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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他有錢嗎?不,以司年的地位和心性,他絕不可能單純因為錢財或美色而動心。他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似乎發(fā)生在老頭子的壽宴之后。青島的事情還不明朗,段章的心里又起了一層疑惑。司年對他而言是個謎,令他著迷且上癮,而他就像一個老練的獵人,有著足夠的耐心。“聽說阿吉的事情有進展了?”段章也轉(zhuǎn)身靠在料理臺上,轉(zhuǎn)而聊起了其他。“你又知道了?”司年挑眉。“他現(xiàn)在畢竟住在我家?!?/br>“梨亭的風(fēng)水很好,能養(yǎng)魂,還能養(yǎng)妖。你們家那只黑貓,多養(yǎng)個百十年,說不定還能養(yǎng)出一只貓妖?!?/br>兩人閑聊著,誰也沒有再提起剛才那略顯曖昧的話題。被獨自撇在客廳里的章寧卻忍不住開始瞎想——這兩個人看起來竟然很登對。而且還偷偷摸摸躲到廚房里說悄悄話,有貓膩。又過了兩天,司年的養(yǎng)魂丹終于煉成了。因為金玉在忙,段章又獨自見不到阿吉,于是司年又親自跑了一趟梨亭。阿吉并不知道司年在為他煉丹,看到養(yǎng)魂丹的時候,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眶瞬間紅了。司年一向?qū)ε匀说难蹨I無動于衷,因為這根本打動不了他,可阿吉慌忙擦著手,怕自己弄臟藥丸的小心翼翼的模樣,卻叫他記在了心里。“別拿了,閉眼。”司年干脆把丹藥收回來,直接用法力催化,渡入阿吉體內(nèi)。黑貓依舊在院墻上探頭探腦,他似乎很關(guān)心阿吉這個朋友,卻又很膽小,不敢靠近。很快,養(yǎng)魂丹悉數(shù)化作藥力進入阿吉的魂體,但阿吉死時畢竟只是個孩子,懵懵懂懂的附在梨樹身上,并不懂得如何正確修煉,法力低微。所以他無法一次性消化養(yǎng)魂丹的藥性,便直接陷入了沉睡,大約三天之后才會醒。司年將他送回樹上,又獨自在梨樹下站了一會兒,看著枝頭零落不肯離去的梨花發(fā)呆。他其實一直不理解為什么旁人會把他和梨花扯上關(guān)系,哪怕他曾在院子里種了許多梨樹,可那僅僅是偶然。如果他從鶴京帶出來的是梅花、海棠花、杜鵑,甚至是什么牡丹芍藥,那他就會種別的,與到底是什么花并無關(guān)系。把他比作這純白的梨花,真的是最不貼切的比喻了。驀地,司年回頭,目光正對上偷偷摸摸爬上墻邊梨樹的黑貓。黑貓試探著、試探著,小心翼翼地靠近,卻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登時弓起了背,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司年瞧著那小眼珠子瞪圓的模樣就覺得有趣,便也瞪了他一眼。“喵!”黑貓被嚇跑了,頭也不回,驚飛了內(nèi)院里的兩只大白鵝。鵝叫聲中,司年抄起手,優(yōu)哉游哉地往外走,嘴里還嘟噥了一句。“真無聊?!?/br>日暮時分,司年走了,段章又來了。老爺子不知道恩人的再次造訪,他兀自沉浸在某種遲來的感慨中,無法自拔。管家李叔便給段章打了電話,讓他回來看看。段章到的時候,段崇還一個人待在閣樓。他坐在地上,戴著老花眼鏡,把段既明留下來的舊物通通找出來重新整理。足足三大箱的東西,幾乎每一件都有自己的故事。回憶讓人感傷,段崇經(jīng)??粗粗拖萑肱f日的幻夢里,卻無人能夠與他分享。他父親走得太早了,別說段章這個重孫對他沒印象,就連段崇這個兒子都開始記憶模糊。“爺爺?!倍握聫澭哌M閣樓的小門里。段崇回頭看到他,便笑著對他招了招手,老花眼鏡滑落在鼻尖,頭發(fā)也有點亂糟糟的。也就是在這時候,段章看著他兩鬢的花白,忽然意識到這個總是中氣十足的老頭子,真的已經(jīng)老了。“來,你過來瞧?!倍纬鐝囊粋€藤條小木箱里拿出一只木頭的小鳥,滿是懷念地問:“還記得這個嗎?發(fā)條小鳥,小時候我給你玩過。”段章在他對面跪坐著接過木鳥,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倒覺得它跟伯勞長得差不多。小小一只,偏偏長著鷹嘴,看起來又可愛又兇悍。段崇繼續(xù)在藤條箱里翻找著,嘴里還念念有詞:“這小鳥從我傳到你爸爸,再從你爸爸傳到你手里,愣是沒壞過。我記得它的發(fā)條還在,還能動,我找找啊……”木鳥的漆已經(jīng)剝落了,零件也有些生銹了,段章翻到底部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他太爺爺?shù)臉?biāo)記。所以這只鳥,果然是仿照司年的本體做的嗎?段章如此想著,嘴角不自覺帶上了一點笑意——從家政課的布娃娃到祖?zhèn)魅陌l(fā)條小鳥,他最近總能發(fā)現(xiàn)一些自己與司年的意想不到的關(guān)聯(lián)。就像是生活中藏著的小驚喜。可惜段崇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發(fā)條在哪兒,段章干脆把木鳥討了過來,說再找人做一個。段崇只當(dāng)他是懷念小時候,就讓他拿走了,轉(zhuǎn)頭又在箱子里翻找著,寶貝似的拿出一本相冊。“這是你太爺爺?shù)南鄡?,里面裝的都是些年代久遠的老照片了。你可小心點拿啊,別不小心蹭花了,蹭花了找你算賬?!?/br>段章無懼于老頭子的威脅,但也當(dāng)心著,打算再陪老頭子待一會兒,就帶他下去吃飯??煽粗粗握碌囊暰€忽然頓住,牢牢釘在某張相片上,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十分鐘后,司年就收到了他的信息。DZ:【照片】看著眼熟嗎?彼時司年正在陽臺澆花,聽到手機提示音拿起來一看,視線也驀地頓住。只見被段章發(fā)過來的那張黑白老照片上,赫然有幾個熟悉的面孔。中間那個個子雖矮但眉目清秀,穿著件對襟長衫,笑容溫和的,正是段既明。他右手邊站著一個女子,面容因為照片的老舊早已模糊,但瞧著也還年輕。不過司年卻認出了她,因為她那身衣服很眼熟,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就住在司年曾經(jīng)住過的那條街上,是陳記醬菜的女掌柜。至于段既明的左手邊,站著的是一個穿著新式校服的陌生少年。笑容明媚,銳氣昂揚。而就在這三人的最前邊,高腳凳上坐著阿吉。他看著鏡頭,雙手端端正正地擺在膝蓋上,一雙眼睛卻笑得瞇起了縫兒。作者有話要說: 段章:小鳥兒,可愛。第33章約會一張老照片,似乎藏著最深的故事。段既明跟阿吉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陳記的漂亮女掌柜又為什么會跟他們站在一起,這四個人身份、年齡各不相同,看起來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們拍了這樣一張照片呢?段章問過段崇,段崇卻對照片上的人沒什么印象。這些照片大多是他在段既明死后才整理出來的,照片上阿吉還在,段既明還沒脫下長衫換上西裝,那就代表這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