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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語調(diào)竟帶出絲疲憊。 “皇上?!碧Р饺雰?nèi),打眼便向御案后看去,竟是一眼沒瞧見人。舉目四顧,才發(fā)現(xiàn)那人立在窗前,背對著她,負(fù)手不知觀望何處。 放輕腳步向他走去,貼身佩戴的玉佩,竟在此刻微微發(fā)起熱。慕夕瑤驟然轉(zhuǎn)身,腳下拐了個(gè)彎兒,幾步來到御案之前,最打眼,還真就是那方錦帕,引得玉佩起了反應(yīng)。 剛伸手欲掀開來看,卻被身后男人驀然喝止。 “誰允你碰觸!”來不及回身,人已被宗政霖一把拽得遠(yuǎn)離,整個(gè)人轉(zhuǎn)了個(gè)圈兒撞進(jìn)他懷里。 慕夕瑤捂著鼻子,痛得嘶嘶抽冷氣。“疼!”當(dāng)真是疼的。眼里立馬就浸了淚。 情急之下失了力道,宗政霖心下暗惱,怎就這般嬌氣得很?!芭c朕看看?!睋荛_她小手,抬起下巴,正巧就著光照,小女人素顏清麗,惟獨(dú)鼻尖通紅,眼眸含淚。 小眼神兒委委屈屈瞅著他,發(fā)覺這男人似有心疼,慕妖女眼眸一眨,本還包在眼眶的金豆子,便晶亮晶亮滑落臉頰。 這下是真看不過眼。蔚然長嘆,積壓心底那許多郁氣,遇上跟前這淚捷于瑩的小妖精,竟被心底因她而起的憐惜給生生壓了下去。 “莫哭。那物于嬌嬌有害,朕也是一時(shí)情急?!蔽俏撬夹?,抱著人到窗前暖炕坐下。自來冷硬之人,難得甘愿軟了態(tài)度。 “朕知曉你此來何故?!蹦粗竸澾^她面頰,宗政霖鳳目沉凝,摟著她腰肢的手臂漸漸收緊。 “既信賴朕,便放心交予朕處置。” 乖乖伏在他胸膛,慕夕瑤豈能聽不出他話里堅(jiān)決。閉著眸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額頭抵在他心口,小手被男人暖暖握住,嘴角冷嘲眨眼即逝。 第四一八章 不渝 “皇帝此來所為何事?”太后不解望著立在殿中那道挺拔身影,見他沉聲揮退眾人,這是又有要事特來與她商議? 衛(wèi)甄將托盤擱在炕桌上,恭恭敬敬退至門外。輕輕帶上殿門,抬頭看著快要落雨的天色,心里不由唏噓。天底下最尊貴的一對母子,今后也不知如何光景。 “母后可知,托盤里放的是為何物?!弊咧辽鲜鬃?,宗政霖將托盤推到太后跟前。指節(jié)輕敲案幾,絲毫看不出異色。 西太后身子微微前傾,這么覆著紅綢,她哪里猜得著?!叭莅Ъ铱催^便……”帶著金玉鏤空護(hù)甲的指尖慢慢挑開遮擋,甫一看清托盤中物什,太后倏然收手,身子跟著退了開去。尚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 大殿里異常沉寂,母子兩人相對而坐,俱是沉默著一言不發(fā)。 沒用的東西!太后心下氣急,怎會被皇帝查探出此事。這會兒賊贓擺到她眼皮子底下,哪里不知此次必得給個(gè)交代才行。 “皇帝與哀家看這來歷不明的錦帕作甚。女子貼身物件,這般呈上來太是不雅?!辈坏貌婚_始合計(jì),常寧宮中該推了誰出去領(lǐng)罪最是安妥。 陳嬤嬤自然不行。莫不然,將那跟了自個(gè)兒四五個(gè)年頭,手上掌著她全家性命的大宮女犧牲了去? 來歷不明……既是來歷不明,何以避之唯恐不及。罷了,后宮套路,自小早看得通透。 “朕將皇兒安心留在常寧宮中,實(shí)是信任母后愛護(hù)誠慶誠佑之心,該是與朕別無二致?!本従忁D(zhuǎn)動手上扳指,建安帝目光如炬,盯在太后面上,只叫太后娘娘不覺便閃了閃神。 “昨夜暗衛(wèi)拿下一宮女。那賤婢懷揣此物,正欲摸進(jìn)誠佑寢殿?!秉c(diǎn)到即止,皇帝意思已然明了。 藥粉經(jīng)玉姑辨別,不過是些能夠引起人身上出診的特制花粉。不取人性命,亦無旁的妨害。 冒著殺頭罪名向當(dāng)朝皇子動手,使的卻是這般不癢不痛的花招,其間用心一目了然。 “便是朕體諒您不宜cao勞太過,欲半月后接他二人回貴妃身邊。母后便狠得下心,對誠佑用藥?” 此番是花粉,下一回,若是再起爭執(zhí),用的又該是何物? 太后氣得指尖發(fā)顫,不防他當(dāng)真掀了那塊遮羞布,明著將她用意攤開來說。這般作為,當(dāng)真被人揭發(fā),還是被自個(gè)兒兒子怪罪,叫她哪里還能繃得住臉面。 “皇帝此來便是與哀家問罪?”震怒過后便是冷臉質(zhì)問。畢竟是后宮歷經(jīng)過風(fēng)雨之人,能在元成帝時(shí)期位居四妃高位十余年不倒,豈會是好相與的人物。 此事雖說她做得不妥當(dāng),到底沒存害人之心。服個(gè)軟,放了人回去,看在母子情分上,皇帝總不能揪住不放。 這事兒真要追究起來,也是她惦念皇孫,想要借病“不宜見風(fēng)”多留些時(shí)日。到了此刻,太后依舊顧著臉面。盤算著叫人備了黑鍋,保全聲名才好。 “犯事兒的宮女,皇帝盡可處置。哀家也是聽信那起子進(jìn)的混賬話,方才生出此念。誠慶誠佑待會兒便可隨御駕回宮。哀家也乏了,若是無要緊事,皇帝自去便是?!?/br> 這是明著趕人,端出太后架子,欲將此事遮掩下去再不提及。 宗政霖眸光一閃,看她強(qiáng)自支撐著不肯低頭,視線落在太后鬢間兩縷白發(fā),終是沉默起身,緩步向殿外行去。 眼看再兩步便要出得殿門,眼前不禁浮現(xiàn)出慕夕瑤梨花帶雨一張小臉。小東西那般信任瞅著他看,宗政霖腳下頓了頓。 該有的防備,還是周全些的好。 “母后?!迸R出門前,建安帝大半身子回轉(zhuǎn)過來,半邊面龐隱在暗處,光影浮動間,只留下一句話,卻叫太后倏然僵住,手中佛珠驀的滾落在地。 “先帝臥床之際,曾命密探各宮搜查。但凡用過藥渣瓷碗,無一疏漏?!?/br> 推門而出,待得一身冕服朝冠之人再不可見,西太后眼前一陣暈眩,腦子里只余這話徘徊不去。聯(lián)想起那紙突如其來的先帝遺詔,太后娘娘眼前一黑,生生嚇得癱軟過去。 先帝爺竟暗地里查驗(yàn)過藥渣用具!還命人搜查她寢宮! 那她叫陳嬤嬤偷偷替換的杏仁,莫非……冷汗蹭蹭,太后伏在榻上心里亂極。不會,絕不會叫先帝爺發(fā)現(xiàn)了去。若非如此,她早該丟了性命。 看著宗政霖送來托盤,眼前豁然一亮,太后驚怕之下,猶有余悸。 是他!定是他暗中出手,替她遮掩了罪行。莫不然,他哪里知曉先帝暗地里如何行事。 太后額角連連抽痛。今生最大把柄落在自個(gè)兒所出親生兒子手上。而罪名,還是萬般寬恕不得——弒君謀逆! 難怪他近來態(tài)度日漸冷淡。原本以為是登基過后威儀日重,不曾想…… 一念及此,太后忽然想起那個(gè)同為帝王之人。伴在他身邊三十年有余,元成帝既能對她暗中生疑,難怪臨去前擬下那道遺詔。 心里一陣難受過一陣,像是有人捻了根針,次次戳在她心窩子。到底同床共枕幾十年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