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

    不過這時候開始用些心，總好過老是叫人cao心來得強(qiáng)。至少殿下心里，也更記得主子的好，多顧念些主子母子才是。

    “殿下，路上小心些。妾等著您回來用飯?！迸勇曇魷赝?，頗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

    宗政霖本已跨出的步子驟然停頓。回眸瞟她一眼，但見那女人甩著帕子，規(guī)規(guī)矩矩斂了眉目，屈膝行禮，十足得體。那姿態(tài)，跟他后院別的女人一般無二。

    這么小意迎合，曲意討好，也難為她裝模作樣，學(xué)了六七分相像。

    “嬌嬌。”六殿下回身扶了她起身，劍眉一挑，宗政霖閑閑調(diào)侃，“玩得夠了，便自去歇著。沒得累了又吵著叫本殿與你揉捏。便是要仿效那些個守規(guī)矩的，最后那句，卻是不該出口?！闭f完輕笑兩聲，神情愉悅，帶著面色古怪的衛(wèi)甄出了院門。

    慕夕瑤瞠目結(jié)舌呆愣片刻，轉(zhuǎn)瞬便露了原形。嘴里叫嚷著“小氣吧啦，壞心眼兒”，連連跳腳，朝著宗政霖背影齜牙咧嘴。最是惱怒，卻是他明明知曉她存心討好，竟然心安理得受了她服侍，最后卻叫她白忙活一場！居然還一臉受用，取笑于她！

    最后一句怎么了？催他回來用飯，不正是那些女人留人時慣用手段？難道沒人這么干過？

    “嬤嬤，妾進(jìn)門前，殿下那些個侍妾，莫不是沒人如妾這般爭寵？”

    趙嬤嬤神情極不自在。跟前毫無規(guī)矩、言辭不當(dāng)?shù)默幹髯?，哪里還有方才半分賢良淑德？如今看來，竟都是裝出來與殿下做戲？這簡直是，哎，就不該對主子抱著期待。

    “主子，您進(jìn)門前，殿下鮮少踏足后院，更無爭寵一說?！蹦菚r候殿下于女色極其冷淡，連后院主子送個湯水，也是要挨罰的。如今倒是有個頂頂?shù)脤櫟模旁诹诵纳?，可卻是后院里最沒世家貴女風(fēng)儀之人。這恩愛，也不知是何道理……

    趙嬤嬤正待與她好好說說殿下之前如何，卻見瑤主子自顧自嘀咕著，一臉凝重，自個兒回了屋。那神情，分明沒將她方才之言聽進(jìn)耳中……

    這，也不知如何說好。這位對殿下，遠(yuǎn)不及殿下對她之用心。

    接下來兩日，宗政霖聽得最多，便是“殿下，瑤主子送了湯水。”“殿下，瑤主子說外間落雪，叫屬下給您送了新做的狐裘。”“殿下，瑤主子……”

    第五佾朝捧著茶盞，眼中俱是了然。那位，如今是想方設(shè)法都要出得府去。也難怪這兩日點(diǎn)心茶水更是可口。若非此事關(guān)系重大，他也暗中花了心思，倒是可以安心享用了這等優(yōu)待。

    回了主屋，宗政霖板著臉，逮了慕夕瑤近前說話。兩人一站一座，六殿下難得拿出夫主威儀，神色嚴(yán)肅。

    慕夕瑤一身襖裙，粉嫩嫩嬌滴滴，打扮得花兒似的立他跟前，扣著手指貝齒輕咬，那模樣，嬌俏妖嬈，竟讓宗政霖還未發(fā)火，心就軟了半截。不著痕跡掃她兩眼，六殿下正了儀容，開始問話。

    “胡鬧夠了，嗯？”處理政務(wù)，滿桌子擺放，俱是她送來吃食差點(diǎn)，連花卉都足足湊了個“三陽開泰”，言說是為討個好兆頭來著。這可惡女人，明知他不會當(dāng)著旁人落她臉面，接連肆無忌憚，越發(fā)不像話。

    “便是不應(yīng)了你，還打算鬧僵下去不成？”再這么尋釁，宗政霖不吝收拾了人去。

    仔細(xì)打量他臉色，慕夕瑤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勾勾他袖擺，眸子里滿滿都是期待?！暗钕?，您允了妾去書院了不曾？”

    宗政霖眸子一瞇，凝視她許久。

    慕夕瑤頂著他冷臉，毫不知羞爬上宗政霖膝頭，自個兒坐得穩(wěn)當(dāng)。仰著腦袋與他對視，一雙眸子欲說還休，面上有著渴盼，亦帶了倔強(qiáng)。小模樣有些可憐，像是受了欺負(fù)卻不敢吭聲。

    兩人呼吸相聞，鼻尖幾乎碰到一處。眼見她癟了小嘴兒，眸子蒙上層霧氣，宗政霖眉心跳了跳。

    片刻過后，終是伸手護(hù)了她腰肢?！霸蹙腿绱唆[騰得慌！”這小混賬東西，拿捏起他來，倒是從不手軟。

    話雖不好聽，慕夕瑤卻忽的歡呼起來。乳燕投懷，百般示好。

    宗政霖低頭，果見她自以為隱秘，眸子里狡黠一閃而逝。

    年初五用過早飯，歇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慕夕瑤便催著墨蘭取來新做的小襖，又仔細(xì)點(diǎn)了妝容，直至覺著合了她心意，才叫了桂嬤嬤和青芽抱了兩個小的到跟前，挨個兒查看一番。見她兒子被照顧得妥貼，十分大方，接著年節(jié)喜慶，除開剛給過的紅包，又派了回賞錢。喜得屋里人俱是笑足顏開，和樂融融。

    待得眾人打點(diǎn)妥當(dāng)，便只等著六殿下看了文書，早些過來，好帶著她與兩個小的往慕府走上一趟。

    第二八六章 列席

    自初五隨了六殿下出府，游了街市放過花燈，慕夕瑤面上那愉悅，一直延續(xù)到元宵節(jié)后學(xué)士宴當(dāng)日。

    盛京書院，始于倧宗時李熙隱讀，盛于文帝時朱澤黔復(fù)興，紹隆于光祖，上下近七百年歷史，是大魏史上第一所完備的書院。享譽(yù)宇內(nèi)，名傳八方，便是在漠北如此重武輕文之地，一提“天下書院之首”，無人不知指的便是這所，落座于大魏朝京都的盛京書院。

    書院興教以來，時有大家到此云游講學(xué)，如此更令書院盛名空前。書院所出學(xué)子，連年高中朝廷恩科，入翰林，拜宰輔之人，亦不是無跡可尋。高祖在位時期，頗得寵幸之三公近臣，其二出自盛京書院。及至元成帝登基，如今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太子太傅王崇煥，亦是當(dāng)年書院那批文士之中翹楚之輩。

    能借“木魚”之名得西席審議一席，足見慕夕瑤在文士學(xué)子中，聲名匪淺。

    隨著宗政霖儀駕進(jìn)了書院，經(jīng)過“四箴言寺碑”時，慕夕瑤眸子驟然一亮，若非尚在轎輦之中，非得要下去仔細(xì)觀摩了才是。

    “學(xué)士宴統(tǒng)共五日，若是有興致，之后再來看過不遲?！弊谡貟咭谎郯窃诖皺羯系呐?，眸中帶笑。喜文好學(xué)如她，終是見著點(diǎn)長處。

    轎輦穿過講堂，停在考場門外。慕夕瑤隨著宗政霖掀簾而出。透過大開的十二扇紅木門扉，一眼望見其內(nèi)二層平臺，十分打眼，該是主審席位。五皇子宗政明風(fēng)儀舒朗，正與身旁之人相談甚歡。

    此時諸學(xué)子文士，大都早已入得門去，一層坐席幾乎無有空位。門口偶有三三兩兩遲遲趕到的年輕士子，見了被府衛(wèi)護(hù)住的皇子儀駕，早已隔得老遠(yuǎn)便謙卑行禮，自行繞開了去。

    “殿下，妾以為主審當(dāng)如前例，唯三人爾。”高臺上布置太師椅數(shù)目，顯然與她事前所知有所偏差。

    “今年學(xué)士宴規(guī)制有變?！弊谡貟哌^她裝扮，見無有不妥，才滿意替她做了解釋。

    慕夕瑤蛾眉輕蹙?！把麜形丛醒?。”按理，請柬中該是說得明白。

    “此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