為得知自己徒弟的背叛而憤怒致死的方貴奇……憤怒，沒錯！緊接著就是因為憂思而亡的唐小婧！”

蔣芃漸漸聽出些端倪了。

“你找到了這幾起案件的聯(lián)系？”他問。

姜巽離點了點頭，興奮道：“周大文之所以這么厲害，是因為他的情緒極為強烈——憎恨！本身仇恨就可能催生厲鬼，而他又是被人故意引導(dǎo)，制造出來的，不強反而說不過去了。”

他說著，又低頭去數(shù)：“接下來還有喜悅和欲望……不對！”

姜巽離的臉色刷地白了下去。

他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