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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活著。但在長得駭人的時間里,熱情漸漸失去,希望褪色,雄心閑置,空白和毫無感覺占據(jù)了剩下的生命。問露野終戰(zhàn)時,他面對的不僅是柱間,還有在內(nèi)心堆積為龐然大物的疲憊。他倦得抬不起頭,連最后一絲力量也被漫長無盡的時間沖走了。所以在柱間還有余力面對未來時,他卻已經(jīng)完全燃成了灰燼。這個世界曾讓他燃起過希望,但和哉的死亡讓他從漂浮的快樂里突然清醒過來。在悲哀之外,它提出了另一個可能,如果兩個世界的軌道重合,那么繪凜和泉奈也許仍會像從前那樣死去。這是他曾經(jīng)歷過的命運,如果無法更改,那么他醒來究竟有什么意義。雖然現(xiàn)在很快樂,但這樣的快樂有什么用呢?那只是在自欺欺人地活著,只是裝作沒有煩惱,不愿去正視不安。想到未來,想到不在此世的過去,他就會變被一種虛無感侵襲。至此,柱間終于意識到,即便身處于新的世界,但這并未把斑拉上光明大道,從前的世界為他留下的并非只有胸口的創(chuàng)傷,他所經(jīng)歷的過去,所經(jīng)歷的一切,就像一個巨大的傷口那樣把他吞沒了,而自己只能在一旁徒勞旁觀。斑他想說點什么,但完全無話可說。斑靜靜地望著他,嘴唇輕輕顫抖,慢慢地露出一個微笑。但柱間寧愿他不要笑,那笑容只讓他感到絕望。沉默一直持續(xù)到黃昏時繪凜和文代回來。兩人都帶著包裹,里面除了喜宴主人贈送的裝滿砂糖的紅鯛魚外,還有兩份紅綠兩色羊羹做的梅花。泉奈跟在她們身后,興致勃勃地看她們切開魚鱗,把放在魚腹內(nèi)的白糖弄出來。凈現(xiàn)在還沒辦法站起來,但扉間扶著他,讓他勉強能巴著桌沿,去看繪凜究竟在做什么,又看著顏色鮮艷的羊羹咿咿呀呀地出聲,口水流了滿襟都是。泉奈用圍兜替他擦掉,但凈向他咧嘴一笑,又掉下來了。聽見從餐室傳來的笑聲,柱間終于回過神,斑沒有理會他,自己先起身出去,他跟著站起來,但全身僵硬得幾乎沒法動彈,他走到門口,用額頭抵住柱子,支撐住自己。黑沉沉的天幕壓下來,壓得他簡直喘不過氣。雖然斑就在眼前,卻讓他覺得一點都觸碰不到。究竟該怎么辦?心里像是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完全喘不過氣來。柱間干脆坐倒在地,他想起了最初與斑的相遇,后來的相處,最后的廝殺與別離,此世的重逢他原以為是重新開始,其實完全錯了,雖然年紀(jì)幼小,但此世的斑并不像前世那樣無拘無束,能盡情享受自在,他被囿于過去,手腳被牢牢縛住,如果放任,總有一天會被那些絕望徹底吞沒。絕不能這樣。柱間低聲自語,傾聽著微風(fēng)里傳來的斑的聲音,在黑暗中下定了決心。作者有話要說: 鏡:宇智波鏡,漫畫中曾經(jīng)出現(xiàn)的人物,三代火影的隊友,是止水的祖先。斑的變化,是因為前世與今世的累加而形成的抑郁,那樣的感覺很糟糕,糟糕在于無論有什么可能,都會覺得會走向最壞的結(jié)局,對一切都很悲觀,甚至想死。但幸好緩過來了。今天太冷以至于忘記了早上更新(起遲了)。☆、第十一章繁花滿枝的三月很快過去,進(jìn)入四月,赤目山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一點青翠滿目的夏影。但此時樹木的葉子還不十分繁茂,只是嫩葉青蔥,像一團(tuán)淡淡的煙云,摩挲著沒有煙霞遮斷的澄澈天空。蝴蝶款款飛在田野,野堇、蒲公英、春龍膽、草木瓜和薊草都開了花,四月初八是釋迦牟尼誕生日,各個寺院會在這天舉行誕生法會,鳴鐘召喚附近的小孩子去打甜茶。葉隱之里也有一間寺院,名為真如堂,寺中只有一名法號春屋的老僧,是自葉隱之外而來,數(shù)十年沒有再出山去過。真如堂在惣村西北的待兼山下,旁有耳敏川流過。寺院并無山門,穿過幽寂的竹木樹叢,幽曲的竹籬掩映著一座很小的茅舍,就是真如堂的本堂。堂前花木扶疏,蒼苔滿地,一塊大石上常有兩三只貓閑臥,來人也不驚,偶爾低吟一聲。打甜茶的孩子多是由家中年紀(jì)大的長輩或者jiejie帶著來,拎著小竹桶,打了茶規(guī)規(guī)矩矩地謝過春屋老和尚才離去。泉奈等在一邊,一只三花色的貓姍姍過來,翹起尾巴勾著泉奈小腿走了一圈,然后喵了聲。泉奈認(rèn)出它是常去家里討吃的那只貓,抱起來掂了掂:又重了。凜太湊過來撓撓它的下巴和臉頰,又去捻耳朵,貓瞇起眼睛,腦袋隨手轉(zhuǎn)動,模樣十分愜意。兩人逗著貓,旁邊琢磨一推凜太:到你了。凜太急忙提著竹桶上去,春屋和尚已經(jīng)年近七旬,但手腳仍然靈便,白眉下的一雙眼睛透露出清澈的光芒。琢磨跟在凜太后,之后又跟著斑和泉奈,幾個人不僅打了甜茶,每人還得到了一份糯米丸子。小孩子留不住吃的,還沒走出樹林就全塞進(jìn)肚子了。斑把自己的一份遞給泉奈,泉奈接過來卻沒有吃,反而有點擔(dān)心地仰起臉,抬手摸了摸斑的額頭:哥哥?凜太也跟著做出了同樣的舉動,擔(dān)心地盯著斑。這是一張稚氣的臉,因為年幼看起來特別可愛,但斑卻在這張可愛的臉上看到了另一張臉,布滿了被好友刺殺而難以置信的神情。同樣表情的還有另外一個人。斑轉(zhuǎn)過頭,琢磨也在憂心地看著他,雙手牢牢地扶住他的胳膊。就是這雙穩(wěn)定的手,在前世的十年之后會拿起武器與他廝殺。斑還清楚地記得那時他的表情是如何由驚訝變成絕望,在牢牢握住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的刀后凄然地微笑起來。戰(zhàn)斗吧,斑...他的聲音被一陣刮過樹林的風(fēng)吹得微弱了,就像隔著貝殼聽潮一樣輕柔。那段記憶始終模糊不清,斑只記得自己究竟是如何用力握住武器才沒有讓它跌落,腦袋里充溢著高熱,傷殘的身體跌倒在布滿蒼苔的地上,琢磨也摔倒下來,他像是在笑,眼睛里卻充滿了淚水。必須有一個人接近頂端這是琢磨最后留下的話,貼在耳邊的低語。他的眼睛明亮動人,復(fù)雜的黑色紋理浮現(xiàn)在紅色的瞳仁中,那是通往宇智波最高力量的路徑。但他已經(jīng)沒辦法登上高峰,胸口的創(chuàng)傷讓他再也無力說話,他劇烈地喘息著,一直凝望著斑直到咽氣死去。那雙眼睛從此在斑的心中再也沒有闔上過,那雙手推著他再也無法停下腳步,如果停下就死定了,而他必須活下去,肩負(fù)著許多人的生命活下去。這就是宇智波的道路。眼睛在流著血,烏黑的紋理就像是盛開在紅寶石中玫瑰的邊緣。夜風(fēng)像刀刃劃過肌膚,他感到萬念俱灰。幾天后,繪凜的堂兄憐前來家中拜訪。憐的母親是來自葉隱之外的孤女,比起繪凜,他混血得更多,因為無法開眼的緣故,干脆潛心醫(yī)術(shù),繪凜一家平時多得他的照顧,凈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