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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慎獨像是搖曳明滅的燈火讓他有所依靠,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撕扯一般,似乎處于兩個極端,一邊是昭昭星火耀其身,一邊是泠泠天水清其魄。幻術(shù)和慎獨一個逼他入絕境,一個助他尋生機,兩方抗衡著,而晏瑕處于兩者之間,他以一個凡人的rou身,抵抗著他難以承受的考驗,他像是處于混沌之間,被這些他已經(jīng)開始接受不了的東西壓迫。他此刻似乎在幻術(shù)之外出現(xiàn)了幻覺,他看不清那沈喻是真是假,斷不出他為何站在此地,他恍恍惚惚,眼前的沈喻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可他卻看的越來越不清晰,他的思緒逐漸潰散,似乎是飄到了百年之前,他在那里沉睡,忽然被人叫醒,他睜眼一看,是小沈喻的臉,小沈喻口中道:“醒醒?!?/br>幻境之外,那六個掌事松了一口氣,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他們知道,這個極具天賦的少年,終于沉浸于幻境之內(nèi)了,只是他們已經(jīng)多少年沒六個人一起這樣制服一個人了,而這個人還是一個少年,若是說出去,怕是要被外人笑掉大牙,其中有兩人甚是感覺自己后背已經(jīng)濕了,一人不經(jīng)意間摸了把額頭,手上全是汗水,他們不得不去承認,晏瑕,這個身背雙劍的少年,天賦已經(jīng)到了恐怖的地步。他們這般勝之不武,可惜這里沒人看到他們的做法。沒錯,雖然沈喻看到了一切,但沈喻披著的,卻是葉驚寒的皮囊,對于這些常年浸yin幻術(shù)之道的人而言,給這個不堪一擊的書生換個記憶輕而易舉,不會再有別人知道今日藏書閣發(fā)生的事了。他們其中一人走近了沈喻,而沈喻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眼睛清明透徹,似乎是把這些人全都印在眼里,一個都不會忘。來人心里是贊嘆的,葉驚寒是官家子弟,且聰慧明智,恐怕早已經(jīng)猜出他走向沈喻的緣由,可沒想到他還會這般無懼,這份膽氣,就值得贊上一句。當(dāng)然這些也不過是在這掌事心里想了一想,畢竟無論沈喻怎樣的態(tài)度,都不會改變這掌事修改沈喻記憶的做法。沈喻目光逐漸變得冰冷,看著這掌事,而這掌事心里嘆息一聲,剛要動手,就聽到身后人的驚呼。這掌事轉(zhuǎn)身一看,竟看到了驚人的一幕,他心臟幾乎要驟停,額頭上瞬間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晏瑕,這個原本該被幻覺控制的人,竟然掙脫了幻境,沖到了這位掌事面前。而其余五人,竟沒有一個人攔住他,或者說,他們也根本攔不住晏瑕,晏瑕的劍氣橫跨五人,勢不可擋地來到了這人的面前,而其余人,他們都敗在晏瑕的劍氣之下,還沒等這掌事想明白晏瑕是怎么做到的,他就感受到了晏瑕的劍氣是如何的可怖。這人只感覺徹骨的冰寒,那一瞬間,寒意桎梏了他的精神,他一絲武功都使不出來,意識逐漸模糊,直直地倒了下去。晏瑕沒有繼續(xù)管這掌事,其余的掌事也已經(jīng)暈厥,而他站在沈喻面前,全勝。沈喻看著面前的晏瑕,手里面的石子握成了粉末,從沈喻的指縫間漏出,他能看出來晏瑕的狀態(tài)有些奇怪,晏瑕臉色蒼白,而眼睛泛著血意,嘴唇被咬的青紫,甚至沈喻能感覺到晏瑕身上溢出的那種不該屬于人類的氣息。沈喻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這次的對決關(guān)乎生死,讓晏瑕突破了自身的極限,讓晏瑕跨越了百年的光陰,他觸摸到那屬于楚滄朔遺留的力量,那股關(guān)于天師與妖族融合的力量。沈喻不知道如今的晏瑕還有沒有理智,畢竟此刻的晏瑕正處于一個邊緣的狀態(tài),隨時有可能爆發(fā),因這一世晏瑕他第一次接觸這樣非人的力量,縱然是他自己所觸碰到的,所渴望的,可對于如今他脆弱的人身,還是太過驚險,恐怕此刻晏瑕身前是懸崖,身后是深淵,他無路可行,亦無路可退。沈喻此刻不敢刺激他,他怕隨便一個動作錯了就讓晏瑕失去理智,沈喻緊緊地盯著晏瑕,他在等著,等著晏瑕下一步的行動,而在廣袖之下,右手已經(jīng)騰空開始畫起了符紋,沈喻動作并不明顯,況且晏瑕的目光也只在沈喻的臉上,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沈喻的動作。下一刻晏瑕動了,他眼里的紅意漸漸消散,逐漸變成正常的眸子,只殘余了幾縷血絲。晏瑕笑的溫柔,聲音卻泛著沙啞,像是磨礪玉石的聲音,他一字一句道:“我贏了?!鄙蛴魇掷锏姆y突然就散了。沈喻沒有想到,晏瑕竟然沒有借助任何人的幫助就掙脫了束縛,那些原本幾乎能讓晏瑕身死的仙氣與妖氣,竟然沒有為難住晏瑕。沈喻整個人從繃緊的狀態(tài)變放松了,他臉色變得好很多了,他不自覺地抿起嘴角,道:“恭喜?!?/br>晏瑕此刻內(nèi)心通透,對他而言,他此刻感覺身體十分輕盈,幾乎到了以氣御行的境地,他十分清楚他如今接觸了之前渴求卻未曾得到的法術(shù),他幾乎一瞬間習(xí)慣上了這種神乎其神的力量。他的眼睛和以前已經(jīng)開始變得不同,他看著沈喻,沈喻此時明明披著葉驚寒的皮囊,可他卻似乎看清楚沈喻的魂魄,他的靈魂眉目舒朗,俊美無儔,眼里藏著擔(dān)憂,晏瑕看著這樣的沈喻,他終于放心了,風(fēng)清云定,百川歸一。沈喻在此之后打破了寂靜:“你在幻境之中見到了什么”晏瑕耳朵一下子粉了,他不知該如何解釋,若要說后期的困境是因為在幻境中見到了魂魄的沈喻,所以才那般失態(tài),他著實說不出口,于是開口道:“也沒遇到什么,只是他們六人的功力確實不是我能抵抗的,若不是危急之中我得到了前世的力量,怕是真的失敗了?!?/br>沈喻十分好奇,笑道:“你怎么得到前世的力量”晏瑕的耳朵終于全紅了,十分羞澀地說:“我想起了和你第一次見面,你還是小孩子的樣子。”沈喻笑容滯住了,他不知該做何表情,他想要說些什么,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什么都說不出口,他感覺沉寂了許久的心臟,一瞬間活了起來,他張了張口,卻發(fā)現(xiàn)想回答的那一句在腦子里濾了許多遍,卻說不出那其中的一個字。最后他吐出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擺擺手,只留下一句話:“我們走吧,這里找不到和灼流有關(guān)的東西了。”沈喻說完想,沒想到除了表述真情的那些個字說不出來,其他倒也沒有什么阻塞,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自覺地笑了出來。晏瑕雖然沒聽到沈喻的答案,但看著沈喻急促的腳步他已經(jīng)明白沈喻的意思了,他不僅笑著跟了上去,只是在離開藏書閣的那一瞬間,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六個掌事已經(jīng)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