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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于火焰,平時獸人們都用它來取暖。一般來說,普通的房間放上一塊,就能熱得像初夏。內(nèi)殿里放著至少十多塊,眼看著殿內(nèi)熱浪滾滾,偏偏少年不時打著冷顫,牙關(guān)緊咬,一看就是冷到了極致。那霜花從發(fā)梢滲出來后,遇到內(nèi)殿的熱氣,漸漸化開,洇到枕頭上,卻又有新的霜花出來,無窮無盡。桑爾伸手摸了摸少年身上蓋的被子。是嚴寒天氣時蓋的天鵝絨被子,最厚的那種。蓋了三層,卻好像根本不起什么作用。連被頭都有霜花出現(xiàn)。桑爾只知道藍謹身上的鎖魔鏈會讓他受盡折磨,會讓他減壽,從書里看到的句子并不直觀。直到現(xiàn)在,他才知道,藍謹?shù)降自馐苤啻蟮耐纯唷?/br>少年眉頭緊鎖著,冷氣在骨縫骨髓間纏繞,冰寒的同時又帶來無法抵擋的刺痛,讓人無法忍受。就算世間最痛苦的酷刑,也及不上這里的十之一二。偏偏少年臉上滿是痛苦,卻偏偏不發(fā)一聲。他已經(jīng)陷入了深度昏迷里,雙重折磨之下,連低低的呻吟都沒有。到底是已經(jīng)痛得發(fā)出不出聲音了,還是……桑爾一個念頭還沒轉(zhuǎn)完,就聽到藍謹?shù)淖齑絼恿藙印?/br>他以為少年有什么話說,下意識地彎身,長長的耳朵豎了起來,貼到少年嘴邊。“風(fēng)瑞……”藍謹只說了兩個字就停住了。桑爾一怔,本來就不平靜的心緒猛地攪動起來,翻江倒海。風(fēng)瑞,他還是精靈族王子的時候,就叫這個名字。他一直以為,藍謹既然毫不猶豫地對他下手,定然對他沒有什么真感情,是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接近他。可是,在不知道他已經(jīng)重生成獸人王的情況下,藍謹前不久才向他承認過,自己心中有人,現(xiàn)在更是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既然真的愛著他,那當(dāng)初為什么殺他?想到這里,桑爾又一愣。重生以來,他痛恨藍謹,是因為他死在了愛人的手里。可是,藍謹對他的感情如果是真的呢?那當(dāng)初毫不猶豫的下手,會不會有什么隱情?比如說:其實殺他的并不是藍謹。他隱約想起來,那時他回精靈森林采集那里特有的月光之花,想當(dāng)成禮物送給愛人。結(jié)果回來一見到藍謹,還沒等他把花拿出來,就被少年當(dāng)初一匕首刺死。現(xiàn)在想想,那時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更沒好好看看,說不定動手的并非本人,而是其他族派去的JIAN細,只是化妝成少年的樣子。很有可能!他知道自己死后,精靈族有多痛恨藍謹,全族對他發(fā)出了追殺令。藍謹不得不逃走,路上多次遇險,好幾次差點兒命都沒了。這些并不是什么機密,在他成為獸人王之后,很輕易得到的消息。那時他滿心滿眼都是對少年的切齒痛恨,壓根就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只想著這種程度的追殺都能讓少年逃得性命,真是命大。當(dāng)時殺他的,真的……是藍謹么?明明少年對森林中無知無覺的花草都那般溫柔,看到受傷的小動物也會親手包扎。從來沒有過的疑慮猛地涌上了心頭。溫清根本不知道獸人王此時的心理活動,他正在系統(tǒng)的幫助下努力裝死。殿里的火焰石放得實在太多,都快燒起來了,偏偏他身上又壓了幾層厚被子。要不是有系統(tǒng)在,他壓根就支撐不到桑爾來。不過,聽到這段時間以來每天響起的熟悉的腳步聲,喃喃念了念原主老情人的名字后,他就放心地失去了神智。等他再次清醒時,睜開眼,入目就是兩只長長的兔耳朵。????。?!他忍了又忍,最終仍是沒忍住,手暗戳戳地伸出去,拈著一只耳朵的邊兒捏了捏。那只耳朵微微一動,扭轉(zhuǎn)了個方向,脫離他的掌握。他的手往前探了探,又揉了揉另一只。第二只也抖了一下,抖到一半時猛地一頓,緊接著一個頭伸了過來,那兩只耳朵蔫頭耷腦地垂在兩邊。兩只狹長的眼睛,里面滿是血絲,明明和兔子眼一點兒都不像,偏偏紅通通地,再配上兔子耳朵,別提多蠢萌。完全沒有平日里的勇猛精明相。看到溫清醒過來,桑爾浮現(xiàn)出驚喜的神色,失聲道:“你醒了?”溫清笑了笑:“是啊。你怎么在這里?”說著他想起來,卻發(fā)現(xiàn)全身都動不了。不只是這樣,除了剛剛捏耳朵的那只手外,另一只手也沒有感覺。“我怎么了?”他又問,聲音沙啞。桑爾沒回答,轉(zhuǎn)身從桌邊拿過一碗水,小心地用勺子舀出來一點兒:“來,先喝點兒水?!?/br>溫清正渴得不行,張開嘴,清水從他的嘴里經(jīng)由喉嚨一下往下,似乎全身都熨貼得不行。他迫不及待地等著下一口。獸人王不像平時那樣稍有不順就立刻轉(zhuǎn)身而去,耐心地把一碗清水都喂給他,眼見他還想要喝,就吩咐人再倒一碗過來。“我的手怎么了?”溫清問。“沒什么,躺得時間長了,有些麻木,等下宮醫(yī)過來,幫你看看,就會好很多?!鄙栒f,卻不看他。溫清沉默了一會兒:“是寒氣的原因吧?”桑爾驀地轉(zhuǎn)頭看他,目中滿是震驚。溫清卻很平靜,似乎什么都不會讓他驚慌失措,更似乎壓根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桑爾張張嘴,想說什么,話卻都哽在喉嚨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最后,他頹敗地說了一句:“你別亂想,好好養(yǎng)養(yǎng),我去看看宮醫(yī)怎么還沒來?!?/br>說著他起身離開。溫清看著他在即將走出內(nèi)殿時猛地撞到了門框邊,可想而知現(xiàn)在失魂落魄到了什么地步。外面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來,他緩緩閉上眼睛。“嘖,真沒想到,精靈族的王子那么喜歡原主???”他在腦海里緩緩地說。“咦?”“不是嗎?原本好感度一直在九十和負九十之間波動著,結(jié)果我就是寒氣外xiele一次,竟然讓他心慌成這樣,連當(dāng)初原主殺他的事都顧不得計較了?!?/br>先前明明時不時還黑化一下的,現(xiàn)在知道溫清要死了,堂堂獸人王在宮殿里走路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