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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地說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們之間的事,我是沒法子管的。就算管了也是好心不得好報。"常留瑟這時候忝笑道:"哪里是不得好報,我心里現(xiàn)在是很感謝殷大哥的呢?"這話說得稀奇,聽得鯉魚"哦"了一聲,倒要聽他分解。于是常留瑟舔了舔唇角說道:"說實話,殷大哥前夜的教訓(xùn),乍聽之時非常刺兒。小常不是大度之人,當時又驚又惱,只想著如何掩蓋狡賴。正把剩下的春宮瓶拿了去埋掉,回來路上卻遇到垂絲君,著實尷尬了一陣。"殷朱離聽了,嗤笑一聲:"倒像是你的作風(fēng)。"常留瑟聽他挖苦自己,并不氣惱,只繼續(xù)道:"我本想找個借口錯開,卻見垂絲君頭上落的雪塵,遠看竟好似老年花白一般。這時候又想到殷大哥所說的‘人生本就不長,又為何要處心積慮',心里頓時有些悵然。也不知怎么的,竟就改變了主意將真情實意和盤托出。"殷朱離原本是個極不通人情世故的,不屑、也沒有那些心計與人較勁。聽常留瑟口口聲聲說得詳細,就有幾分信以為真,說道:"算你尚有悟性,然而所作所為,叫人立時原諒了卻還是有些便宜。"常留瑟頓時苦著臉道:"我的所作所為,固然是欺騙了垂絲君的感情,然而卻也并非如殷大哥認為的那樣全是算計與騙取。我所期待的,不過是垂絲君的一點溫暖。"說著,他忽然完全斂了笑容,痛陳道:"我知道殷大哥看面相的高明,然而小常的這張臉,卻不是天生就長成這副刻薄寡恩的模樣。我眼深細長、唇角微墜,乃因兒時家境貧寒,父母雙亡,餐餐饑饉又遭人欺辱,這世上曾沒有任何人事值得我展顏開懷......我也想生得一臉福相,然而面對世間種種欺凌,又叫我如何能笑得出來......"這話說得凄涼,配合常留瑟變換的表情,生生逼出了殷朱離的一點同情。然而鯉魚又轉(zhuǎn)念一想,這番話竟然分明是針對了二人第一次見面時,自己與垂絲君的那番對談!當時常留瑟并不在場,殷朱離自然以為這話是垂絲君告訴常留瑟的,哪里知道當初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常留瑟就躲在洞口偷聽。此時此刻,他心里只想著日后恐怕也再不能與垂絲君無話不談了,頓時有些不悅,卻再聽常留瑟說道:"其實我到這里來,并不僅僅是為了澄清我與垂絲君之間的事,而是想要告訴殷大哥,你所說的那個和尚,我可能已經(jīng)幫你找到了。"第051章殷朱離渾身重重地一抖,雙手緊緊扒住輪椅扶手,仰頭看著常留瑟,竟像是要站起來。常留瑟知道魚已上鉤,拼命沉住氣。而殷朱離始終未能從輪椅上站起來。只睜圓了眼睛質(zhì)問道:"你莫誆我,我如何信你?"常留瑟嘆道:"其實那天你說舊事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像,只不敢確定。垂絲君便也沒有讓我隨便開口。后來我托朋友又去仔細查了,才確認那應(yīng)該就是殷大哥要找的人。"殷朱離忙追問:"你可有什么證據(jù)?"常留瑟道:"那和尚名叫摩訶,你們相遇是在八年前的深秋。和尚去過陶韜、郡壽、卜瑤和桂頁等地,你們恐怕就是在那一帶認識的。"殷朱離顫聲道:"我原本住在桂頁仙湖中。"常留瑟立刻舒了口氣,笑道:"多半便是了!真沒料到竟還有這等因緣。"殷朱離見他如此肯定,心中反復(fù)咀嚼著"摩訶"這個名字,也覺得越來越熟悉,嘴上不由得也念叨起來。"摩訶......摩訶?"似乎的確順口。這時常留瑟又湊上來輕輕道:"殷大哥若覺得熟悉,小常這就請友人帶和尚來與你一會。不知殷大哥意下何如?"殷朱離一直在出神,聽了這句話忽然抬起頭來:"讓我再思考一陣,明日酉時谷底再給你答復(fù)。"常留瑟一早就把信寄出去了,哪里還容得下鯉魚考慮?更何況殷朱離原本就帶著幾分懷疑,若讓他仔細想了恐怕未必上鉤;然而一日時間倒還擔(dān)待得起,于是依舊不動聲色地答道:"好哇,但是垂絲君本不贊成我貿(mào)然與你說明。以是也請殷大哥暫替我保密,待人上門后我自然會對他有個解釋。"殷朱離點頭應(yīng)了,常留瑟便稱要走。這次鯉魚倒主動叫人相送;小常也不推辭,與那人一道返回,沿路也不曾閑著,套了些殷朱離日常起居行為的習(xí)慣路線,說話間已出了藩籬豁口。他低頭看,地上的玉珠子已經(jīng)一個都不剩。再看橋邊上,那些個混混也不見了蹤影--駕馬過了橋,卻在一個僻靜的小巷子里見到了他們。若是要往城里去,巷子乃是必經(jīng)之地。常留瑟心中了然,卻故意裝出一副狐疑的模樣進了小巷。那四人左右靠在巷子里,馬匹經(jīng)過時必然有所刮蹭,常留瑟騎在馬上略微歉意地一笑,不料其中兩人拽著他的腿,竟要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