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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除了偶爾我爸上次廁所嗵隆隆的沖水聲或者火車沉悶的碾壓聲,就是這盡在耳邊的聒噪聲音。今天早上好涼快,昨晚沒關(guān)窗戶嗎?一陣陣輕風(fēng)拂過腮邊,渾身的汗毛都跟著風(fēng)舒展一下,伸了個懶腰,好舒服。。。睜開眼,看到原來他早就醒來了,正拿著扇子輕輕給我扇風(fēng)。我呆愣愣地看他,暗自確認(rèn)了一遍又一遍這是不是夢。他溫柔笑笑,又給我扇了兩下后把扇子交到我手中輕聲說:我走了,晚上再來。我就這么躺著,看著他又提上他的鞋,然后趴著,看著他架好梯子,最后消失在視線里了。自己趴著,空落落的,終歸是個夢,白天夢醒了,這個夢卻讓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期待夜晚來臨。下過一場小雨的午后天還未放晴,剛陪他吃了飯,看他喝了藥后出來。自己站在街頭,看零零散散去上學(xué)的學(xué)生,他們穿著的校服上印著XHSZ的字樣,我心中訝然,我和他竟然是在這么小不點兒的時候就相愛了?眼前這些孩子我只想給他們四個字的評價:屁都不懂。還真有點不可思議。正望著出神,鈴鈴鈴鈴一提溜響聲后腳脖子上毛茸茸癢癢的,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嘿嘿!!它的毛比以前更柔軟順滑,看起來清爽干凈,脖子上的項圈還好好地帶著!看到它扁扁的嘴頭兒和圓溜溜的眼睛我喜笑顏開,一把抱起它來嘿嘿沒完。它趴在我胸前,在我臉上舔來舔去好不歡快,高興地要命,我摟著它,覺得滿滿的,還有這么一個簡單又忠誠的小家伙最喜歡我,也最需要我呢。被需要,被依賴和被忠實地愛著的感覺很窩心。它很想你啊,跟著我都心不在焉的。我回頭看,張杰騎了輛電動車,戴著帽子墨鏡,就在我身后。你的坐騎換地可真快。。。哈哈,騎它兜風(fēng)最舒服了,來吧~說著他拍了拍后座。去哪?摘葡萄~我把嘿嘿放到車筐里坐到了他身后:你的貓咪呢?放朋友那里了。你現(xiàn)在住哪?你家。。。。哈哈哈,我沒地方睡覺,晚上才去找你啊。。。。他挺直的脊背上T恤被雨后涼爽的風(fēng)兜起了一點點,仍舊可以看清楚他完美的身體線條。電動車平穩(wěn)又快速地馳過林蔭小道,道旁唰唰作響的一片片桃木樹葉歡快地迎風(fēng)搖頭,每一片樹葉還沒來得及對我露出一個笑臉,就已經(jīng)被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回頭看去,那搖曳的身軀好像在說再見。風(fēng)流淌過心間,就像一潭死水被吹起了漣漪,一圈圈,又癢,又溫柔,很舒服。上次摘葡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了,在我的記憶中小到我也可以坐到車筐里的時候。依稀記得那時我和我大爺,我娟兒姐一起在葡萄園里,我自己提著小籃子,一邊摘一邊吃,到最后總會討得他們笑著的罵。我也記得那會兒我覺得大人特別討厭,因為他們牽著我的手走路時,總是提著我的胳膊,我的胳膊一直舉著、被提著,很疼的。一顆棗忽然遞到嘴邊,我抬頭一看,他手里握著好幾顆棗笑嘻嘻地說:嘗嘗,很甜的~我張嘴吃了,的確很脆很甜。紅了的沒幾顆,我全摘下來了~說著他把那幾顆棗放到了我籃子里。我們摘這些,不用給錢嗎。。。哈哈,不用,來我干媽這兒還用得著客氣?你真厲害。。。到哪都有親人。哈哈,傻,宣化也是我半個故鄉(xiāng)啊,我在這兒有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恩。摘完葡萄和一些應(yīng)季蔬菜,他直接又帶我回了那熟悉的街頭,我下車后他把袋子塞到我手里,笑笑拍拍我肩膀說:去吧。我在這兒等你。恩。每次轉(zhuǎn)身,都覺得傷感。昨天替他去醫(yī)院拿藥,我又和醫(yī)生詳細(xì)了解了一下情況,提及了我爺爺和他患同樣病的情況,醫(yī)生只說不詳細(xì)化驗不能斷定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但不排除有遺傳性的可能,我問如果是遺傳性一定是代代傳嗎?祖輩、父輩、孫輩。。。他聽我說完笑了看我一眼:沒有什么是一定的,你是患者的兒子?不、侄子。呵呵,小兄弟,別胡思亂想了,心態(tài)很重要,讓病人保持愉快的心情,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好了,藥方?jīng)]太大改動,還是以前的劑量,下樓去抓吧。送完葡萄出來,張杰說弄了一身土,想洗澡,我媽在家呢回我家是不可能,我就回去收拾了洗漱用品和換的衣服,拿上宣鋼的出入證又出來了。因為我姨夫在宣鋼上班,所以有關(guān)系弄了兩張出入證,這樣就可以混進(jìn)去他們的員工浴池洗澡,我媽一直讓我去那兒洗,省水省電,可我從沒去過,所以今天突然要去,貌似知道節(jié)約了她還挺高興。他接過出入證一看:媽呀。。。拿著女人的出入證去洗澡。。。哈哈,你就把它掛脖子上就行了,他們哪有那閑工夫細(xì)查。大搖大擺進(jìn)就行。從我家出來一路往東,就是宣鋼廠了,一路上頭頂又粗又黑的運輸管道幾乎遮天蔽日,進(jìn)去以后大鍋爐轟隆作響,高聳的煙囪一排排冒著煙,被灰白色油漆漆過的圓柱形大廠房也銹跡斑斑,從不知何處蜿蜒依附在廠房外面的管道一陣陣地往外噴氣,應(yīng)該是水蒸氣,在它下面已經(jīng)開始向外延伸出了一條淺溪了,而它周圍的漆剝落地更厲害。還有兩座看上去年代更久遠(yuǎn)的磚砌廠房,中間用一條封閉架空的傾斜通道連接,不知道里面走人還是運貨,只有一口口小小的玻璃窗。時不時有火車裝卸的聲音,鐵軌一直鋪到這里面,往里運輸煤炭礦石,往外運輸成品鋼。小時候來時,總覺得那陰森的廠房深處和布滿油物的玻璃窗后面,有另一個世界。這個時候工人都還沒下班,澡堂里就我們兩個人,說話都有回音。里面是那種陰冷潮濕特有的味道,我卻并不討厭。淋浴的蓬頭早已銹地起泡,第一股水流出來還帶著銹色。在墻的高處只有一扇窗,融進(jìn)來一點點清冷的光。我都忘了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怕和我一起洗澡了。他利索地打著香皂說。呵,我又不是十幾歲小男生了。哈哈。。。這跟多大沒關(guān)系吧~他捋出一把泡沫就呼在我臉上一通揉。誒,對了,你這頭發(fā)你媽沒說你???剛回來時哪還能顧上它。后來她問我就說朋友學(xué)美發(fā),拿我練手了。。。。你最近和小功聯(lián)系沒?沒。他這個月底就要走了。你怎么知道?我狐疑看他,他笑說:我當(dāng)然知道啊,我們一直有聯(lián)系,都是用微信的人。我。。。你們能有什么好聊的??哈哈,我覺得很有共同話題啊。好吧。我又出局了。。。你不去送他?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