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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發(fā)現(xiàn),整座水府仿佛初陽下的冰塊,開始融化消失。就連足下的青石地面也逐漸變成了縱橫溪水中的幾塊巖石。野地里的寒意立刻擁擠過來。一切幻想構(gòu)造的事物都在消失,說明殷朱離的意識正在渙散。"朱離!朱離!"摩訶喚得越發(fā)絕望,殷朱離就在他懷里,他卻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能覺察到懷中的身軀一點點輕減,輪廓也慢慢縮小了。沒有了,他感覺殷朱離在他懷中消失,憑空地離開了!當(dāng)紅光再次淡去,摩訶手上只剩下了一堆散亂的衣物,帶著殷朱離殘余的體溫。"他還在你懷里。"垂絲君輕聲嘆息,"但你必須將他放回水中。"摩訶雙手一顫,從抱著的衣物中落出一條尺長的紅色鯉魚,軟綿綿地跌進(jìn)冰涼的溪水里。"朱離!"他跪下來伸手摸進(jìn)水中,然而那尾魚卻在水中搖晃了兩下,突然遠(yuǎn)遠(yuǎn)地逃了開去。水下有許多的巖石罅隙,不算大的一條魚,很快就消失在了水波的反光之中。摩訶哀哀叫了一聲,發(fā)了瘋似地跳下水去追,卻哪還有鯉魚的蹤影?他慌亂地搬開腳邊的巖石,口中念著鯉魚的名字。舉動間飛濺的水花淋透了他的衣袍。垂絲君立在一邊,看著摩訶翻找著龍鱗水塘中的每一塊巖石。常留瑟起身下床,見到桌上的那個空春藥瓶,他吃力地晃了晃腦袋。記得大年夜那天晚上,自己明明已將那些瓶子埋回到了后山的林子里,現(xiàn)在怎么會被人再次挖出來。而最重要的是,里面的藥膏不翼而飛。是誰拿了藥膏?常留瑟并不清楚。但他卻很清楚地明白,無論是誰,拿著這春藥做了什么事,只要不跳出來主動承認(rèn),垂絲君都很可能會把帳算到他的頭上。男人對他并不信任,反而主動隱瞞了不少真實的想法與打算。常留瑟無力地坐到凳幾上,腦海中漸漸回想起昨日在密室里所見的東西。華麗的雙棺,是垂絲君為了自己與愛人百年續(xù)緣所準(zhǔn)備的溫床。愛人不是他常留瑟。常留瑟只能共患難,不能同恩愛。他抹了抹臉頰,上面并不潮濕,只是繃緊的痛。他卻偏又用力扯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無論心中有幾萬分的失望,都不能表露在臉上。后路漫長,不管是要報復(fù)還是選擇離開,都需要為自己留下周旋的余地。這個世上沒人愿為他遮風(fēng)擋雨,他便需要開始自我保護(hù)。這時候屋外一陣腳步。垂絲君渾身濕淋淋地推門進(jìn)來。常留瑟從容地收拾了自己的表情,反而看見垂絲君臉上陰云密布,顯然是遇見了什么喪氣的事。"世上已經(jīng)沒有了殷朱離。"男人言簡意賅。第073章常留瑟駭?shù)溃?殷大哥怎么了?"垂絲君古怪地望了他一眼:"昨天你們配的酒里摻有烈性春藥。他與摩訶二人各自喝掉不少,于是亂了性。殷朱離乃是道人,要保先天真氣不泄,方能得道成仙?,F(xiàn)在倒行逆施,廢功判死。"常留瑟萬萬沒料到這樣一個結(jié)果,急忙追問:"他死了?"垂絲君搖頭:"本該死去,但殷朱離似乎早有預(yù)感,事先留了真氣護(hù)住心脈,被打回原形也已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常留瑟怔怔地聽了,感覺像在做夢。他雖然與殷朱離曾有不合,然而最近雙方的關(guān)系頗有改善,更不用說昨日二人方才舉杯痛飲過,今日卻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他扶著依舊有些不清醒的腦袋,朝門外走去。垂絲君問他:"你去哪里?"常留瑟恍惚道:"去......找他。"垂絲君冷笑道:"摩訶一直在那里,他都找不到,你又有什么本事。"常留瑟隱約聽出了話中的機(jī)鋒,這才停了腳步回過頭來,垂絲君拿了那個春宮畫內(nèi)瓶,拋到他腳邊。"這就是他們服食的春藥。"常留瑟低頭撿起瓶子,長長眼睫垂落,掩蓋去了一點心思。"眼熟么?"垂絲君問他。常留瑟點頭。"算是我的東西。"垂絲君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