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杜曄很詫異。

    “你可以走了?！眳纬烧f著幫杜曄打開手銬。

    “時間到了嗎？”

    “不是。”呂成猶豫了一下，還是對杜曄說了實話，“凜哥給我發(fā)了一條短信，說他找到真正的兇手了，而且被兇手挾持了，讓我們趕快去?！?/br>
    杜曄“騰”地站起來：“你說什么？他去找兇手了？”

    “對，他說他知道兇手是誰?！?/br>
    他還是去找趙明成了，為了保護自己。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釋放了，他害怕自己扛不住，所以他要把趙明成揪出來。杜曄覺得心臟仿佛停跳，大腦一片空白。

    “你剛才說楊凜被挾持了？”杜曄的聲音顫抖。

    “對?！?/br>
    趙明成挾持了楊凜？是因為罪行敗露嗎？所以現(xiàn)在是楊凜有危險還是趙明成有危險？還是兩人都……

    杜曄覺得有些喘不過氣，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終于還是站到了對立面，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他現(xiàn)在在哪兒？”杜曄問。

    “你說凜哥？”

    “對?！?/br>
    “你要去找他？”

    “嗯?！倍艜匣靵y地點頭。

    “你還是不要知道了，你去了會很危險的。”

    “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好嗎？求求你……”杜曄懇求地問，急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呂成心軟了：“凜哥在短信里說他和兇手在一輛車上，車牌號是H A45069。我們剛才定位了這輛車，發(fā)現(xiàn)這輛車現(xiàn)在在常林西街附近，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br>
    杜曄的心一沉，H A45069正是趙明成的車。

    “能不能帶上我？”杜曄問。

    “這……”呂成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能敵得過杜曄的懇求，“好吧，你跟著我走吧?？赡阋饝遥绻姷搅藙C哥被挾持，不能沖動，這樣我們會很被動?！?/br>
    “我知道，我保證?！?/br>
    幾輛警車齊刷刷地開出公安局，呂成和杜曄的車在最后面，車上只有他們兩人。

    “你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呂成突然問。

    “?。俊倍艜镶Р患胺赖乜粗?。

    “我總覺得你跟這案子有些關(guān)系，就算你不是兇手，也跟兇手認識。對嗎？”

    “你怎么這樣問？”杜曄有些心虛地看向窗外。

    “一開始朱隊把你抓來我還覺得很費解，你怎么會跟這個案子有關(guān)呢?？墒呛髞砦野l(fā)現(xiàn)凜哥好像一直在幫你隱瞞什么，又看到你見到劉國立之后情緒崩潰，我這才覺得你是真的跟這案子有關(guān)。現(xiàn)在車里沒有別人，你可以跟我說實話，我不會說出去的?！?/br>
    “我不認識什么兇手，楊凜也沒有幫我隱瞞什么。見到劉國立情緒崩潰只是因為同情他失去妻兒，沒有別的原因?！倍艜喜豢险f出實情。

    呂成笑了，沒有再逼問：“你不愿意說就算了，就當我什么都沒問吧?！?/br>
    車在繁華的街道上行駛，這一切都與杜曄那么格格不入，她覺得自己似乎從不屬于這個世界。

    杜曄心急如焚，如果她不能攔住楊凜，那么趙明成就會被抓。如果他招認自己殺人的事實，那么他必死無疑。

    同時，她的心里又空蕩蕩的。她想起劉國立，想起他看到自己時那憤怒又痛苦的表情。杜曄知道，自己就算死上十次，也彌補不了那個男人失去妻兒的痛。

    老朱的話也在杜曄的心中重重一擊。塵封的往事浮現(xiàn)，一發(fā)不可收拾。杜曄明白自己罪孽太深，死不足惜。但她還是想要拼命保住趙明成，他為自己做了太多，她欠他太多。

    這時，呂成的步話機傳來聲音：昌寧路附近發(fā)現(xiàn)嫌疑人車輛！立刻圍堵！

    杜曄的心又提起來。

    “你一會兒見到凜哥千萬不要沖動，知道嗎？”呂成一再囑咐她。

    “我知道?！倍艜险f：“他現(xiàn)在和兇手在一起是嗎？”

    “這個現(xiàn)在還不清楚。”

    “你們會怎么處置他？當場擊斃嗎？”杜曄問。

    “如果他真的劫持了凜哥還負隅頑抗的話，當然會。”呂成回答。

    杜曄當然知道，她默默低下頭不再說話。

    “一會兒，如果他真的挾持了楊凜，能不能先讓我和他談談？”杜曄忽然說。

    “和誰？兇手嗎？”

    “對?！?/br>
    “所以你現(xiàn)在承認你認識他了？”

    “對，我認識他?！倍艜喜坏貌怀姓J。

    “這恐怕不行。”

    “為什么？”杜曄急了：“你們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應該就是楊凜的安全，我去和那個人談，他就不會傷害楊凜。”

    “可是你還很危險。”

    “我說了，我認識他，他絕對不會傷害我的?！?/br>
    “這我做不了主，我沒法答應你?！眳纬烧J真地說。

    “好吧，我知道了。”

    “我還是那句話，你別沖動就算是幫我們了，你越不冷靜我們就越麻煩?！?/br>
    “我知道?！?/br>
    “凜哥是不是早就知道兇手是誰？”呂成突然問：“所以他才會那么快就找到兇手，對吧？”

    “不，他不知道?！倍艜喜桓页姓J，將楊凜和這整件事撇清關(guān)系就是對他最好的保護：“他什么都不知道?！?/br>
    呂成看了看她，了然地點了點頭。

    車又開了一會兒，呂成的步話機又響起來：各組注意！楊凜被嫌疑人挾持進入北山工業(yè)區(qū)的一處廢棄廠房內(nèi)！立刻進行抓捕，注意保護人質(zhì)安全！

    呂成和杜曄相視沉默。

    “你能開快點嗎？”杜曄說。

    呂成默默加速。

    然而，他們趕到時還是晚了一步。

    杜曄跑下車時，好幾輛警車已經(jīng)停在了廠房的門口，其他警察已經(jīng)沖進去了。杜曄趕緊往里跑。

    偌大的廠房空空蕩蕩，看起來倒像個停車場。

    幾十個警察圍成一圈，杜曄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但她能感覺到情況不好。她趕緊沖破人群。然而，她最不想看到的，她在心里默默祈禱了千百遍不要發(fā)生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趙明成正用槍指著楊凜的頭。他搶了楊凜的槍。

    幾十個警察將他們圍在中間，竭力勸說趙明成放下槍，可他就是不肯。

    杜曄身邊的是老朱和孫亮。老朱看到杜曄也十分意外，他惡狠狠地低吼說：“你來這兒填什么亂！”

    杜曄聽不進老朱的責備。此時此刻，杜曄心如刀絞，也許這兩個對她最重要的人在今天注定要一死一生。她不敢想下去。

    她想起呂成再三囑咐她要冷靜。她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哭腔，輕輕地叫趙明成：“哥?！?/br>
    趙明成聽到她的聲音，如觸電一般，猛地回頭。楊凜也看到她，他這才知道杜曄已經(jīng)被釋放了，他這才明白自己也許不該如此沉不住氣地來找趙明成，他這次知道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