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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是管殺不管埋,說得相當貼切??偠灾?,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司年轉(zhuǎn)念一想,又從這事兒里面品出一絲樂趣來。不管這花是誰送的,意欲何在,就沖這玄乎勁兒,都比接管南區(qū)好玩。司年不再煩擾,甚至饒有興致地把梨花插進玻璃瓶里,放在了窗臺上。另一邊,段章拿著手機,靜靜地隔著屏幕看meimei作死。他倒不擔心司年會對章寧做什么,他擔心章寧會把人嚇到再度拉黑他的好友。但段章偏偏不想阻止。特助看到老板在笑,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但出于職業(yè)素養(yǎng),他仍然保持著微笑,說:“副總,這次的合作案,章氏也插手了。他們比我們的報價低了五個百分點?!?/br>話音落下,特助調(diào)出一份電子檔案給段章過目。“章鴻飛……”段章肆無忌憚地直呼自家舅舅的大名,語氣戲謔:“看來還是有人覺得我段章缺他們章氏那一點錢?!?/br>“您上次去天津,卻沒有去章家拜訪,那邊似乎有點意見。”這份意見,通過各種渠道反饋到了特助這兒,段章卻毫無所覺,因為他早八百年前就把章鴻飛等某些人的聯(lián)絡(luò)方式全部拉黑了。倒沒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嫌煩。天津的圈子里,至今還流傳著一個“北京來的章先生沒有微信”的笑話。哪怕后來被證實段章不是沒有微信,只是不給章鴻飛面子而隨口說出的托詞,這個笑話也還是保留了下來。章鴻飛和段章的關(guān)系,一度連表面上的親近也難以維持??杉懿蛔≌吕咸裢庀矚g這個外孫,哪怕段章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也沒有因此少給一分關(guān)懷。段章:“繼續(xù)跟進吧,這事兒不要讓老太太知道,也不要讓章寧知道。你去給章鴻飛透個消息,就說我又把微信卸載了?!?/br>特助:“……”您這是要氣死他啊。就在這時,特助見段章把電腦一合,站起了身。他微愣,忙問:“您要出去嗎?”段章拿起外套搭在臂彎,一身輕松地看了看表,說:“今天的工作都不重要。秦特助,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br>不,我只是一個特助而已。特助內(nèi)心波瀾表面不驚,他更驚訝于段章竟然丟下工作準備走人。是什么讓變態(tài)老板放棄工作?是什么讓他的道德底線一退再退?是隔壁的老妖怪(小妖精)嗎?段章透過特助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他復雜的心理活動。但他選擇了無視,并且毫無心理負擔地開車離開了公司。他沒有回家,而是獨自來到了朝陽區(qū),這里有整個北京最高的大樓。這大樓落成沒多久,頂部幾個樓層是向公眾開放的商業(yè)觀光區(qū),而今天,這里的某個區(qū)域內(nèi)正在舉辦一場特殊的讀書會。讀書會的規(guī)模并不大,靠近玻璃窗的地方還擺放著幾個來不及收走的架子和剪貼畫,顯然這里剛剛舉辦過什么小型展覽。段章到的時候,一個長頭發(fā)的女生正從座位上站起來,捧著書聲情并茂地朗讀——“我永遠愛你天眷的容顏。紅日落在琉璃頂上,黑雨沉入碧波海下,你赤足走過,風中花絮,銅鈴聲響,萬民高歌。我俯首,緘默……”女生的聲音悅耳動聽,卻不見悲傷。她的眼中閃著光,像是在虔誠地向往著什么,兀自激動。在場的人不多,一共才十來個人,圍著坐了一個圈。段章沒有出聲打擾,默默地在圈外的空椅子上坐了下來,雙腿自然交疊著,神情閑適。有人注意到了他,對他投來疑惑的目光,似是在狐疑這樣一個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此拇虬绾屯ㄉ須舛龋摮霈F(xiàn)在樓下的辦公區(qū)或某個紅毯上。但疑惑歸疑惑,大家都很安靜,沒有破壞現(xiàn)場的氣氛。過了一會兒,女生微微鞠躬,結(jié)束了自己的朗讀。她背對著段章,所以沒有注意到新人的加入,老老實實坐了下來。讀書會繼續(xù)進行,這里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個個內(nèi)斂而克制。側(cè)對著段章的一位兩鬢斑白、以人類的年齡估算約莫五六十歲的老人像是組織者,戴著眼鏡,文質(zhì)彬彬。每當有人讀完書,他都會適時地說上幾句話,予以鼓勵或表達肯定。也會在旁人提出問題時,耐心解答。段章聽了半個小時,聽到最多的兩個字就是——鶴京。這里的人都是妖怪,所謂讀書會,更像是蕓蕓游子對故鄉(xiāng)的追思會。“先生,碧海琉璃珠真的有那么美嗎?書上說它是神明落在碧海中的眼淚,宛如夜空包裹著璀璨繁星,可是我想象不出來?!眲偛抛x書的那位女生忍不住問。老人微笑:“那是天賜的寶物,當然不是靠想象就能想象得到的。當年的鶴京,能擁有碧海琉璃珠的人滿打滿算也不超過十個?!?/br>“我知道?!绷硪粋€略顯靦腆的男生開口了:“他們把琉璃珠嵌在耳環(huán)上是嗎?”“對?!崩先它c頭,隨即又補充道:“像你這么大的少年,可正是愛美的年紀,沒有琉璃珠也可以用其他的玉石。尤其是成年的時候,拔下心口上的一片羽毛綴在耳環(huán)上,就可以去向心愛的人告白了。據(jù)說這樣做,成功的幾率特別高?!?/br>說著,老人似是想起了什么,眸中浮現(xiàn)一絲追憶。屬于天空的少年們,總是毫不吝嗇地在心愛的人面前展示自己帥氣或美麗的一面,他們追逐愛情、追逐自由,仿佛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他們的熱情。男生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或許是在人類社會中長大的緣故,接受了太多男女有別的刻板教育,他說起這個來總是不太好意思。女生卻不禁惋惜道:“可惜現(xiàn)在見不到了?!?/br>其余人紛紛附和。傳說終歸只是傳說,他們這里的絕大多數(shù)人,甚至都不曾見到過故鄉(xiāng)的模樣,更遑論那神明的眼淚呢。不一會兒,又有人站起來讀了一段詩——“夕陽在哭泣,流下殷紅的淚啊流過九十九級天階沾濕幽夜的衣角,讓蝴蝶自盡于刀尖枯葉暴尸于荒野殘忍又浪漫孤寂又荒涼癡戀著,野性反骨而生少年逆流而上用血一般的,血一般的殺意刺破癡妄他是風中花絮他是月上朱砂他是一切殘酷與美麗的幻影……”念詩人的聲音干凈又低沉,待余音飄散,眾人還沉浸在詩的殘酷美感中,沒有說話,也沒有掌聲。但那人卻等不了了,迫不及待地向老人提出了疑問。“先生,這首詩的靈感來源也是鶴京,對嗎?天階、風中花絮,都是些固有意象,但是我一直很好奇,少年又是誰?”老人卻沒有立刻作答。他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