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毀滅物品的心思越來越活絡(luò)。

不行

絕對不行，這豈不是明擺著自己有問題。

科俄斯到底是少了足夠閱歷的支撐，心慌的喃道：寶鏡啊，你為什么不能證明我是無辜的，我根本沒有干那些事情。寶鏡沉寂的躺在他懷里，死物終究是死物，怎么可能靈活辨認(rèn)神靈的偽裝。

科俄斯在心里搖了搖頭，對克洛諾斯滑溜至極的算計(jì)嘆服了。等穿過不時(shí)能看見嫵媚妖精的彼岸花叢，他的眼神平靜了下來，來自于智慧神職的力量讓他不再糾結(jié)無解之事。他低下頭對記憶寶鏡小聲的說道：克洛諾斯遲早會倒霉，對吧，記憶寶鏡。

一縷深淵的氣流拂過科俄斯的臉頰，連帶著寶鏡上落下一片彼岸花的花瓣。

記憶寶鏡在剎那改變了鏡面，從所未見的畫面出現(xiàn)了，上面顯露出來的竟然身影是克洛諾斯！

這是！科俄斯臉色驟變，視線中看見的克洛諾斯并非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間外表，而是徹底的成年模樣。他有著像父神烏拉諾斯一般的璀璨金發(fā)，蘊(yùn)藏著時(shí)間魔力的雙眼不再自信狡黠，在金棕色的眸子里全是猙獰和瘋狂！

他被鎖在深淵的冥土上，臉對著鏡面的方向咆哮，縱然聲音無法傳達(dá)出來，那種歇斯底里的怨恨清晰無比。

畫面一轉(zhuǎn)，一個黑發(fā)碧眸的年輕神靈來到他的眼前。

父神，你逃不了的。鏡面清晰的顯示出這位年輕神靈的冰冷目光，以及說話時(shí)微張的嘴唇。倏然，青年看向了鏡面這邊的視角，冷漠的面容微微動容，似乎看見了什么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存在。

科俄斯看得焦心又撓心，就怕這片不穩(wěn)定的畫面消失。

幸好難得的好運(yùn)保佑了他，科俄斯看見了這個陌生的青年對鏡面行以一禮，不卑不亢的開口道。

夜安，塔爾塔羅斯殿下。

鏡面徹底模糊、渾濁，數(shù)秒后，回歸了和獨(dú)眼巨神窺視到的結(jié)果一樣

鏡子破碎了。

科俄斯僵立在距離深淵神殿不遠(yuǎn)的地方，碎片稀里嘩啦的從指間掉下。被要求帶給蓋亞的鏡子碎了他該怎么交差？

這個艱難的問題沒有思考多久，蓋亞的身影出現(xiàn)在深淵神殿的門口，一襲及地的白袍在幽冥之地異常明顯，也讓科俄斯的小心肝抖了兩抖。蓋亞的視線慢慢的移到他的手上、腳下，沉默幾秒，他微笑的說道。

科俄斯，你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嗎？

大神，我不是故意的。

科俄斯的膝蓋果斷沒骨氣的跪下，痛哭流涕得完全不作偽。

蓋亞沒有聽他的辯解，拎起這個不知道為什么帶著寶鏡跑來的提坦神走進(jìn)神殿。主殿里，塔爾塔羅斯略顯病態(tài)的蒼白容顏映入眼簾，科俄斯只來得及看見他把手置于腹部的動作，眼前一晃，身體被丟到了剛升起的一座神位上。

蓋亞繼續(xù)往外面走，不久就把一捧散碎的鏡子撿了進(jìn)來。

看到了什么，乖乖說出來吧。

他對這個孫子笑得和藹異常，偏偏科俄斯驚恐的縮在椅子上，活像一個被大灰狼欺負(fù)的小羊羔。

不說的后果。蓋亞似乎想了想哪種威脅力度更有效，意味深長的道：你懂的。

有殺氣

科俄斯哭喪著臉，掙扎著要不要隱瞞這個鏡子里的秘密。

眼見祖孫相殘的悲劇就要發(fā)生，塔爾塔羅斯輕咳了幾聲，漆黑的發(fā)絲落在臉頰，他在昏暗幽冷的光線下說道：鏡子拿去修復(fù)就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碎了。

蓋亞訝然，道：沒想到你還會幫他說話？

在面對蓋亞的時(shí)候，塔爾塔羅斯總是格外的放松，臉上的表情也多了幾分閑適的笑意。

是你說我要關(guān)心后輩的啊，蓋亞。

在科俄斯受寵若驚的臉色下，塔爾塔羅斯平靜的補(bǔ)充了一句，他是你的親孫子，鏡子不過是一件死物，碎了就碎了。聞言，蓋亞停下了逼科俄斯說出真話的行為，溫和優(yōu)雅的回到了座位上。

科俄斯，說出你的來意吧。

我來替獨(dú)眼巨神還鏡子。

剛以為逃過一劫的科俄斯淚流滿面，用細(xì)不可聞的聲音答道。

☆、第四十章

最終,科俄斯還是坦白了自己看到的一部分,然后在得到蓋亞的首肯下飛快溜走。不過科俄斯在即將踏出深淵之前,耳邊聽到了來自塔爾塔羅斯的話語鏡子里的內(nèi)容不許說出去。

未來的記憶？還是其它什么

科俄斯在腦海里過濾了一遍諸神的神職,確定除了時(shí)間之神和時(shí)光女神外，沒有一個神靈的神職與預(yù)知有過掛鉤。秘密之所以會成為秘密，是因?yàn)橹赖亩疾粫偻侣冻鋈?，科俄斯斂眉，決定把這件事死死埋在心里。

深淵神殿里，蓋亞的手指微動，似乎忍下了什么動作。

他回頭對塔爾塔羅斯說道：你保證他不會說出去？他可是看到了你記憶中被囚禁的克洛諾斯。

說不說出去都無所謂，二代神王又不會是克洛諾斯。塔爾塔羅斯說著話的時(shí)候，眼底閃過一絲漠然。真可惜，要是科俄斯看見克洛諾斯成為神王的畫面,估計(jì)未來會變得更加有趣。

比如空歡喜一場

看來你也不喜歡這些提坦神。蓋亞走到他身邊,把寶鏡的碎片給他清除記憶。身體倚靠在深淵的神座旁，蓋亞垂眸注視著碎片上粼粼的折光,再次想起一個與他相似的金發(fā)女子，她本該是卡俄斯第一個出生的女兒，結(jié)果她變成了他。

蓋亞，你在想什么？

塔爾塔羅斯覺得對方的視線有些詭異，心里一緊，該不會是蓋亞也看到過寶鏡里的記憶。蓋亞的胳膊搭在神座的頂端，似笑非笑的說道：我覺得命運(yùn)真是個好玩的東西，按照你記憶里的發(fā)展，我本該和烏拉諾斯結(jié)婚，然后割了他的jj再離婚的吧。

塔爾塔羅斯：嗯。

既然那個大地之神能做到這點(diǎn)，我也不會差。蓋亞笑得更加燦爛，彎下腰，他勾起塔爾塔羅斯的下巴，溫柔的說道：假如你背叛我的話，我會讓你享受一下更美好的下場。

塔爾塔羅斯：比剁jj更美好的下場，恕他無法想象。

過了一會兒，他找到那片沾染過他血跡的碎片。神力拂去碎片上殘留的血跡，塔爾塔羅斯明白上次大意了，竟然不小心讓記憶寶鏡吸收了關(guān)于他的記憶。想到上一個話題的偏題程度，他遲疑的問道：蓋亞，你是不是看到了關(guān)于蓋亞的記憶？

蓋亞爽快的承認(rèn)了，并且說道：所以一不小心就砸了鏡子，誰讓畫面那么刺激。

塔爾塔羅斯對上他皮笑rou不笑的神色，一時(shí)間不敢問到底看見了什么，應(yīng)該、大概不會是他中了愛情金箭去追求大地之母的畫面吧？果斷的把這個可怕的話題揭過，塔爾塔羅斯把清理好的碎片交給了他。

蓋亞沒有說話，學(xué)他的模樣開始尋找自己殘留的血跡，以防連自己的記憶也被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