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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喧嘩。 蘇木化去了一身裝扮,一手捏著碎銀,步伐歡快,嘴里還哼著小曲,好不自在。 長街黯淡,他一身紅衣似火,點亮了原本的灰暗無色。 “蘇木?!?/br> “???”原本瞇眼哼曲的蘇木猛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彎著月牙眼,回頭便看到了暗處的男子。 蘇木嚇得后退一步,連忙將碎銀放回了衣袖之中,面上的慌張不過須臾,他收斂笑意,俯身拱手一拜,“蘇木見過白夙上神?!?/br> 暗處的男子正是蘇木話本子中的主人,浮生殿之主,消失了幾百年的上神,白夙。 他依舊是一身靛青色長袍,發(fā)上扣著銀質(zhì)月長石發(fā)扣,只是比起初見,蘇木覺得,白夙如今越發(fā)的清冷。 他還正在神游,便又聽到白夙的聲音繞在了耳邊。 “你的這個故事有些偏差,我與她交換定情信物是重涵宮的寒梅林之中,而不是三里地的歆音亭內(nèi),而且她當時還是被誆騙的?!?/br> “哦,是是?!碧K木連忙點頭,再抬頭時,那人已經(jīng)抬步離去,蘇木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而后邁著小步子跟了上去,“上神這是要去蒲族嗎?” “嗯?!?/br> 三百年前,蒲族少主楚奕玨前去鬼族負荊請罪,經(jīng)過了鬼族眾人的百年考驗,而后定下了楚奕玨與鬼族第三位君主時瑤的婚事,便是在今日。 而白夙本就在重涵宮待過,如今失蹤了幾百年,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顯然是為了兩人的婚宴而來。 只是素聞那弒蒼真神與鬼族的三君主交好,如今好友大婚,而故人不歸,又豈止惋惜一詞可以言說。 一路上蘇木不停地尋找話題,但得到最多的詞便是‘嗯’。唯有在談論弒蒼真神時,面前的人才會多說一句話。 蘇木見此,也不知該怎么說,昔日的愛人如今只能存于記憶之中,談論最多的,也不過是從他這個說書人口中敘述。 “上神希望這個故事的結(jié)局怎么編?” “隨你?!?/br> “那弒蒼真神喜悲還是喜?” “她歡喜,只是好像一生都在悲?!?/br> “那就編一個喜的結(jié)局吧?!?/br> “隨你。” 蘇木扶額望天,饒是話癆子的他,如今也斗不過一個浮生殿上神??!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兜兜轉(zhuǎn),蘇木終于看到了蒲族大門,十里紅妝鋪就,紅紗蓋天,一路上的緋色燈籠都貼滿了囍字,熱鬧非凡。 賓客紛至沓來,比肩接踵。 蘇木看了看身側(cè)的人,而后俯首一拜,“上神,蘇木先行離去?!?/br> “嗯?!?/br> 蘇木松了口氣,而后捏著仙訣,躍至空中,四下尋找沉天君主及青術(shù)的身影。 而彼時,蒲族后殿。 院子中的銀杏葉正好,鋪了一地燦爛金黃,香茗已備,唯等故人來。 楚奕玨一身緋紅繡衣,原本就風流倜儻的樣貌被襯染的越發(fā)俊郎,薄霧升起,銀杏微動,身后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許多年不見,我竟不知你活成這樣了?!背全k搖了搖手中的清茶,抿唇一笑。 白夙從他身后走過,而后斂袍坐在了他對面,抬手扔下兩個檀木方盒子。 楚奕玨伸手打開其中一個,正是一對上好的翡翠瑪瑙玉如意,那如意制作的十分靈巧。 “兩份禮,難不成是一樣的?”楚奕玨只打開了其中一個,而后便將盒子放在一旁。 “一份我的,一份她的?!?/br> 楚奕玨了然地點了點頭,而后將紫砂壺一推,“我和阿瑤的婚禮放在這個時候,你覺得很不妥嗎?” “沒有?!?/br> 楚奕玨點頭,而后右手敲打著石桌,“沒辦法,我們幾人一直在找你,屠靈回到本族打了個招呼后也去了人界,本來婚宴是要等一等的,可是阿瑤說這樣可以逼你出現(xiàn)?!?/br> 楚奕玨依舊點著石桌,而后身子前傾,“白夙,我家阿瑤說,她要和你清算一次債?!?/br> 他話音剛落,金色的銀杏葉突然翻飛,一片銀杏海色,而楚奕玨原地不動,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夙。 六十四節(jié)青簡環(huán)繞,殺陣開啟,漫天飛舞的銀杏葉被撕裂開來,而大殿之中突然走出一人,一身嫁衣紅顏,皓發(fā)翩翩,朱唇緋色。 時瑤一雙墨瞳定定地看著白夙,纖纖十指一握,六十四節(jié)青簡將白夙困在了殺陣之中。 羲寒劍感受到了殺氣,蠢蠢欲動,而白夙并未召喚出它,而是負手而立,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一言不發(fā)。 青簡躁動不安,而后金色符文爬上,白夙周身蕩出層層清暉,湛藍色的鋒芒與金色的鋒芒交接,耀眼奪目。 時瑤見此,而后手中執(zhí)劍,飛躍至殺陣邊緣,手中的劍靈深知主人心境,脫手而出。 白夙見此,強行破開了六十四節(jié)青簡的束縛,反身一躍,避開了青簡與劍芒同時襲來的威力。 而他的步子還未站穩(wěn),身后陡然出現(xiàn)了一道更為狠戾地劍氣,直接從他的肩膀刺出。 也并非白夙躲不過,而是身后的氣息依舊熟悉,他從未防范過。而今日幾人明顯是拼了命的出手,他內(nèi)心疑惑,并未出手。 屠靈嘆了口氣,而后抬步坐在了白夙原本坐的位子上,而時瑤見此,也是坐在了楚奕玨身旁,才子佳人,十分般配。 “嘖嘖,這幾百年未見,兩人聯(lián)手也傷不了你幾分,上神就是上神??!”楚奕玨搖頭嘆息,一手搭在了時瑤肩上。 “所謂何事?” 白夙淡淡問了一句,而后并未坐下,抬手便要將肩膀上的傷口愈合。 “白夙,我勸你不要動那個傷口?!?/br> 屠靈出聲制止,而白夙先是一愣,而后手放下,目光淡淡。 見幾人都不再說話,氣氛有些冷凝,楚奕玨打了個哈欠,“那個,由我來說吧?!?/br> “是這樣的……”楚奕玨起身,而后圍著白夙,手指抬起,“你這消失了幾百年,而屠靈與阿瑤他們這些人也沒安生過,整日整日地在各處亂竄,可是后來有一日,他們在人界回安城聽說了一個傳聞,回安城外三十里地處有一青花塢,而那青花塢的主人傳說無所不能,只要你拿的東西符合主人心意,便可以做一筆買賣,而曾經(jīng)便有人做過重結(jié)魂魄這種買賣?!?/br> 楚奕玨手指按了按白夙肩頭的傷口,而后后退一步,“阿瑤她們求見了多次未果,后來發(fā)現(xiàn)進入青花塢裝可憐,其成功率可高幾層,但是她們這些人叨擾次數(shù)過多了,于是想來想去,重結(jié)止愚魂魄的事情交給你會比較好,于是我和阿瑤就以婚事逼你出來了,聽懂了嗎?” “此話當真!” 就在楚奕玨的手即將再次挨上白夙的肩膀時,白夙突然揚手將他的手腕一拽,疼得楚奕玨面容一陣扭曲。 “松,松,松手……” 楚奕玨從白夙手中掙脫出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