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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捉住他衣領(lǐng)用力往下一扯,“嗤”一聲又撕去半幅衣裳。“阿繚!”韋性玉氣得跳腳。封平平看他一眼,抬手要去撕他另外一半衣裳,韋性玉掉頭又沖出書房,站在門外頭喊:“我不管!你們把祿冊壽冊給我弄到手!不許殺錦長老!洪門主都這樣了,你們肯定也不能下手殺他,不然也太慘無人道,與禽獸何異!”“哼?!狈馄狡阶鲃萃T口邁了一步。韋性玉“嘭嘭”兩聲甩手合上了門,腳步重重地走開,多半又去換衣裳了。葉尉繚自去外間尋了兩張椅子搬來里間放著,一張自己坐下,一張交給封平平一道坐著,兩個舒舒服服地坐定,盯著三尸門門主夫婦。錦妍妍沉著臉,瞪眼看過他們一回倒沒再生氣,仍是閉目調(diào)息。趙延之卻是好整以暇,仿佛已然習(xí)慣了封平平完全不買賬的吵法,開口先咳了一串,用帕子擦擦嘴角,這才啞聲道:“我也未必有命寫完這兩本冊子,咳得狠了,頭也疼,有些都記不清了。咳咳,原本,在齊云山時候,咳,想著趁無人打擾慢慢謄錄出來,叫你們給攪了?!?/br>“對不住了?!比~尉繚笑道。“齊云擂打完了?”趙延之忽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六月十九觀世音成道是齊云擂最后一日,今天二十四,打完有幾日了,蘇管家他們也該回程了?!比~尉繚仍是耐心答道。“最后打贏的人,你知道是誰嗎?”“洪門主知道?”“我知道,”趙延之微微笑起來,低頭落筆又徐徐地寫字,一邊說道:“別說你不想要我記得的這些東西,你為人多慮,恨不能知道得越多越好,咳咳,聽說你記心也好,咳,要是早些遇見,要是能說服你一道入我門中,咳咳咳,或許也不用寫了,全數(shù)說給你就是?!?/br>“你……”葉尉繚明知他有詐仍不免疑惑,問道:“難道錦長老現(xiàn)身齊云擂也是個幌子,最后的齊云擂擂主,是三尸門人?”“我寫我的,”趙延之笑道:“卻不能告訴你,咳,你到底不是我門人。”“你說得未必是真,寫得也未必是真。”“真假我知道,你卻不知道?!?/br>“……”葉尉繚頭一回跟人吵得大敗虧輸,總覺比打架輸了還不甘些,皺著眉,鼓著臉,瞪著一雙眼看著趙延之,總想找個他不知道的事情吵回去。“別煩了,殺了他們算了。”封平平勸道。“不成!不成!”韋性玉又換了身衣裳轉(zhuǎn)回來,沒敢往里間來,就站在打開的門口。倒是那轎夫從他身邊擠進門,端著熬好的一碗藥到里間來,恭恭敬敬地遞到趙延之面前,側(cè)身侍立一旁。趙延之捧碗喝藥,里間外間各人或坐或站,就聽著他細聲慢氣地喝下去,又苦又澀的藥腥氣悠悠散得各處都是。不能殺,不能放,一時都僵在這里了。“玉玉,安排人手去徽州過來的路上,接應(yīng)蘇管家他們?!比~尉繚回頭道。“我不,”韋性玉道:“你們找過來就夠麻煩了,我再把他招來,他不得狠狠收拾我!”“初六,毒他,毒到他聽話!”葉尉繚道。“??!”韋性玉怪叫一聲,跳起來就逃,封平平剛剛追到門口,小院的院門“嘭”一聲給人一掌推開了,幾個人影爭先涌進來。第一百三十一章兩個高些的人影并排擠進來,正是王鮮艷和呂鮮明,中間落后半身夾著個身形矮小些的武鮮美,三鮮兄弟大呼小叫地喊著“三少爺”就圍住了韋性玉。韋性玉正要追問他們過去幾日各種情形,緊跟著還有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門,前面的越憐憐面龐比長樂府中所見幾乎換了個人一樣,瘦削下去一整圈,眼神也不復(fù)楚楚惹人憐的模樣,全無神采,總是死死地盯著一處,仿佛能滴出恨意。走在她身后的自然是魯豐霞,他也是滿面疲憊,一雙眼仍是不離不棄地落在越憐憐身上,再不顧其余。“魯師傅,你們都回來了?沒人跟著吧?城里多了好多江湖人物……”韋性玉從三鮮兄弟中間擠出一顆腦袋問魯豐霞。“就是回來跟三少爺說這件事……”魯豐霞抬頭看見站在小院當中的封平平,腳步一頓。越憐憐也已經(jīng)站住了,緊盯著封平平,厲聲道:“你……錦長老呢?門主呢?”“沒死?!狈馄狡降?。越憐憐一越搶上,錯身要從封平平身側(cè)過去,封平平橫臂一攔,越憐憐袖中翻出一柄短劍直挑他臂肘,封平平卻不出刀,手臂一折搶先拿住越憐憐手腕用力向下一搖一拽,“喀”一下卸了她腕骨。越憐憐一聲悶叫,一只烏金槍尖緊跟著挑向封平平身側(cè),連扎帶掃,來勢洶洶,封平平放開越憐憐手腕,側(cè)身讓過半步,獵刀出鞘“鏘”一聲格開了魯豐霞的長槍。魯豐霞搶到越憐憐身前,長槍直指,封平平橫刀在前,平聲問道:“你們想要救走他們?”“你們想要殺了他們?”越憐憐厲聲道。“你們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不許動手!這么鬧騰,外頭街上都聽見了!”韋性玉從旁喝道,只是封平平和魯豐霞都充耳不聞,看也不看他。書房中葉尉繚兀自坐在趙延之和錦妍妍對面,豎起耳朵聽著小院中吵嚷,一言不合又要打起上來。趙延之趴著又咳了一輪,抬頭勉力笑道:“你出去看看吧,我們不逃,咳咳咳,也逃不了?!?/br>一旁錦妍妍眉心微蹙,內(nèi)息仍是運轉(zhuǎn)不暢,眼睛都沒睜開過。葉尉繚也不答話,徑直站起來走出門去,跟這位洪門主一說話總覺得話中有話怎么回都不妥,索性不理最好。他還說別人“多慮”,他自己才是真正思慮太過,難怪英年就要早逝。葉尉繚氣哼哼地想著,還是得問問清楚魯豐霞他們怎么這么鬧騰地回來,就算追兵追丟了,總該小心謹慎些,其中必然有變。“別打了?!比~尉繚站在門廊上說道。封平平應(yīng)聲收刀,退后一步跟著走回到他身旁。魯豐霞也還槍于背,跟越憐憐告了聲得罪,隔著衣袖捉住她手腕,輕手拿捏,摸到脫臼地方用力一推,越憐憐悶哼一聲,卸脫的手腕接回去了。“我要進去?!彼罩约阂恢皇肿叩礁埃鲱^向封平平和葉尉繚說道。葉尉繚側(cè)身一讓,順手把封平平也拉開些,請她進去見過趙延之和錦妍妍,越憐憐瞪眼看著封平平小心翼翼地從兩人身邊過去,魯豐霞上階隨行,葉尉繚攔了他一把,道:“魯師傅,咱們就在外面說話?!?/br>魯豐霞只得戀戀不舍地望著越憐憐進去書房,這才緩緩收回心神,目光再落到面前二人身上,忽然有些愧色,低了頭,悶聲“嗯”了一句。“玉玉,”葉尉繚先揚聲叫韋性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