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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再無旁人滋擾,終于能叫她安心思忖。 康帝時廢太子一事,與今日這出竟是像足大半。不過康帝那會兒,那樹是突然有蟻群現(xiàn)世,樹干上密密麻麻攀爬螞蟻,竟是隱約拼成“金星凌日”四字小篆,之后欽天監(jiān)上書,“帝星紫薇,兇。”聯(lián)系之前密報,太子竟生不臣之心,康帝震怒,當日便下了廢儲詔書。 七百年前上天示警一事,于史書記載中,竟是眾口一詞,一致稱頌康帝英明,為天庇佑早伐逆黨。而那樹,也就帶上分莊嚴祥和。 撩了撩鬢發(fā),慕夕瑤掀開錦被汲上繡鞋。宗政霖之后會不會謀逆她不知曉,這會兒,她家主子爺還沒發(fā)動呢,就被人設計成意欲弒君之人,那她不得跟著就成了逆黨中人? 舒心日子沒過夠,就想摘她腦袋?寵妃沒夠上,她是萬萬不愿被人當了jian妃,口誅筆伐。 七百年前一棵老樹,扛過多少風雨才能存活如今。這當口竟能一夜枯萎?當她傻子不成。只可惜,見鬼的大魏朝鬼神之說猶自盛行。莫不然那廟宇靈山也不會如此受世人追捧。 此事有鬼,元成帝心里怕是一清二楚??梢蝗詹怀吻?,哪怕是帝王,也絕難與天意對抗。“天子”之稱,不是鬧著玩兒的。更何況,老爺子心里對宗政霖,未嘗就沒存著考校之心??付街厝?,非尋常人能夠擔待。 “蕙蘭!”揚聲喚了丫鬟進屋,暫且將更衣梳洗放在之后,只叫她速速傳喚強三過來?!霸偃ト∷殂y銀票,待會兒用得上?!?/br> 朝堂之上,宗政霖冷眼將眾人神態(tài)收入眼底。很好,膽怯畏懼之人有之,暗自欣喜者不缺。余下關切擔憂他之人,盡皆心腹重臣。令他稍有意外,卻是赫連章與蘇博文,俱是面不改色,微垂著頭恭敬站立。 太子爺不知曉的是,這兩人如今這般表現(xiàn),非是對他忠誠所致,而是都暗自費心琢磨:這事兒能跟盆景扯上關系,而那榕樹是慕氏給太后出的主意。依慕氏往日做派,精明狡詐得很。莫非,此事乃東宮下餌,意圖鏟除異黨? 陰差陽錯之下,慕妖女被朝堂上幾個老謀深算的,實實在在算作了太子臂膀。如此,幾人心里便也不著急驚惶。 第三八五章 甘霖 朝堂上如何機鋒暗藏,宗政霖始終一副鎮(zhèn)靜威儀之態(tài)。鳳目帶著審視,淡漠掃過,底下振振有詞之輩,便逐漸收斂了張狂。 太子爺眼底陰郁,夾著冰凌似的,看著就叫人有割rou之痛。 勤政殿方才歇了吵嚷,外間唱諾太后娘娘駕到,重臣一凜,便知今日這事兒是如何也要有個決斷。金太后乃高祖繼后,對高祖臨終囑托看得極重。若說對當今仁愛有加,傾力輔佐,便是對任何危及社稷國運之事,半分容忍不得。 皇帝起身親迎太后進殿,特意喚來顧長德于上首添置鳳椅,這才扶著老太太安穩(wěn)落座。 “皇帝,哀家這一路過來,心里焦急得很,事情也就不甚明白。這會兒既到了前朝,倒是得好生瞧瞧,儲君一事,如何圖生變故?!?/br> 老祖宗一發(fā)話,意思很明確,這事兒她老人家便是拼著聲名受損,也得弄得明白。也對,儲君冊立不祥,非但關乎太子,更牽涉之前當今決斷,是否當真剛愎自用。天子圣名,半分污損不得。 見太后坐下尚且微微喘氣,元成帝輕拍她手臂,略做安撫。“母后息怒。此事兒子定當徹查。您先緩著歇口氣,一旁聽聽底下這桿子不省心的,倒是如何交代?!蹦抗饴湓谏碜斯P挺,肅穆端凝那人身上,皇帝目光幽深暗沉。 “段祺郜,太后跟前,將方才之事重新稟過?!眴玖霜q自跪拜當中那位御史大夫,接下來,太后終于微微傾著身子,將事情聽了個明白。 竟如何也不敢置信,不祥之源頭,還能跟她奉安宮扯上干系。佛家最是講究因果,這會兒金太后也跟著揪緊了心。 那榕樹雖是慕氏出的主意,點頭卻是她。之后照看更是太zigong中寶林萬氏,這般說來,確是無旁人插手余地。至于御花園中桐麻樹,倒是更容易被人動手腳??蛇@前頭一項,又要如何證了清白?莫不然還能是東宮里良娣寶林,兩人勾結一處,為旁人收買謀害太子? 太后面色難看,身子漸漸靠進椅背,這會兒是對那盆子榕樹原主,太子良娣蘇氏惱恨至極。若非她早早生出歪斜心思,之后一應事情,也不至落得今日地步。自然,心底深處對太子冊封一事,也非全然就不生疑慮。 “太子,你可有話要說?”終于等到皇上發(fā)話,眾人凝神靜氣,目光瞬時向最前方御座之下,蟒袍加身那人背影看去。 慧儀宮中,慕夕瑤聽了強三打探來消息,不慌不忙給自個兒喂了勺子糯米羹,眼角隱隱帶笑。 跟她玩植物的秘密,就別想著瞞得過去。澆水、施肥、日照、蟲害……一個個數(shù)過去,能叫對方短短數(shù)日內得手,也不過就那么兩三件事兒。更何況,她自認自己對花草園藝還是頗有心得,涉獵不淺。 “衛(wèi)甄定是候在殿外。你想法子買通信得過的小太監(jiān)與衛(wèi)大人遞話。旁的無需多說,只這般記住兩句就成。”招來強三兒低聲吩咐兩句,便見這機靈的腳下抹油,趕著趟的沒了身影。 至于那盆惹事兒的榕樹……慕夕瑤咔吧一聲咬碎粒核桃,眼神驟然鋒銳起來。 內務府,就等著被宗政霖那男人今日過后狠狠清算。 前朝之事她不宜露面,可這不代表她使喚不動人不是?太子爺?shù)紫履前愣喑?,總該有幾個明眼人,不至將她這受寵的良娣娘娘送上門兒的好處,硬是往外推就成。 腦子里過了一遍,得,這事兒最宜出面,還是蘇家那位。出身翰林,清貴權臣,皇帝心腹。最緊要,這位占著個旁人都沒的優(yōu)勢。蘇博文的親閨女,太子良娣蘇氏,可是口口聲聲在滿宮里女人跟前放過話,她是閨中就養(yǎng)過榕樹盆景,且養(yǎng)了好些年份。做老子的,總不該對此全然不知才對。 蘇藺柔啊蘇藺柔,上回幫著她“孝敬”老祖宗。這回,還得再幫她一把。雖則補償不了她禁足一事,好歹便宜蘇博文在當今與太子爺跟前皆露了回臉。怎么也算幫著她再孝敬一回! 慕妖女心里盤算,自覺自個兒是個頂頂大方的。卻不曾想,幫人幫到她這地步,將人一腳揣進軟禁大門,如此厚顏且真心覺得無甚愧疚,還想著再接再厲,當真是舉世罕有。 眼珠子一轉,若是她料得不錯,那男人該是先往御花園去的。這會兒,正好叫了田福山派人,尋個機會與蘇大人勾搭上才好。 被慕夕瑤念叨幾次的蘇良娣,此時尚被禁在永安宮自己寢殿內。與她同樣出不得殿門,卻是一墻之隔,偏殿里才人萬氏。 好在她兩人被東宮守衛(wèi)看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