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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真的特別想像爾康晃紫薇那樣晃著他的肩膀,然后大聲地質(zhì)問他——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她深知自己沒那個膽子,他只需一個眼神,就足以讓自己潰不成軍。 她不敢問,更怕知道答案。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永遠希望,這場暗戀能夠壽終正寢。 到死也不會有人知道。 第14章 但凡得不到的,都是百爪撓心。 對于暗戀這件事,往往堅持比放棄容易太多了。 —— 在喜歡這件事上,向來都是不對等的;喜歡一個人,在你期盼得到對方同等回應(yīng)的時候,已經(jīng)輸了。 丁羨及時醒悟自己跟周斯越的差異,也明白,他不會喜歡自己。于是,她企圖在還沒有滿盤皆輸之前,將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拉回對等。 至少不讓自己看上去卑微。 誰說,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低到塵埃里,開出花。 老子不開了。 下午教室安靜敞亮,鴉雀無聲,溫暖的陽光肆意從窗外灑進來,鋪上一層金燦燦的光。 英語老師照本宣科地講著副詞跟介詞的用法,聲音平淡無奇,聽得人昏昏欲睡,丁羨用手撐了撐眼皮,給自己提神。 結(jié)果就被虞淑君抓了個正著。 目光一轉(zhuǎn),下巴朝她輕點,眼鏡下的目光閃著犀利的精光,“第一組最后一排的女同學(xué)?!?/br> 丁羨還在想是哪個倒霉鬼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朝她看過來,整個人瞬間愣住,手還搭在眼皮上。 虞淑君收回視線,平淡地說:“用介詞about造個例句,用我剛才說的用法。” 你剛才說用法了? 丁羨腦子還在懵懵懂懂轉(zhuǎn)。 耳邊有人很快地、且只用她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英文—— “Thetrainisabouttoleave.” 你說說。 讓我怎么不喜歡他。 丁羨照著念了一遍,剛念完,班里稀稀寥寥響起幾聲笑,在丁羨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虞淑君一拍桌子,表情嚴(yán)肅:“笑什么?” 虞淑君人長得溫溫柔柔,脾氣不太好,生氣的時候一推眼鏡,所有人都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虞淑君再次朝丁羨這個方向看過來,“周斯越,你起來把剛才那句話再讀一遍。” 身旁凳子往后挪,一道高大的身影站起來,遮住了她半邊的光,t恤上的棉料溫柔蹭過她的肩膀,還帶著余溫。 少年聲音平穩(wěn)地重復(fù)了一遍: “Thetrainisabouttoleave.” 于是,丁羨知道自己問題出在哪里了。 他的發(fā)音很標(biāo)準(zhǔn),純美式的口音,就跟聽力磁帶里的聲音一模一樣;有了對比,才知道,她的發(fā)音是純中式發(fā)音。 還帶著nongnong的塑料味。 延平不注重學(xué)生的口語和課外發(fā)展,卷面成績能考高其他都是浮云,畢竟那里的孩子出國少。 丁羨尷尬地滿臉通紅。 虞淑君點頭示意周斯越坐下,才對丁羨說:“要注重口語,平時回去多聽聽磁帶,跟你同桌兒多學(xué)學(xué)發(fā)音?!?/br> 丁羨點頭,剛要坐下,又聽虞淑君問: “你叫什么?學(xué)號幾?” 她輕聲報出:“三十八,丁羨。” 虞淑君用筆在名單上勾了下,說:“坐下吧,回去記得練習(xí)。” 她不知道虞淑君在名單上究竟記了什么,也許是在她名字上劃下一道,口語不行,也許是其她。但這讓丁羨備受打擊。 她曾經(jīng)是老師眼里不可多得的好學(xué)生,也曾被人捧著,供著,搶著。每次考試都是第一,老師提到她都是笑意盈盈,滿面春風(fēng)。 葉婉嫻曾得意洋洋地?fù)]舞著她的成績單跟妯娌炫耀,就有人曾回過一句。 “女孩子啊,高中心思一分散,成績?nèi)菀紫陆?,還是生男孩好?!?/br> 這還是當(dāng)她面兒說的。 當(dāng)下,葉婉嫻就垮下臉。 自從來到這里。 丁羨的自信心已經(jīng)快被擊垮到零。 從小到大,第一次從心底里冒出一種厭學(xué)的想法。 而且,很快就付諸于行動——她居然逃學(xué)了。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是自習(xí),丁羨下課上完廁所就沒有再回去,而是去了高三的教學(xué)樓。 高三教學(xué)樓在學(xué)校的西側(cè),是一個獨棟。原先是一座實驗樓,后來有人捐資建了新的實驗樓后,學(xué)校就將老的實驗樓改造成高三教學(xué)樓,像是一群因為非典被隔離的病號。 他們也確實都是病號。 中了一種叫“高考”的病毒。 高三樓特別安靜,沒有像高一高二的學(xué)生那樣帶著對新學(xué)校的憧憬,三三倆倆成群結(jié)隊地倚在走廊閑聊,議論哪個班的女生最好看。 教學(xué)樓空曠,丁羨踩著樓梯回應(yīng)特別重,像是誤闖了一座建在荒郊野外的城堡,里頭住著一群正在嚯嚯磨刀的士兵。 丁羨找到其中一位叫許軻的“士兵?!?/br> 男孩剃著簡單的頭型,穿著一件黑色polo衫,一件黑色長褲和一雙不起眼的板鞋從教室里出來,路過的相熟男生跟他打趣:“許軻,這么快就有小學(xué)妹來找你了?” 許軻一本正經(jīng)推了推眼鏡:“別胡說,這是我老鄉(xiāng)?!?/br> 那人笑著走開。 許軻這才看丁羨,笑了笑:“你怎么來了?” 丁羨低頭:“我能跟你聊一會兒么?” “當(dāng)然可以。” 許軻帶著她上了天臺。 天臺上風(fēng)大,一下子就把她的有些情緒給吹得原形畢露,小姑娘眼眶紅紅的。 許軻看著她,說:“適應(yīng)不了?” 丁羨吸吸鼻子,“還行?!?/br> 許軻笑了:“真還行?”說完,佯裝轉(zhuǎn)身:“那我走了?” 丁羨哎了聲,給他拉住。 你給我點時間醞釀下情緒唄。 許軻轉(zhuǎn)回身,“說吧,遇上什么事兒了?” 丁羨再次吸吸鼻子,話鋒一轉(zhuǎn):“你同桌是男的女的?” 許軻啊了下,有些不可置信,以為她會問學(xué)習(xí)上的問題。 丁羨哎呀一聲,把拽著他胳膊的手給放下來,說:“你先回答?!?/br> “男的?!?/br> “那你有跟女的同桌過嗎?” “有?!?/br> 許軻照實回答。 “你女同桌對你好嗎?” “……”許軻說:“你同桌對你不好?” “不不不?!?/br> 丁羨嘆了口氣,覺得怎么也說不清,索性換了個問題:“算了,你英語口語好嗎?” “英語老師說你口音了?” 許軻終于明白過來。 丁羨點點頭。 許軻這倒挺有經(jīng)驗,娓娓道來:“正常,咱們小時候abcd的發(fā)音就沒學(xué)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