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一直在一起......這種程度還遠遠不夠。"

離開了餐廳之后，武志杰獨自一個人坐車返家，整條路上都神思恍惚、情緒非常低落。

父親說的對，他在懷疑安居，他怕自己留不住對方，怕自己在對方的心里根本不是那么重要。

當初也是自己纏著安居，甚至哭著懇求對方，才把對方強留在自己身邊，安居對他的感情到底有多少主動，他從來沒有認真的想過。

他只是個幼稚淺薄的自大狂，一門心思認定安居肯定是喜歡他的，他曾經(jīng)做過那么多過分的事，安居還是肯原諒他。

但如果這份喜歡里面有著一半的同情......同情他被父母拋棄的事實、同情他寂寞時的眼淚，才愿意短暫的陪著他、幫助他、拯救他......

這樣想著的他透出刻骨的自卑，但他其實從來都是自卑的......

用拳頭捍衛(wèi)自己的尊嚴、用暴力去堵住他人的蔑視、用錢去換取同學(xué)們的追隨和陪伴、用泡妞去填補對寂寞的恐懼，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悲。

直到已經(jīng)長大的現(xiàn)在，他才敢看清楚自己過去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如果真的失去了安居，他是不是又會墮落下去？

懷著深切的恐懼，他回到自己的家里。陳安居早已洗過澡，正坐在床上看電視。

62

這兩年的朝夕相處經(jīng)常讓他忽略掉對方的改變，他此刻才坐在床前仔細的回憶起來。

以前的安居身材很矮小，臉上也沒什么rou，清秀的五官和柔軟發(fā)黃的頭發(fā)很欠缺男子氣概。

現(xiàn)在的安居已經(jīng)長成了挺拔的少年，眉目間褪去了孩子氣的柔弱，鼻梁也越發(fā)挺翹，皮膚倒還跟以前差不多，保持著細膩光滑的質(zhì)感，尤其是那雙溫和又富有神采的眼睛，好象隨時都能放出讓人親近的電流......這樣的安居在那個圈子里面一定會很受歡迎。

"志杰，你怎么在發(fā)呆？盯著我半天也不講話？"

陳安居微微皺眉放下手里的遙控，審視他表情復(fù)雜的臉。

"沒有......我在想后天分數(shù)就出來了，你肯定很高。"武志杰苦笑著說。

"嗯......應(yīng)該跟我估計的相差不大。你啊，快去洗澡，洗完陪我看一會電視。"

"安居，你......你跟我在一起，到底......"武志杰很想問出那一句話，但那個問題仿佛是潘多拉的盒子，萬一打開來的謎底正是他害怕的那個，他就會徹底失去眼前的人。

緊緊攢著拳的武志杰終究還是忍住了，站起身來腳步緩慢的走進浴室。

陳安居瞇著眼盯住武志杰姿態(tài)萎靡的背影，手指移到放在床頭的電話上，迅速撥通了彼端的號碼，簡短的問過好就凝神聽對方講，"嗯......嗯......這樣啊......沒事......好，我會的。再見。"

那天晚上，他們還是沒有zuoai做的事，心情低落的武志杰哪里還有那個興趣。

很早就閉上眼睛的他遲遲睡不著，雙臂把對方的腰抱得好緊。翻來覆去的直到深夜，他才疲憊不堪的進入了睡夢中，而且久違的做起了噩夢。

被他抱得渾身燥熱，他又一直在翻動，陳安居睡著了都被他弄醒。聽他打起了很小的呼嚕，陳安居才無奈的睜開眼發(fā)呆，也不想起身把他弄醒。

熬了好一會兒，睡意總算漸漸襲來，身畔的武志杰卻小聲說起了夢話，"別走......別丟下我......安居......"

簡直懷疑這個家伙在裝睡，陳安居瞪大眼睛瞄了他半天，月色下的英俊面龐雙眉緊皺，額間也滲出了汗水，閉著的眼睛下睫毛顫動，看起來倒是蠻逼真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兩個人都頂著碩大的黑眼圈，干什么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陳安居懶得動手做飯，帶著武志杰一起回父母家吃，兩人在飯桌上也沒有怎么講話。

陳安居的父母對他們這種詭異的情形表達關(guān)心，問他們是不是吵架了，他們對視一眼，同時開口否認，父母也就不好再問。

只有陳安居的小妹一點不客氣，當場拆穿他們的謊話，"這叫冷戰(zhàn)！"

63

這一天熬得分外艱難，但幾十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臨到分數(shù)就要出來的時候，武志杰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陳安居倒是一點也不心軟，還姿態(tài)強硬的拉著他一起去看。

武志杰已經(jīng)只能期盼奇跡了，那組可怕的數(shù)字卻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看到自己分數(shù)的那一瞬間，他整個身體都搖晃起來，要靠陳安居扶著他才能不軟倒下去。

"志杰......看來你的分數(shù)不夠。"可恨的是陳安居竟然還那么鎮(zhèn)定，語氣平淡的就像在說天氣。

"......我......我想回家......"武志杰不想讓自己變得太可憐，但整顆心除了沮喪就是悲傷。

對方這種時候的表現(xiàn)讓他更加絕望，還是趕緊回家去躲起來哭一場算了。

"......也好。"陳安居牽著他的手臂上了車，之后就坐在他身邊。

"你......你不下去？"武志杰雙眼發(fā)直的望著地面，他在努力忍住哭泣的沖動。

"你不是說回家嗎？"陳安居對他露出可惡的微笑。

覺得渾身沒力，也實在不舍得錯過最后跟對方相聚的機會，武志杰悄悄握住對方的手。分手的話，可能要到家里才會跟他講吧，就算要躲也躲不過去。

兩個人一起走進家門，武志杰忍耐已久的眼淚登時滴落在家里的地板上，趕緊甩開對方的手跑向衛(wèi)生間，隔著一扇門的距離聲音哽咽的開口，"我先上個廁所。有話出來再說！"

悲哀的坐在馬桶上無聲的哭泣，把害怕和傷心都盡情宣泄掉，武志杰一邊哭一邊給自己做起心理建設(shè)，自己已經(jīng)是個長大了的男人......不能失去最后的風度。

忍著聲音哭了很久，等在外面的陳安居也沒出聲催促。武志杰覺得自己應(yīng)該能夠接受到之后的場面了，才取下毛巾把臉好好的擦干凈。

走出衛(wèi)生間的時候，武志杰眼睛還有點紅，不過先前耷拉著的腦袋抬了起來，寬厚的背脊也挺得很直。

"好了......安居，你講吧。"他自覺的坐到沙發(fā)上擺出了逆來順受的姿態(tài)。

"你搞什么啊......武志杰？你哭了？"陳安居萬年不變的平穩(wěn)表情終于露出點詫異。

"呃......沒有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