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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段章:買梨嗎?一百塊一斤。第24章生魂司年很確定自己已經不記得這么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了,事實上在他漫長的妖生中,他很少去主動記得什么。小男孩表現(xiàn)得也有點怕生,一直躲在樹后面,沒有實體的靈魂狀態(tài)讓他看起來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層柔和的光。司年再度確定以及肯定,這么一朵純潔的小白花,跟他一定沒什么關系。“他出來了?”段章問。司年這才意識到旁邊的小朋友根本看不見,于是終于大發(fā)慈悲的搭了把手,抓住他的手腕,幫他強行開了“天眼”。這天眼并非指一只眼睛,事實上人、妖兩界是重疊的,只是增加了許多結界罷了。不管是妖還是人,還是孤魂野鬼,都同時存在于一片土地上,但因為種族不同,大家能夠看到的也東西不同。就好比人類和動物,他們本身能夠看到的、聽到的就不一樣。開天眼,其實就是解開了段章作為一個普通人類的某些限制。當然這只是暫時的。段章看到了小男孩的身影,很難想象,他的家里竟然還住著這樣一位陌生的房客。他看起來真的很不一樣,一頭齊耳的短發(fā)看起來頗為柔順,劉海卻像是狗啃過的。如果說發(fā)型尚算新式,那身裋褐和布鞋就像是舊年里走出來的,小腳趾還倔強地露在外面,被段章的視線一掃,就不好意思地蜷縮起來。他靦腆、怕生,但面對這樣一個惹人憐愛的孩子,段章的臉上也沒有因此流露出幾分多余的柔和。“你叫什么名字?”司年問。“阿吉?!彼÷暬卮?。“你認識我?”阿吉飛快點頭,而后充滿希冀地看著司年,但司年顯然給不了他要的回應。他的眸光漸漸暗淡,但又傻乎乎地笑起來。“你送我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司年繼續(xù)問。阿吉繼續(xù)點頭。上一次司年來梨亭參加壽宴的時候,他就認出了他,可是司年正在氣頭上,走得匆忙,根本沒管他激動得落了滿院的花。后來他等啊等,遲遲不見司年再來,于是只好附在段章身上,想要去找他。沒成想,竟然還被他找到了。“既然找到了你,為什么又回來這里?”段章平靜道。“阿吉,你走兩步。”司年隨手指了指拱門處,阿吉便邁著小短腿啪嗒啪嗒走過去,回過頭一臉怯怯地看著兩人。段章注意到,阿吉的身影似乎淡了一些。司年悠然地站直了身子,道:“他能暫時脫離梨樹附在你身上,應該是這百余年修煉的結果。但他畢竟依附梨樹而活,不能隨意離開,嵐苑應該是極限距離了。在那里,連我都看不到他,稍有不慎就會魂飛魄散。不過我現(xiàn)在更好奇的是——他似乎是個生魂?!?/br>“生魂?”“對,軀殼未死,靈魂就被強制剝離?!?/br>“也就是說他有可能還活著?”“應該不會,靈魂離體過久,大羅神仙也會死的?!?/br>生魂死魂,其實對于現(xiàn)在的阿吉來說,都無關緊要了。重要的是,誰會對一個小孩兒做這么殘忍的事情呢?驀地想到了什么,司年臉色微沉。段章一直留意著他的神色,但沒有隨意開口。司年沉默片刻,又招手把阿吉叫回來,問:“你找我做什么?”阿吉卻流露出一絲懵懂和茫然來,四目相對,就在司年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他又跑回梨樹旁摘了一朵花,踮起腳尖遞到司年面前:“送你。”“送我?”阿吉仍是點頭,他似乎總在重復這個動作。“你還記得你為什么來到這兒嗎?”阿吉搖頭。“那你記得,我是誰嗎?”阿吉笑了:“大人,長得很好看的大人?!?/br>得,看來是不記得了。司年又問了幾個問題,但都沒有什么進展。這樣年幼的生魂熬過漫長光陰之后,確實很容易造成記憶缺失。甚至有可能在他被剝離出來的時候,裝有記憶的那一部分就已經被撕裂了。段章詢問司年接下去想做什么,司年想了想,說:“找到他的遺骨,送他去投胎吧?!?/br>“不從頭開始查嗎?”“那跟我有什么關系?”說著“跟我有什么關系”的司年,當夜卻沒有睡好。他總是想起阿吉的臉,卻又并不記得自己曾見過他。他把事情交給了金玉,可金玉對這個孩子似乎也沒有什么印象。翌日,金玉特地上門來,還帶著一大盒伴手禮。司年披著睡袍從樓上下來,半瞇著眼,面色不虞。金玉一見他這樣就知道他昨晚沒睡好,打開盒子拿出還冒著熱氣的雜糧煎餅和豆腐腦,說:“先吃點東西吧?!?/br>司年瞅著那些一點都不符合他身份地位的早點,沒動。他不是很有胃口,現(xiàn)在聞見油腥就想翻白眼。金玉便道:“這是我從元晝的早餐車里拿的,他親手做的,你好歹嘗一口吧。”“元晝?”司年略有詫異:“他什么時候跑去賣早點了?”金玉無奈:“前天我剛跟你匯報過——秦特助那邊新出了一份評估報告,元晝和熠熠他們對新社會的適應能力有限,又不能成天出去打架,不如干點小買賣壓一壓他們身上的瘋勁。我就給元晝買了輛小餐車,熠熠和寸頭送外賣去了,哦還有……”司年:“…………”手下的小弟們突然變得那么接地氣,讓司年有些適應不了。一瞬間,他仿佛不是那個傳說中殺人如麻的屠夫,而是某個片區(qū)的夜市老大。只要他一聲令下,他的小弟們就會開著餐車、電瓶車,蹬著小三輪,從城市的各個角落里殺出來,為他打架。“你確定他們能干得好?”“我覺得他們找到了妖生的價值?!?/br>放屁。司年拒絕當這樣的老大,可金玉愣是裝聽不出來,微笑著把雜糧煎餅往他手里塞,一邊還在繼續(xù)匯報:“鹿十暫時不回來了,妖管局新搞了個相親活動,他忙著呢?!?/br>司年對此不予置評,低頭看著手中的雜糧煎餅,一番復雜的心理斗爭后,終究還是咬了一口——味道竟然還不錯。金玉又問起阿吉的事情:“那孩子會不會跟段家有什么關聯(lián)?”司年:“也許?!?/br>“其實這事兒上報到星君那兒最妥當,哪怕找不到他的遺骸,也可以讓他順利投胎。只是往生塔設立在人間的辦事處還沒落實,以我的權限,現(xiàn)在也見不到他?!?/br>“再說吧?!?/br>司年看起來興致缺缺,金玉見狀,便不再多言。他可憐那個叫阿吉的孩子,但在這件事里,仍存了點私心。司年回京已經月余,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