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算分頭找找?！蓖粜∩酵嵬犷^，“您呢，為什么會在這兒？”

    章平身上是和蔣東川一樣的打扮，手里捏著墨鏡。

    “我也是收到風說齊仲青今天晚上會在這兒出現，怕你們遇到麻煩，就過來看看?！彼f，“你也知道，他和你們隊長也算有點過節(jié)，我怕他認出東川，趁機對他不利。還有——”

    終年男人頓了一下，上前一步，上半身微微前傾，“我發(fā)現一件事?！彼麎旱吐曇?，緩緩說道，“剛才你們看見的那個，可能不是真正的齊仲青。”

    汪小山驚訝地問：“不是真的？”她眉頭一皺，“可是蔣隊他并沒有看出來?！?/br>
    “這也難怪。”章平說，“他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接觸齊仲青，自然不了解他在這一年間的變化?！?/br>
    他半靠在圍欄上，說，“我們的情報顯示，這一年間他曾經頻繁出入醫(yī)院，并且身形也比在云南的時候瘦削了不少，我們之前猜測過，他可能是患上了什么疾病需要治療，才被迫把生意的重心從金三角移到內地。”

    汪小山思索片刻：“蕪城市立醫(yī)院在心血管疾病研究方面全國有名，會不會是這方面的疾??？”

    “這個我們也考慮過?！闭缕綋u搖頭，“但很可惜，我們翻查過市立醫(yī)院近一年的就診記錄，也秘密調查過心血管相關的醫(yī)生，都沒有什么進展。”

    他嘆了口氣，“現在唯一的希望都在李棟身上，偏偏他還在這個緊要關頭鬧失蹤......”

    “鬧失蹤？”

    汪小山先是有些茫然，緊接著上牙咬下唇，眼珠亂看，滿臉寫著不可置信，“不是植入了芯片嗎？怎么會......”

    “不知道怎么回事?！闭缕娇瓷先ズ芾潇o，“他失蹤了。準確來說，是和我們失去了聯系?！?/br>
    他臉色有些陰霾：“我們現在幾乎已經有理由相信，李棟已經有變節(jié)地預兆?！?/br>
    汪小山將信將疑：“真正變節(jié)不會只是在這短短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里就看出來，應該在以前就已經有先兆。會不會是那邊太謹慎，對于剛放出來的李棟還沒有足夠的信任，所以格外防備一點？”

    “我不知道。”章平的表情有些苦惱，“從一開始我就不能保證自己能完全掌控住李棟，他很聰明，善于變通，這些年多少生死之間的困難也都被他化解。有時我在和他交談的時候，甚至會為他的某些想法感到恐懼?！敝心昴腥宿D過頭來，看向她，“你知道他的理想是什么嗎？”

    汪小山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他希望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毒品交易?！彼f，“至少中國境內不會再有。”

    汪小山問：“這不是很好嗎？”她有些不解，“坐臥底如果沒有理想信念，漯如何支撐自己扛住誘惑？我的理想還是天下無狗呢，著有什么不妥嗎？”

    “有理想沒有不妥?！闭缕椒鲋鴻跅U，視線投向遠方，“不妥的是你能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理想僅僅只是理想。沒有犯罪，那是每個人都向往的世界，可現實點來說，這世界不可能完全不存在任何犯罪，我們沒有重建秩序的能力，所做的工作只是在最大限度地維護社會秩序在一個平衡點之上?！?/br>
    “可是李棟卻一直在逼著自己接近這個理想?！?/br>
    章平從口袋里掏出煙，示意汪小山，汪小山抬抬手，請他自便。

    “他不相信毒販會改過自新，不相信吸毒者能擺脫毒品的誘惑。面對這些人的時候，漯會選擇為了自己的理想而采取一些非常極端的手段。”

    汪小山瞇了瞇眼：“你的意思是，他接近齊仲青，不是想抓住他，而是想殺了他？”

    “是?！?/br>
    “那你們大可利用這一點?！蓖粜∩降难凵裰虚W過一絲不明的光，“利用他殺了齊仲青，扶他上位，自上而下，一舉拔掉齊仲青所有的線?！彼秸f越夸張，“最好能把他捧成世界一哥，建立毒品市場新秩序，以吸貓取代吸毒，何不樂哉？”

    她攤手。

    章平有點哭笑不得：“雖然沒你說得這么無厘頭，但是......”他眼中本來就很淺的笑意漸漸淡去，“他的想法有一些真的和你不謀而合。比如建立新秩序，比如徹底拔出世界上所有的毒品線?！彼f，“而他，是真的有一個明顯的規(guī)劃，在一點點推進著。我們誰都不能阻止他?！?/br>
    從二樓下來，汪小山還沉浸在章平剛才說的話中，直到坐上車，她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來剛才老章說了不少?！笔Y東川從側面上車，扯下耳機往抽屜里隨手一丟，領帶也摘下來，襯衣扣子解開兩顆，露出線條感十足的鎖骨。

    “蔣隊?！?/br>
    汪小山轉過頭來，借著車內昏暗的燈光看向男人的側臉，幽幽地開口：“你和章平認識多久？”

    蔣東川沉思片刻。

    “七年了。”男人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

    “那時候我還在部隊當兵，被派往云南，有一天班長突然把我們一群新兵叫到一起，說上面來了個首長來我們這兒視察，精神面貌好的還可能被首長挑去做勤務兵?！?/br>
    男人用他慣有的，不輕不重的聲音講述著往事，就像老電影開始時的念白，沒什么起伏，卻富有莫名的吸引力，讓挺的人不自覺沉浸在故事中。

    汪小山側著身子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他。

    “那時候周圍的戰(zhàn)友大部分都是學習成績不好的義務兵，當兵只是想圖個出路。邊陲地區(qū)都很亂，各方勢力都在拉扯，沒人想在那兒一直呆著。所以聽說首長要來挑勤務兵的時候所有人都很高興，洗澡洗臉，剪頭發(fā)刮胡子，每個人都把自己弄得人模狗樣?！?/br>
    男人扯了扯嘴角，仿佛當時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

    汪小山笑了笑：“讓我猜猜，你一定是和別人不一樣，把自己往邋遢里收拾吧？”

    蔣東川看了她一眼：“是啊?！?/br>
    他打開車窗，點了支煙，也不抽，就架在手指間。

    淡淡的煙味在空氣中，汪小山頭一次覺得，車內的昏黃色光和香煙真的是絕配。

    “我沒洗臉，沒洗頭，穿著前一天訓練完沒洗的衣服，就這么吊兒郎當得站在隊伍地最末尾。那位首長從第一排看到最后一排，最后停在我身邊，指著我說，\'就要他吧\'?！?/br>
    “當時所有人看我都是羨慕的眼神，我就在這些人的眼神中，直接拒絕了他?！?/br>
    “我當時說，我大學畢業(yè)，不找工作，不繼續(xù)深造，來云南當兵，從基層兵種做起，就是想來前線保家衛(wèi)國的，不是給首長當勤務兵的?！?/br>
    汪小山看著這個男人，幾乎能想到七年前的他是多么意氣風發(fā)，桀驁不馴，在一眾人面前昂首挺胸，賭上自己前程，勇敢地拒絕領導的安排。

    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