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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封平平,轉身輕飄飄飛落船舷,越過水面,從追來二人之間穿過去。二人一出刀,一出劍,別說衣袂連她影子都沒有沾到一星,就任她飛身上了來時漁船。兩邊大船上各自又落下數(shù)人,沈為富輕功最佳追在前頭,那漁船已經南向而去,他不能再追。仲家大船放了小船追上去,眼看著漸行漸遠,只怕也追之不及。第六十九章江心島上雙方人馬對罵了一陣,互相推諉,互相栽贓,有人憑著易容術猜到是三尸門的錦妍妍,末了一起轉頭看著漁船上有沒有人能印證一句。漁船上三人重又躲回船艙,靜悄悄不聞動靜,便是小嬰孩的哭聲也漸漸低下去。初五扶著仲崇堂躺回去,喂他服了藥,給他擦了汗,眼看著牟漸春留下的藥劑越來越少,仍不知他幾時能回來。仲崇堂閉著眼,凝神閉氣抵御傷勢。初五不敢再打擾,轉身抱著嗚嗚哭的初六,給他拔針。額頭上的銀針先拔下來,扎得不深,只一丁點紅。胳膊上的針也拔了,掀開衣袖仔細看看,聞聞傷口不像是帶毒的。幸好錦妍妍跟覃中呂不是一個路數(shù),也幸好仲家跟侯府嚴防死守她沒能帶自己兵器上來,只是借用了漁家娘子幾樣物事。初五想到這里,呸了幾聲,怎么也不該慶幸落在這么個倒霉地方。初六扎得輕也不用包,只是他一直疼得哭,不依不饒的。初五低頭抱著他腦袋舔了舔額頭,初六一抬胳膊,另一個針眼也湊過來,初五罵了他一句,再給他舔舔臂上傷處。初六這才扁著嘴忍住哭,委委屈屈地往他懷里拱。初五腰側被他蹭得忽然一下銳疼,低頭看見腰上也扎了一根針,適才急著看仲崇堂,扯掉繞身衣帶的時候都沒發(fā)現(xiàn)。這一根衣帶纏上來還在仲崇堂出刀之前,扎得重,入rou大半,拔出來倒疼得更厲害了。初五微微吸了口冷氣,解開衣裳,銀針好巧不巧扎在腰側那一個掌印上,覃中呂毒掌打出來的手印,原以為毒性清出去這掌印也該漸漸消了,誰知道這些天過去顏色越來越深,形狀越來越鮮明,看著古怪,多半這一塊皮膚已經給毒壞了。現(xiàn)下也不知是針眼疼還是一片手掌印都在疼,初五只管忍著,胡亂扯了一條布打算緊緊綁扎起來。初六的小腦袋湊在他腰側,好奇地偏著頭看那個掌印,舌頭伸出去,輕輕舔了舔針眼冒出來的一滴血。初五覺得癢,伸手把他撥開,自己把布條按上去。初六不屈不撓地爬回來,湊在跟前鼓著臉嘟著嘴一下一下地幫他吹吹,嘴里咕嚕著似乎在說:“嗚噔,嗚噔?!?/br>多半是“不疼”的意思。初五打好結,把他抱回懷里,頭抵著頭蹭了蹭,笑道:“不疼啦,初六好乖?!?/br>初六揮著胳膊抱住他臉,舌頭一伸又舔了他一臉,初五哭笑不得地把他按下去,初六還想爬起身,初五往船板上一滾壓著他躺倒,初六一連串地笑起來。他兩個玩鬧了一陣,平躺在仲崇堂身邊歇下,初五偏頭看了看身邊一大一小兩個人,雖然是險象環(huán)生命懸一線,到底是互相關切的人守在一處。想想錦妍妍連她心愛的人都害死了,自己孤零零的,再清凈還不是傷心。初五半懂不懂地想著,張著耳朵等風聲等雨聲,到睡過去也沒等來。明明也是初夏時節(jié)卻一連數(shù)日不見風雨,不想要它的時候它連綿不休泛濫成災,想要它救命的時候它偏偏不來。天明又早早爬起來遠眺江面,等牟漸春,又等了整整一日沒有等到。初五心中越來越疑慮,也不敢跟仲崇堂說起。仲崇堂一天里醒著的時間越來越少,睡到午間迷迷糊糊醒來吃了些飯食,吃了些藥,教了初五一路拳法,教到一半又昏睡過去。再醒來又到了半夜,看見初五抱著初六在船艙口坐著,栽著腦袋不時猛抬一下頭往遠處看,出聲叫他進去。“進來歇著,老抱著初六多沉,他也睡不好?!敝俪缣玫溃骸爸还芊艑捫?,老牟就是死也不會不來?!?/br>“死了怎么來?”初五奇道,自覺失言又呸了一口,搖頭道:“牟神醫(yī)好人好報,定能平平安安回來,崇堂先生你不要亂說!”“是,是?!敝俪缣眯χ犛枴?/br>“誒?!背跷鍑@口氣,抱著初六挪進來睡倒,又這么提心吊膽地過去了一天一夜。第七天上,仲崇堂睡了大半天,到傍晚時候還沒醒來。初五擔心得不行,不時趴到他跟前探探鼻息,摸摸脈搏。他也摸不出個什么,只覺得呼吸極輕極緩似有若無一樣,隨著屏息了一陣更覺得心慌。正要撬開仲崇堂牙關再喂些藥進去,被指派在艙口望風的初六噠噠噠跑進來撞到初五跟前,沒站穩(wěn),一整個撲到他身上。“怎么了?”初五一把撈住他。“??!”初六喊了一聲,伸手指著船艙外頭。初五抬眼看去,牟漸春大半個人掛在船舷上,揮著一條手臂先放上來一個酒壇,再放上來一個藥煲,都用麻繩拴著。“牟神醫(yī)!”初五高喊一聲,跳起來就去迎他。牟漸春費力地翻身上船,初五搭手把他拽上來,這才看明白他這一回怎么爬得更笨拙些,他一條胳膊折了,用柳枝夾著纏了幾道紗布固定在身前,兩條腿走起來也一瘸一拐的,額頭還添了大片擦傷,更顯得一張臉丑得驚心。初五忙問道:“牟神醫(yī),這是怎么了?”“沒怎么,摔了?!?/br>牟漸春說話更兇了些,伸手撈起地上的酒壇藥煲牽繩掛在自己肩上,初五跟上想要攙扶,牟漸春瞪眼看著他把他瞪一邊去了,自己背著兩樣東西晃晃悠悠地往船艙去,走姿跟初六依稀有些相似。初六正趴在仲崇堂跟前拍打他的臉,叫他醒過來。牟漸春跌坐在跟前,把初六撥到一邊去,一手捉著酒壇抬眼四處尋覓,初五機靈,尋了一只碗遞到他手邊。牟漸春倒了一碗酒,一手端著往仲崇堂鼻子跟前繞了繞,酒味醇香,一開壇船艙里都飄滿了,湊近聞著更是熏人欲醉。仲崇堂倒讓酒香熏醒了,皺了皺鼻子,贊嘆一聲:“好酒!”睜開眼睛看見多日不見的牟漸春,也看見他一身傷,沒說什么,費力把自己撐起來,雙手接過酒碗,仰頭飲盡了。初五正往他身后墊被子好讓他坐得舒服些,沒曾想他大口就喝了一碗酒,唬了一跳,喊道:“崇堂先生!”“無妨,無妨,老牟帶來給我自然是能喝,聽神醫(yī)的。”仲崇堂笑道。牟漸春又倒了一碗酒放到他手上,道:“就這一頓,往后都不許再喝了。”“那可要喝個痛快!”仲崇堂喊著,又是一飲而盡。“牟神醫(yī)!”初五調頭去找罪魁禍首。“一邊去,你個小小孩子怎么這么愛管事,去再拿個碗!”牟漸春把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