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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寧王幽幽開口道:“連跪著都不得安分嗎?” 我嚇一跳,收回了手。 面前這個嚴厲的寧王,和馬車中歡脫暴躁露出白嫩屁股的少年,哪有一點相似之處? “月卿。”寧王揚了揚下巴,“新人要好好管教?!?/br> “是,殿下?!?/br> 寧王穿戴好衣物就回他的前院喝茶了,留下我和楠丁,還有沈月卿三人。 我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沈月卿竟也是跪著的。 他問我:“我昨晚吩咐你什么了?” “……抱歉,我太困了,睡過頭了。” “不要答非所問,昨晚我吩咐你什么了?” “子時起來采摘洛梅……” “我吩咐你子時起來,你沒有起來,如果不是楠丁,你可能會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是?”沈月卿撿起一片紅色的花瓣,示意我伸出手來。 “……是?!蔽疑斐鍪?,他將花瓣放在了我的手心。 “你的事沒做,今天是我替你做了。”沈月卿繼續(xù)道,“我不是幫你做,而是替你做。 你不做,我會受罰,因為我沒把你管教好,這是寧王府的規(guī)矩。你以后切莫再連累我了?!?/br> “……抱歉。” 除了道歉,我也無話可說。 “寧王府的奴仆眾多,每個人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你就這一份工作,也沒做,先前你憑什么還看不起它呢?” “……”我竟也無言以對。 “明天你再起不來,耽誤了寧王晨沐,就不用留在這里了?!?/br> “……是?!?/br> 我驚出一身冷汗,萌生了迅速辭職然后走人的念頭。冷靜下來之后還是決定先留下來。第一是因為黑戶口在南詔找工作不容易,第二是因為這畢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對待它的態(tài)度太過馬虎了,等同于上班第一天就翹班。 寧王給我棲身之所,使我免于流離奔波,我本就該認真為他工作。 疲憊、困倦、貪睡,任何事情都不能成為遲到的理由。 第二天我沒敢睡,擰著眼皮死撐到了午夜子時。 采摘洛梅的工作并沒有我想象中的輕松。 數(shù)量就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分離花瓣也是個技術(shù)活,稍不注意就會將花瓣撕碎了,而且速度還得快,否則完成不了寧王的需求量。 三個小時后,我終于成功摘滿兩籃子花瓣。 我已經(jīng)不覺得冷了,辛勤勞動過后我出了一身汗,渾身冒著熱氣,這份采摘洛梅的工作似乎也變得厚重起來。 寧王如時而至,焚香晨沐,一聲不吭,沈月卿在一旁陪侍,也沒再給我任何臉色。 至此,我在古代的第一份工作算是正式落實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月卿是個好上司。 下章要開始認字了~擺脫文盲的帽子。 第12章 請教 我和楠丁住在寧王府最西面的朝林苑。 朝林苑是供粗使丫頭居住的地方,設有二十個房間,每間屋子住兩人。 屋內(nèi)設施基本齊全,兩張小床,兩個衣柜,一個帶銅鏡的梳妝臺,一個恭桶。 楠丁小我兩歲,已經(jīng)入府兩年。她告訴我,她家原本經(jīng)營一間棺材鋪,她爹一直想要個兒子,奈何她娘一連生了七個女兒,把肚子生壞了也沒生出兒子。 她爹郁郁寡歡,在外有了女人,對方有了身孕吵上門來,她娘終于同意她爹納二房,成親當晚,她娘一剪刀扎死了她爹,又一剪刀扎死了二房,最后一剪刀扎死了自己。 楠丁是家中長女,悲痛欲絕之際也要冷靜地處理父母的后事。二房的家人鬧上門來,楠丁將棺材鋪抵給了他們作賠償,然后進了寧王府做工,以此來養(yǎng)活六個meimei。 她的工作是給王府內(nèi)所有培育的植物澆水,工作時間是凌晨三點到早上八點。這個工作同樣艱苦,每一桶水都是她從井里拎上來的。 兩年的王府生活把她磨練的膀大腰圓,皮膚粗糙黑亮,渾身有力。 王府內(nèi)給下人的吃食都是限量供應的,早餐白粥饅頭配雞蛋,午餐干飯配一葷一素兩個菜,晚飯烙餅泡面湯。食物不多,楠丁飯量又大,因而經(jīng)常因為吃不飽發(fā)牢sao。 我的工作時間較為特殊,沒有早晨,所以我主動把屬于我的那份白粥饅頭和雞蛋讓給了楠丁。 楠丁很是感激,非要把她新買的小花褲衩送給我當作回禮,我婉言謝絕了之后問她:“楠丁,你識字嗎?” 我不敢肯定,畢竟這個朝代也是重男輕女,女子得到教育的機會很少,讀書識文的都是富家官家小姐。但我還是抱了一絲期待,楠丁家開過棺材店,客人訂棺材的時候總要先記下名字吧。 楠丁搖搖頭:“我連我的名字都不會寫,我爹在世時告訴我姑娘家不用讀書。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沉默了一刻,說:“我想學認字,想讀書?!蔽也幌氘敼糯奈拿?。 楠丁愣了愣隨即又笑了起來:“朱珠,你還不如學點女紅,以后嫁人了也能替你夫君和兒子多做件衣裳。咱們這種粗使丫頭,學認什么字???你以為你是官家小姐???” 我沒吭聲。 所受的教育不同,意見不同,想法也不同。再談下去,也是不歡而散。 我小的時候出了名的討厭讀書,為了能生病賴學還經(jīng)常鉆進冰箱里,到了后來能看故事書了,再大點能讀了,才覺得文字真是個好東西。 在現(xiàn)代,知識傳播媒介多種多樣:廣播,電視,電腦,手機,報紙……但古代僅僅只有書籍這一種。 不懂文字,就永遠不能讀書。 我不想一輩子替別人采摘洗澡水用的花瓣,所以我必須要先學認字。 楠丁只會寫自己的名字,而朝林苑的其他丫頭與我并不相熟,我也不好意思再去討教。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人能教我,他肯定識字。 * 想見沈月卿一面并不容易。 他是寧王府的總管,每天都要處理很多事情:新員工培訓、老員工思想教育、做工作總結(jié)匯報給大boss寧王殿下、賬本過目以及――裁員。 我翻墻潛進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在站在一棵歪脖子樹下嚴厲地教育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 “牛三,同樣的錯誤,你已經(jīng)犯了第二次了,現(xiàn)在就給我滾蛋?!?/br> 名為牛三的小少年眼淚汪汪,兩條大鼻涕都拖到了唇邊,然后又猛地一吸――縮回去了。 但是兩秒之后,大鼻涕又迅速掛了下來。 “沈爺,你饒了我吧。”牛三抽泣道,“我爹娘已經(jīng)病逝,我兄長被馬車撞斷了腿癱瘓在床,我二姐被歹人jian.污后得了瘋病,現(xiàn)在整天鎖在家里,家中只有我那年幼的小弟一人照料,他才八歲??!” 他嚎啕大哭,那兩條大鼻涕也終于掉進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