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賀云望會不會賠本。

前兩天，科考剛完，那些等榜單出來的學(xué)子無處可去，有的相約到南風(fēng)館玩耍，順帶光顧這些鋪?zhàn)樱蒙舛歼€算火爆。如果長此以往都能維持這種程度，南風(fēng)小鎮(zhèn)的繁華指日可待。

莫涼從鐵鋪出來，風(fēng)冷，陽光好。

莫涼，你怎么在這里？霽寒和趙星臨二人雙雙立在眼前。霽寒拿著新買的文房四寶，趙星臨拿著一柄好劍真不愧是趙星臨，下手快、狠、準(zhǔn)，一下子拿捏住霽寒的喜好，撬墻角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莫涼掖了掖袖子，目無表情：隨便逛逛，我得回去了。

霽寒拉住他笑意吟吟：你不恭喜我？

霽寒得了會元。

會元就是會試第一名，別管會試是什么，總之那么多人里屬第一。

過兩個月，要參加殿試，就是見皇帝的終極大考，若再考第一那就是狀元簡直開掛，你都翩翩貴公子了怎么還加上天之驕子這個技能點(diǎn)呢？莫涼肅然起敬。

廂房里，三人對飲，霽寒興致勃勃：莫涼，大哥說你吹簫吹得不錯。

趙星臨手一抖，酒灑出。

竹簫。莫涼迅速補(bǔ)上，靠著花菱窗吹了一曲陽關(guān)三疊，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多應(yīng)景。

酒過三巡，霽寒喝多了，也要吹簫，他腳下沒力，跟冰淇淋奶酪似的說著就往莫涼身上倚，一股香甜的酒味彌散開來，發(fā)飄入莫涼的唇。莫涼伸手將他扶住靠在自己胸膛，遞過簫。

簫聲咿咿呀呀，不成調(diào)子。莫涼看著霽寒吹的認(rèn)真樣子，調(diào)侃：霽寒，尾指不要翹得這么高，又不是女人。

沒有女人哪來的男人？

莫涼心一動：今天是喜慶日子，眼睛閉上，我給你點(diǎn)喜色。

喜色？霽寒半抬下巴，溫順地閉上眼睛，莫涼拿起唇粉，在霽寒唇上一印。霽寒睜眼，眸如夜星，唇角如月，笑如春光三月。

鬧了不久，霽家的管事說該回去了。

莫涼坐在花窗前，看霽寒帶著胭脂喜色遠(yuǎn)去。

沉默已久的趙星臨放下酒杯，笑了：那么喜歡他？只能在醉后摸他，痛苦嗎？看他被帶走，難過嗎？死心吧！你就是地上的癩.蛤.蟆，他是天上的白天鵝，這輩子你也趕不上他的一個爪子一條腿！

相公何苦為難相公！

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我與你們不一樣！趙星臨俯身，氣壓低下，就憑你丑成這個樣子，只要他清醒，他就不會碰你一下。

那又怎么樣，我們本來就是君子之交。

就你剛才那樣子，誰看不出來？

有這么明顯嗎？莫涼抹了一把臉，扯了扯臉皮：我就喜歡遠(yuǎn)遠(yuǎn)的在背后看一個人，沒必要去碰。世界上，總有一半人不理解另一半人的快樂。最后經(jīng)典兩句，當(dāng)然是電影臺詞，媽蛋，臺詞背得越來越貼語境了。

。

☆、走一個，又來一個

【第十三章】

殿試之前，霽寒得在北山書院呆著，好好閉關(guān)讀書，不能輕易出門了，意味著有兩月見不上了。

去書院那天霽寒點(diǎn)了外局。

霽府里，禮尚往來，莫涼送出一罐罐頭：這東西叫罐頭，吃時再打開，能留十來天。費(fèi)了好十幾瓶，技術(shù)終于成熟了，在古代也算稀奇的了。

趙星臨在旁邊冷哼一聲：能吃嗎？別吃壞了肚子！

莫涼斜他一眼：你貪嘴了吧？

趙星臨今天氣色不好，臉皮發(fā)黃，硬撐著等霽寒的馬車遠(yuǎn)去才扶著樹，表情痛苦，竟有暈厥的前兆。

莫涼一把將他扶住。

趙星臨把莫涼的手一甩，自己跌跌撞撞往沒人的巷道上走，莫涼覺得有異，快步跟了上去。趙星臨還真是病了，扶著墻角狂吐，一米八以上的個頭這會兒見風(fēng)就倒。吐完后，趙星臨還往前走，而且盡揀荒涼的路走，走著走著就進(jìn)一個荒林子了。

莫涼覺得不對勁：上哪去呢，再走就到亂墳堆了！

趙星臨靠著樹不說話，嘴唇煞白。

莫涼一摸額頭，燙手；一摸手，發(fā)涼；一聽腕上脈搏，又快又亂。就是病了，得看大夫。

趙星臨卻搖頭：沒用，鬼纏身了。

人一病一虛弱，仇就顧不上了，趙星臨把實(shí)話一說，原來，一連幾日趙星臨都夢見了死人，一個個笑他怎么在人世茍活，還活得這么憋屈。一開始，只是夢見，現(xiàn)在白天也出現(xiàn)幻覺了，趙星臨被耗得一日不如一日，今天終于撐不住了。

鬼？別逗了，這個平行世界還是挺正常的！莫涼說：你準(zhǔn)備找個野池塘往里邊一跳一了百了嗎？

趙星臨怒目：誰都像你，我大仇未報前恥未雪，怎么能死！

有志氣，莫涼說：那就往回走啊。

趙星臨不吭聲。

莫涼說：莫非你察覺到不是鬼，是人？所以盡走沒人的地方想引出那些人來？這招根本就是找死，越這樣，你越得往人多的地方走。

不錯，我就不信鬼神。

趙星臨真倒霉，每每在莫涼面前都慘不忍睹，白白辜負(fù)了那張君臨天下的臉。莫涼不愛多管閑事，可那次畢竟是抱著趙星臨滾下坡才洗了殺人的嫌疑，他欠人家一份情。

古代，民風(fēng)淳樸，這戶人家絲毫沒有戒心。

趙星臨從懷里掏出一把藥：在下不慎染上風(fēng)寒，煩請熬成藥湯。

藥熬好后，趙星臨一口氣喝完，喝完又稀里嘩啦吐開了，吐完后直接暈倒在地。莫涼這才明白，趙星臨自己洗胃呢，催吐的草藥多有劇毒，哪能這么胡來？別胃里的毒還沒去除，人就先掛了。

莫涼借這戶人家的灶房，燉了雞蛋、熬了姜湯、煮了南瓜小米粥，隔半時辰就給趙星臨喂上一些。趙星臨不想吃，莫涼將湯勺塞進(jìn)他嘴巴愣是逼著吃下去。

等清醒一點(diǎn)，莫涼問他喜歡吃什么，趙星臨回答：嘴里寡淡，來點(diǎn)辣的，有味的。

你是不想要胃了？清淡的！

小蔥拌豆腐。

嗯，還是不想要胃了。

正是十二月冷的時候，這是古代，沒暖氣，沒空調(diào)，火爐子都沒有，被子冷得鐵板一塊。半夜，趙星臨就縮成一團(tuán)了，渾身上下冰涼。電視劇里有扒光互暖的橋段，莫涼沒效仿，他可不想見那雙殺人的眼神。莫涼跑灶房燒了一木盆水，為趙星臨暖腳，順帶搓了搓涌泉xue。

第二天，莫涼直瞌睡，趙星臨醒來：餓！

我是你的仇人啊，有點(diǎn)警惕性行不？有點(diǎn)骨氣行不？現(xiàn)在你在吃嗟來之食知道嗎，莫涼遞上小米粥，一不小心說出了心里話。

誰把我害成這樣的！你就該給我做牛做馬！趙星臨一副不屑。

呵呵！我現(xiàn)在想走就能走！

你走?。?/br>
莫涼把雞蛋往桌子上一擱，轉(zhuǎn)身走了。不就欠一份情嘛，以后再報答得了，反正這家伙不識好歹抱著滾下坡的事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