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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面前,起身頭也不回的說,“五分鐘吃完,送你回去?!?/br> 哼,臭流氓,跟她高冷個啥勁,朝他的背影,做了個大鬼臉,懶得理他。 “小可愛們?!卑察Т曛謱γ媲暗奶鸶庹f,“我來了?!?/br> 院道上的沙塵,染了霧氣,還未曾干,陽光從屋檐間漏下,斜照在上面,金光閃閃。 紀景延慵懶的靠在車旁,腳隨意的勾著,雙手揣兜里,看她跨過門檻,走到自己面前來。 安歆暗自打量著面前的車,漆黑色的牧馬吉普,又高又大,像一頭呲著獠牙的惡狼。 有子琳這么個愛車的好友,她還是略懂些皮毛。 眼前這車在改裝上花了不少心思,底盤升高,離地間隙加大,前懸掛雙減震,前橋加裝加固套件,車還換裝了加強型平衡桿。 炫是炫了些,但對于她這種車技渣渣來說,也就廢鐵一輛。 看著他的手突然橫過來,安歆以為自己的想法被他看透了,下意識的退后一步。 紀景延看她的動作,手僵在半空沒幾秒,便轉(zhuǎn)身開了車門,毫無情緒起伏的語氣,“嘴角的糕屑,你是想留宵夜嗎?!?/br> 安歆尷尬的用手背蹭了蹭,聽他的聲音再次傳來,“傻站著干嘛,等著我抱你上車嗎?!?/br> 行,她忍,她的錯,她不該良心當驢肺,她不該罵他的,她忍。 安歆跨著腳上車,想是這么想,一定得忍,可關門聲表達了她滿滿的怒氣。 紀景延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周六清晨,大多數(shù)人都窩家睡懶覺,京街上平時就沒多少人,現(xiàn)在更加寥寥無幾,只有這輛高大的野獸,在街上橫行霸道,風馳電摯。 車里頭靜的很,一路上兩人都默不作聲。 安歆歪著頭,看著窗邊的風景,可能是太早起的緣故,又或是風從窗縫隙吹進來,舒服的讓人不自禁迷迷瞪瞪,開始打盹。 沒過多久,旁邊便傳來呼吸聲。 紀景延偏頭看了她一眼,把車停在路旁,手指在方向盤沒有規(guī)律的敲打著,時而跟著她呼吸的節(jié)奏。 手肘撐著窗沿,目光清明落在她身上。 淺睡入夢快,夢中無歲月。 又是那個場景,樺城二月,大雪紛飛。 院子旁停著輛黑色轎車,雪飄忽在上面,黑白相間。 她似乎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像以往夢見那樣,懦弱近乎哀求。 “爸,我不想出國,行嗎,求你了?!?/br> 那聲爸,陌生,生硬,卻是用盡了她全身力氣。 可是回答更加推了她一把,如同在懸崖邊,狠狠的,不留情的。 “安歆,你沒有選擇?!?/br> 她那對所謂的父親,留有一絲的念想,終究是破滅,一點痕跡也不留。 “是,我的確沒有選擇。”她的聲線顫抖,死死憋著眼眶里的淚水,“從我踏出樺城那一刻,您就真的再也不是我父親,安先生?!?/br> 是沒有選擇,可選擇出國,她便再也不是她的女兒。 夢里的淚,似乎落了下來,滴落在圍巾上,一片片變深。 “安歆,安歆。”是誰在叫她。 她緩緩睜開眼,眼圈里的淚光,印著紀景延焦急,又或是痛心的樣子。 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被他攬了過去,手一如既往的壓著她的后腦勺,卻動作溫柔,不敢用力。 聲音依舊霸道,多了慌亂,“安歆,不準哭?!?/br> ☆、第十二章 冬日里的太陽,光芒刺眼,紅焰焰的影子,像極了安歆此刻的臉。 通紅可愛,翹起的發(fā)尾,滑稽俏皮,連露出的小耳朵,都是粉粉的,看樣子真的害羞了。 能不害羞嗎,安歆在心里嘆了第一百聲。 她身板僵硬的坐在位子上,頭扭過窗邊,假裝在欣賞風景。 貼了深色車模的車窗,反倒是更加能倒映出車內(nèi)的一切,他側(cè)臉的輪廓,方向盤上修長的手,和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都一覽無余。 窗外的景色不及他半點,所以更是惱的她心煩,她這純屬是惱羞成怒。 夢里無情她卻有情。 她不是第一次從夢里哭醒,如魔魘,一直捆住她,日日折磨,不得安寧。 可她卻是第一次放聲大哭,在他面前,孩子般的嚎啕,盡是委屈。 他那聲“安歆,不準哭?!睋糁辛怂南?,他懷抱溫暖發(fā)燙,眼淚如泉涌,冰冷的打在他肩膀上,染濕了他的衣衫。 她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失聲大哭,仿佛要把這三年里所承受的所有委屈,通通哭泄出來。 攥著他的衣服,一聲一聲的喊,“紀景延,紀景延?!边煅仕粏。私兴拿?,沒有任何其他話語。 她感覺到他一直拍著她的背,輕柔,略慌亂,“我在,我在。”一聲聲回答。 “安歆,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br> 什么時候聽到他這么溫柔的聲音,眼淚怎么也止不住,傾涌而出,一發(fā)不可收拾。 待到哭聲停止,街道上漸漸多了三兩幾個人,她徹底平靜下來后,卻是不知道怎么面對他。 他沒有問她什么事,只是一直用手擦拭她眼角的淚珠。 她的情緒本就來的快,去的也快,剩下的多半是不好意思。 眼圈依舊潮紅,眼里的霧氣未曾散去,與他對視了許久,最后用手捂住臉,憋憋出聲,“別看我,我害羞?!?/br> 過了會才聽到他輕微的笑聲,耳朵在笑聲中發(fā)燙,她把臉埋得更深。 紀景延捧起她的臉,迫使她看向他的眼睛,語氣恢復了他一貫的戲謔,吊兒郎當,“以后別哭,本來就丑,哭了更丑?!?/br> 那雙眼睛,卻是清明認真。 安歆翻他白眼,打掉他的手,把頭轉(zhuǎn)過去,悶悶道:“知道了?!?/br> 可他非要鬧她,手掌蓋著她頭頂,又把她扭了過來,臉微微靠近,邊打量她邊說,“安歆,你的臉,真像猴子屁股?!?/br> “滾!”一個字噴在他臉上。這家伙,還不如高冷的時候。 街上愈鬧,晨練回來的人,出來買早餐的人,三三兩兩。 紀景延握著方向盤,時而用力,時而放松。 他沒有對她說的是,以后不準哭,我看著心疼。 另一只手搭在窗邊,不自覺的握緊,手心似乎還留有她昨晚的溫度,抓著他,夢囈般,軟軟糯糯的喊他別走,也在他腦里,放大,循環(huán)。 他自詡寡淡,卻也是個男人。 更何況床上躺著的,還是自己心尖上放了三年的女人。 不時常想起,可一念,便覆水難收,直至在機場那相遇,才明白自己杜撰了三年的到底是什么。 昨晚他是可以松開她的手,可眼光一觸及到她的額頭,再想起她走路時一瘸一拐的動作,他就皺眉嘆氣。 幫她上藥時,她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