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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早期原型,朝天子路都還沒出現(xiàn)。唐初這時候,大唐與西域雖然也有貿易,但是眼下這個貿易規(guī)模,與后世絲綢之路的繁榮興盛比起來,顯然是微不足道的。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玄奘和尚,這時候才剛剛出國沒多久,距離他學成歸來,至少還得七八年時間,眼下這時候西域那邊的佛教文化,約莫也還沒怎么發(fā)展起來。沒有絲綢之路,沒有,現(xiàn)在的瓜州又有些什么呢。聽聞那里有漢長城,長城不僅僅作為防御工事而存在,它還是重要的交通線以及補給線,行商們往往也比較喜歡沿著長城行走。瓜州旁邊就是沙洲,在沙洲有兩個羅用熟悉的地方,陽關與玉門關。“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薄扒嫉押雾氃箺盍猴L不度玉門關。”說的便是這兩個地方。值得慶幸的是,羅用并不需要出關,常樂縣雖然偏遠,到底還是在陽關和玉門關以內。瓜州常樂縣那個地方,南有大雪山,北有漢長城,西邊是沙洲,東邊是肅州,肅州再過去就是甘州,話說后世甘肅省這個名字大約就是這么來的吧。甘州再過去就是涼州了,二娘她們就在那里,這一次羅用赴任,必然也是會經(jīng)過涼州城……“你在想甚?”車里的喬俊林問羅用道。“我在想,屆時我們若與那些突厥人當面,你能在他們手底下?lián)芜^幾招?!绷_用笑道。喬俊林這一次也跟著來了,這是他之前沒有意料到的。“自然是比你撐得久?!眴炭×粥托Φ?。“那可未必?!绷_用空間里頭那塊石頭還沒扔呢,關鍵時候還是可以抵擋一二。“你還是歇歇吧,路途還遠著呢?!鼻也徽f這一路上有可能會遇到的危險,光是這么長的路途,就夠羅用喝一壺的了,喬俊林擔心他這小身板會撐不下去。此次與羅用同去沙州常樂縣赴任,喬俊林也是經(jīng)過仔細斟酌的,他舅舅侯藺也并不反對他這個決定。說白了,就算留在長安城,赴再多的宴,花再多的心思去經(jīng)營,想要出頭依舊還是千難萬難,眼下這時候,倒還不如抱緊了羅用這條大腿。沒錯,就算羅用現(xiàn)在落魄了被貶了,對于喬俊林舅甥二人來說,卻依然是他們身邊少數(shù)幾條看得到也夠得著的大腿之一。當然,這只是從利益方面做考量。至于情感上,喬俊林從未對羅用說過什么,就連最平常的關心和感謝的話都沒有說過,羅用亦然。不得不說,喬俊林的加入,讓羅用原本有些蕭瑟的內心,又添了幾分活泛。另外,這一次與他們一同出行的,還有剛從離石縣過來的那三個黑人。羅用沒有正經(jīng)仆從,但是他這回作為縣令前去常樂縣赴任,身邊總不能連個幫忙的都沒有,想來想去,還是帶上了阿普他們。這時候羅用他們這輛驢車前面,負責趕車的就是阿普,另外那兩個黑人跟在后面,他們另外還有一輛驢車,車里裝了一些盤纏干糧以及必要的生活用品。這大冬天的,風大雪大,路面上的積雪都已經(jīng)很厚了,此去沙洲的路況,羅用他們幾個也不甚熟悉,走得快了容易出意外,所以他們這一次并沒有選擇馬車。而且羅用也是有心想要把五對帶上,對于五對這樣的驢子來說,長安城畢竟還是太憋屈了些,不如西域那邊自由自在。車子駛離了長安城,越是往西面行走,眼前所見就越是荒蕪。從前留在長安城中的時候,雖然也是大大的城池矮矮的房屋,一畝地的大院子里蓋那幾間房,京城百姓還在自家院子里種菜,但是與眼前的景象相比,卻又不知強了多少。看著這大片大片荒無人煙的天地,羅用不禁又想起從前鄒里正與他說過的河東道的人口。眼下這個年代,與后世相比,著實是一個人口稀少的年代。所以每當他們抵達一處驛站,經(jīng)過一座城池,心情都會格外高興,就連那些素不相識的人看起來都顯得是那樣的親切,不管怎么說,至少是人類不是嗎。約莫二十日以后,羅用等人在蘭州渡黃河,過了蘭州,自此便踏上河西走廊。南有吐蕃,北有突厥,大唐就在這兩股強大的力量之間,硬生生占下了這一片狹長而又富饒的土地。遙想當年,漢武帝令霍去病等人占下這一條河西走廊的時候,原本定居于此的匈奴人是如何的哀傷與不舍。“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興旺。失我焉之山,使我婦女無顏色?!?/br>不過在匈奴人之前,據(jù)說這一片原本是屬于月氏國的土地。這個年代就是這樣,國與國之間相互攻伐,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夾在吐蕃與突厥之間的河西走廊,相對于周邊地區(qū),它是富饒的,但同樣也是危險的。但是這里的危險,似乎與羅用并沒有什么關系。在這一片傳說中很富饒、實際上與中原地區(qū)相比還是十分荒蕪的土地上,生活著許許多多的牧民,在這些牧民們口口相傳的故事里,就有離石羅三郎與他的阿姊,用羊脂制肥皂,用羊絨織衣裳的故事。牧民們十分歡迎羅用的到來,他們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羅用等人,雖然那些食物對羅用來說未必美味。這些人并不知道長安城的風風雨雨,他們把羅用的到來說成是天神的旨意。這些話初時聽來使人高興,聽得多了很容易就會連自己都相信了,但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羅用也沒有失去戒心。因為人類永遠都不會只有熱情友善的一面,無論他是來自農(nóng)耕社會還是游牧民族,即便是在面對他們的天神派來的使者,也是一樣的。在羅用看來,所謂的宗教信仰,原本就是被人編織出來,用于承載人性之中的軟弱。越是被人信任仰賴,他就越是需要小心謹慎。羅用表現(xiàn)得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年輕人那樣,在牧民集聚地暫歇的時候,他偶爾還會帶著五對出去與部族里的小伙們對練。羅用自然是打不過那些草原上的年輕人,好在那些人對他下手也都比較輕,但是摔幾個狗啃泥總是少不了的。喬俊林的戰(zhàn)績倒是不錯,有時候他們幾個人剛到一個部落的時候,大伙兒就都跑過來里三圈外三圈的參觀離石羅三郎,等過不了多久,就都跑去看喬俊林跟他們部族里的小伙兒們干架去了。“不是我說,那羅三郎的身板也太弱了一些?!?/br>“若不是有那姓喬的后生,肯定早就被雪山上的狼群給叼走了?!?/br>“唉,可憐的孩子啊。”“天神是公平的,既然已經(jīng)給了他聰明的頭腦,便不肯再給他強壯的身體了。”游牧民族大多崇尚強者,身體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