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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滯之中。彼此都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后,皇帝忽然開口道:“來,奧德羅塞,我們打一場。”說著從空間紐中掏出了自己的機甲。奧德羅塞:“您認真的嗎,陛下?”皇帝:“是的,你的訓(xùn)練室中應(yīng)該有備用機甲吧?”奧德羅塞點點頭,打開一個開關(guān),幾乎已經(jīng)沒幾塊平整地方的訓(xùn)練場墻壁上彈出一個儲存箱,里面有著三個備用機甲的按鈕。奧德羅塞從里面隨便拿了一個出來。在已經(jīng)遭受了許多苦難的機甲訓(xùn)練場中,兩個人進行了一場簡短的對戰(zhàn),這一場對決毫無疑問地以皇帝的失敗告終,自從奧德羅塞當(dāng)了元帥、全面接管了軍隊的事務(wù)后,他其實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上過戰(zhàn)場了,雖然也有定時做訓(xùn)練,但是長久以來遠離戰(zhàn)場的生活還是削弱了他攻擊中帶有血性的部分。早在幾年前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有所預(yù)感,自己恐怕已經(jīng)在機甲對戰(zhàn)上很難勝過奧德羅塞了。更何況在不久前,奧德羅塞的精神力還發(fā)生了進化。對于自己的父親,奧德羅塞還是留了力道的,雖然皇帝輸了,但是并不像當(dāng)初阿維德那樣狼狽到只能從機甲中爬出來,好歹……還能用正常的姿勢從機甲上走下來。皇帝微微喘著氣,拂去額上冒出的細密汗珠,看著面前氣息絲毫不亂的兒子,真心實意地說:“你已經(jīng)徹底長大了?!?/br>對于這句突如其來的感嘆,奧德羅塞顯然也有些不適應(yīng),頓了一下,說:“謝謝您的夸贊,陛下?!?/br>皇帝搖搖頭,想說他并不是那個意思,但因為在溝通能力上的欠缺,一時間也找不出合適的措辭,于是沉默片刻后強行展開了另一個話題。“對了。”他說:“你的那個奴隸呢?”似乎不是他的錯覺,在他說出了這句話后,奧德羅塞像是被觸到了逆鱗一般,身體瞬間崩的很緊,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訓(xùn)練室中的氣氛猛然冷凝,奧德羅塞身上的氣勢在一瞬間毫不收斂的全部發(fā)散了出來,那是一種如同冷冽刀鋒般的味道,讓人從脊背開始冒出無法抵抗的寒意,即使是站在這個帝國頂端階層的皇帝,在猛一感覺到這種威勢的時候,也忍不住心底一跳,生出了一些敵意來。“別緊張,”控制著自己想要對著亂放氣勢的兒子回報以示威的沖動,皇帝有些尷尬,意識到也許是他之前的態(tài)度讓奧德羅塞對他有些防備,費力地解釋著:“我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只是想和那個孩子見一面,聽說他是黑頭發(fā)?”他已經(jīng)對那天自己挑釁式的發(fā)言感到后悔了,并且已經(jīng)打算盡力推進廢除奴隸制度的工作,就算不能徹底廢除看,至少也要費除掉“奴隸不能和貴族通婚”這一條律法,盡量讓奧德羅塞在繼位之前能和他心愛的人順利結(jié)婚。——這大概也是他唯一能給奧德羅塞的補償了。他的兒子如今已經(jīng)長成了比他還要強大和可靠的存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政治方面,給他一些微小的幫助。然而聽到他的解釋,奧德羅塞卻沒有絲毫放松,甚至嘴角抿的更深了一些,訓(xùn)練室中的氣氛也沒有絲毫緩和。他的大兒子垂著眼,過了很久才將視線對上他的:“……抱歉,我不能帶您去見他?!?/br>看著奧德羅塞那雙似乎含著藏的極深的傷痛和絕望的眼眸,皇帝忽然打了個冷顫。他對這個眼神非常熟悉。……在瑟菲去世后的那段時間里,他每天照鏡子的時候,在鏡子中看到的自己,就是這種眼神,一模一樣,絲毫不差。僵硬的沉默了半晌,皇帝才緩緩地問出來:“那個奴隸在哪?你回首都星的時候……沒有把他帶回來嗎?”“沒有?!眾W德羅塞停頓半晌,他的金發(fā)散漫地垂落在頰邊,將他襯得似乎瘦削了一點兒,表情有些異樣的空洞,說:“父親,我弄丟他了。”……從大兒子的府邸中回來后,皇帝就一直有些恍惚。干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甚至在喝水的時候都能將水撒到自己身上去。“陛下,您身體不舒服嗎?需要叫醫(yī)生嗎?”在皇帝第六次走神出錯的時候,皇宮的管家憂心忡忡地問道。“沒事?!被实蹞u搖頭,他將個人終端的屏幕關(guān)上,放棄了在這種糟糕的狀況下繼續(xù)辦公。仰身將脊背靠在椅背上,皇帝垂著頭靜靜地思考一會兒,才抬起頭用略顯渾濁的眼眸注視著跟隨了自己多年的管家:“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父親?”管家欠了欠身,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笑著說:“陛下,人的一生,都是在不斷成長的?!?/br>皇帝也笑了笑,不過笑容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對于奧德羅塞的過去與未來,他都負有無法推卸的責(zé)任。如果不是奧德羅塞不信任他和這個父親,甚至加倍地防備著他,也不會冒險把那個奴隸帶去邊關(guān),那個奴隸……也不會因此再也沒能回來。而一切的源頭,追根究底還是他沒有給自己的孩子足夠的可依靠感。是他的錯。他的前半生戛然終止于妻子的離世,卻又在后半生開始的時候,因為自己的任性,導(dǎo)致了兒子失去了他人生中可能是最寶貴的一樣?xùn)|西。……所有更加細致的檢查項目都進行完畢后,奧德羅塞終于被宣布了完全健康和正常,可以放心活動了。他扣上衣領(lǐng)上的最后一顆紐扣,想要從研究院離開,但是突然出現(xiàn)的阿維德攔住了他。“哥哥?!卑⒕S德神神秘秘的地扯扯他袖子,“和你商量一件事?!?/br>“嗯?”奧德羅塞發(fā)出疑問的聲音。阿維德說:“跟我來?!?/br>于是半個小時后,兩人乘懸浮艦降落在了比較冷清的郊區(qū),一陣七拐八拐之后,最終到達了位于地底的一件加密實驗室。奧德羅塞打量了一圈,問:“這是你的實驗室?”這間實驗室雖然不大,但是能看得出里面的儀器設(shè)備都是如今最頂端的,每一臺都價值連城,不比一架機甲便宜多少。阿維德驕傲地挺起胸脯:“沒錯!”奧德羅塞:“怪不得一直這么窮。”阿維德:“……”搞研究和傳說中的談戀愛一樣,確實是一件很費錢的事情,對此如今基本上一貧如洗的阿維德深有感觸。輕咳兩聲,阿維德強調(diào)道:“這些都不重要,跟我來這邊?!?/br>阿維德帶著他坐在了一張實驗臺上,一臉嚴肅,“首先,我要跟哥哥坦白一件事以及道歉?!?/br>奧德羅塞:“說。”阿維德小小聲:“我偷了很多你的組織,用來分析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