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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景延轉(zhuǎn)頭看向她,抬起沾有油的手,捏海綿一樣捏她的臉,“吃那么甜,小心胖成豬?!?/br> “你管我。”安歆用手背擦著臉,噘嘴道。 說是這么說,紀(jì)景延還是多加了勺糖。 鍋里的汁慢慢變成深色,火在地下燃燒著,滋滋滋如同美妙的音樂。 安歆從鍋里側(cè)了側(cè)頭,目光落在紀(jì)景延身上。 沒想到他平時這么張狂的人,帶起圍裙來,倒不覺得很違和,反而有種持家好男人的錯覺。 中午的太陽較強烈,穿過窗,廚房里都是亮堂的。 鍋上方的照明燈亮著,他的五官在光線下,更加清晰。 從安歆的位置和身高,仰起頭,只能看到他下巴以上的四十五度角。 她的眼睛不自禁跟著他嘴唇的弧度移動,默默吞了吞口水。 向上是他的鼻子,鼻尖到鼻梁,如險惡的山峰,一路挺拔。 山峰繼續(xù)爬上,到達了高處,看到與月亮一般的睫毛,微微翹起,讓安歆有種把月亮摘下來的沖動。 拔他一根睫毛,對比一下,是月亮的翹,還是他的彎。 月亮之頂,是陰沉沉的天空。濃密的眉毛,時而挑起,時而皺著,和天空一樣的變化莫測。 聽著熄火的聲音,安歆移開眼睛,垂下眼簾,偷偷的吁了口氣,手心貼在心臟,想讓它別跳這么快。 “發(fā)什么呆,從底下拿個碟子給我。”紀(jì)景延敲了敲她的頭。 看著安歆乖乖的蹲下身子,從消毒柜里拿出個圓碟遞給他,罵他或埋怨的話也不咕嚕了,紀(jì)景延略挑眉。 盯著她看了許久,果然很快就惹來了安歆的惱吼。 “看我干嘛?!?/br> 紀(jì)景延接過碟子,聳了聳肩,“沒,就在想,豬果然得叫才正常?!?/br> “……”丫個王八蛋。 紀(jì)景延把菜盛出來,用筷子夾了塊伸到安歆嘴前,“來吧,小豬,嘗一塊。” 安歆看著滴著汁的排骨,抿了抿嘴,眼里升起笑意,心里哼道,還算他會做人,張開嘴巴,微微湊近。 就在她對他好感度飆升的情況下,排骨嗖的瞬移了,進了紀(jì)景延的口里。 “……” 還差一毫米就吃到了,拿食物跟她開玩笑,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歆右手撐著廚臺,左手攥著他的衣袖,腳跟踮起,向前傾去,對準(zhǔn)他的嘴唇,心里念著,還我排骨。 唇尖的觸碰,讓兩人瞬間愣住。 京街小霸王,被人,強吻了。 “任婆婆,他們在干什么呀?”小孩子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廚房內(nèi)響起。 安歆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后,手忙腳亂的松開他的衣袖,胳膊肘碰到臺上的筷子,掃了下來,掉在地板上。 紀(jì)景延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手握拳放嘴邊,咳了咳。 而躲門縫邊的任蕓,面色尷尬,拖著小男孩就走。 空氣一下又恢復(fù)了寂靜。 安歆蹲在地上,手里拿著那根筷子,臉都快埋在地磚里了,久久不站起來。 紀(jì)景延想起剛剛那幕,忍不住笑了,舔著嘴唇,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知道她在害羞,也不鬧她,免得直接炸毛。 他端起菜,出廚房門前,回頭再看了眼,地上的人,頭低著,嘴里無聲說著什么,看那嘴型好像是。 安歆,排骨有那么重要嗎,那是你初吻啊,初吻啊,蠢貨。 紀(jì)景延勾著嘴,用腳推開門,“把剩下的菜端出來?!闭f完留她一人,獨自“哀傷”。 林智桓看著被牽出來的兒子,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小城又給您添麻煩了吧?!?/br> 任蕓擺擺手,“哪里的事,小城很乖?!闭媸嵌嗵澚怂?,任蕓才看到剛剛那一幕,看來明天得去廟里拜拜了,今年給自家兒子求的姻緣,還挺準(zhǔn)的。 “小城,過來爸爸這,我們打擾任婆婆太久啦,該回去了?!绷种腔刚f。 叫小城的男孩,委屈的扭頭,牽著任蕓的手,“可是,我想待在這玩,家里只有玩具和爺爺,不好玩?!?/br> 林智桓是林老爺子的兒子,家中唯一的頂梁柱,卻是個單親爸爸。 至于小城的母親,是誰,現(xiàn)在在哪,除了林家,誰也不知道。 當(dāng)初林智桓領(lǐng)著兒子回來時,老爺子沒少因為這事和林智桓吵的。 林勝不是不要這小孩,而是怕耽了林智桓的前途。 別看林智桓表面白白瘦瘦,溫和內(nèi)斂,執(zhí)拗起來,老爺子也奈何不了他。 鬧到最后,老爺子也只能接受。況且,他怎么可能不喜歡呢,那可是他的孫子啊,那么可愛的孫子。 任蕓摸著小城的頭,“小城想留下來,就待著玩,玩多久都行?!苯又聪蛄种腔?,“留下來吃個飯吧,你也很久沒見景延了吧,你留下還可以幫我多催催他,趕快娶個媳婦回來,生個娃娃,讓我開心開心,小城也有個玩伴?!彼哪抗馄诚驈N房那頭,意有所指。 林智桓了悟,輕捏小城的小臉,“那就留下吧,但小城要聽話,不可以搗亂噢?!?/br> 小城咧著嘴,笑的開心,“我是乖寶寶,不搗亂?!?/br> 而早就玩累了的必勝,趴在林智桓的腳邊,聽到要留下來后,猛地又來了精神,搖著大尾巴顛啊顛。 看它走去的方向,原來是紀(jì)景延端著菜,從廚房出來了。 跟在紀(jì)景延身后的安歆,剛把菜擱桌上,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身邊,低頭一看,差點嚇暈過去。 紀(jì)景延看著必勝正鉆著安歆的裙底,拍了拍它的腦袋,笑罵了聲,“小色狗。”蹲下身子,捧著它的頭,無聲的警告他。 那是哥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負。 掀裙子這事,也只有我能做,曉得嗎? 必勝嗚嗚了兩聲,表示明白了。 呆站在一旁的安歆,看著一人一狗,含情脈脈的對視,真是沒毛病。 這邊任蕓牽著小城走過來,看著一桌子的菜,笑著對安歆說,“真是麻煩你了小歆,你來任姨家,還得讓你下廚?!?/br> 安歆搖頭,“沒有,我就是當(dāng)個下手的?!彼麄兌甲詣拥暮雎粤藙倓傇趶N房發(fā)生的事情。 誰都不提起是最好。 人也齊了,安歆坐在紀(jì)景延的旁邊,任蕓坐在主位,林智桓和小城坐在安歆對面。 是進門口那男子,安歆抬起頭看他。 剛他牽著小男孩進來時,她就覺得他有些眼熟,現(xiàn)在仔細看著,越是篤定自己見過他,只是不記得在哪罷了。 他皮膚很白凈,五官柔和,給人一種溫文的感覺。 就要陷入迷思中,碗里多了幾塊東西。 她一看,糖醋排骨! 紀(jì)景延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多吃些?!?/br> 僅僅是普通的三個字,可聽在安歆耳里,就延伸了意思。 吃吧,多吃些,別又忍不住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