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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有個肥碩大漢僅著一條泳褲,趴在水潭中一起一伏的蛙泳。十月天的潭水涼可刺骨,今天雖然有陽光,卻絕對暖和不到哪兒去。那漢子站起來,露出肥嘟嘟的肚腩,凍得嘴唇都紫了,他抹去臉上的水,大呼好爽。坐在水潭邊休息的一些年輕人笑起來,岳哲也笑起來,站在棧道上喊道:“大哥,這兒不是泳池,別往里頭撒尿!”那群小年輕笑得更歡,潭中的胖子一愣,隨即笨拙的用食指中指在眉間一劃,說:“憋得住!”岳哲大笑著走開。一路上的景色都大同小異,無非是些青山綠水宛轉(zhuǎn)奔流的畫面,流水都一樣的清澈透亮,棧道都一樣的幽森狹窄。這沒什么特色的景色卻讓人格外舒心。兩人慢慢的爬石質(zhì)階梯,也許是走的路較為偏僻,周圍漸漸沒了人。岳哲腳步如飛,彭宇卻有些累了,尋了處干凈的地方坐下,眼前是個半靜止的水潭,岳哲把手伸進去摸石子。彭宇解開運動上衣領口的扣子,吁口氣,說:“舒服!”“喜歡這兒你可以學那些暴發(fā)戶一樣買套房,每年來這兒透透氣……”岳哲掏出個石子,放在眼前打量許久,又丟了回去,繼續(xù)掏彭宇笑道:“那些暴發(fā)戶都是給老婆和情婦買的,你要喜歡我給你買套農(nóng)房,你還能養(yǎng)點兒雞鴨,種點兒菜,過過鄉(xiāng)村生活?!?/br>岳哲斜眼看他:“我二十歲之前一直過的那生活,你認為我活不下來?”“好好好,你牛逼。”岳哲不說話了,專心在潭水底部找石子。彭宇便也不說話,一只手放在岳哲頭上輕輕摸著,在溫暖的陽光愜意地瞇起眼。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沒人,彭宇于是放心的牽住岳哲的手,岳哲沒反抗,一路用手機拍拍照照。山上有個茶鋪,賣些水果茶水什么的,兩人喝了些茶,然后在茶鋪坐了許久。岳哲說他不想動了,挪不動屁股。“警察弟弟,累了?”“屁,是給懶的?!?/br>吃好茶后,兩人沒繼續(xù)往上走,而是扭頭下山。主要原因是到了午飯時間,岳哲餓了。下山后司機把他們拉到了當?shù)氐囊婚g農(nóng)家館,彭宇隨便點了些菜,上菜后發(fā)現(xiàn)沒有一道不加辣。岳哲樂了,吃到嘴唇紅腫直呼爽。彭宇郁悶了,讓廚房再炒個不加辣椒的青菜,又要了一大盆水,吃rou前先漂漂。司機大叔說他還以為只有姑娘家家吃不得辣。岳哲笑了,說:“他吃東西方面就是個姑娘家家,愛吃甜食不碰辣椒!”青菜上來后彭宇更郁悶了,為什么菜里面完全見不到辣椒的影子,卻還是辣得人舌頭疼呢?!吃完午飯后司機帶他們?nèi)ダ羁涌葱蛄魉思摇?/br>岳哲在車里就睡著了,到李坑后睡眼惺忪的跟在彭宇后頭胡亂走,別說看景色了,彭宇生怕他走著走著就一頭栽河里去了。彭宇見他實在狀態(tài)不佳,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喝酸梅湯。岳哲一口氣喝掉整杯酸梅湯,伏倒在桌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彭宇無奈了,只好和老板娘搭話,等他睡醒了再逛。這家小飲品店正處李坑主道的旁邊,從門口望去便能看見地上的石磚、青綠的流水、以及傍水而居的人家。婺源景區(qū)都是典型的徽派建筑,粉墻黛瓦,檐角高翹,若是那些文藝青年來到此地肯定流連忘返。可是對暴發(fā)戶彭宇來說,只覺得好困,是個適合睡午覺的地方。岳哲一睡就是一小時,彭宇無聊的托著腮幫子看門口路過的幾支旅游團,游客們戴著顏色鮮艷的團帽,舉著相機拍來拍去,偶爾有人進來買酸梅湯,cao著不同地方的口音。彭宇感覺整天去公司處理文件、接待大客戶請客應酬的日子,“恍如隔世”。他甚至開始胡思亂想。他想,以后等岳哲退休了,可以來這兒買套農(nóng)房,自己種種菜,養(yǎng)養(yǎng)雞鴨,一起變成兩只小老頭,一起老到走不動被送去養(yǎng)老院……哦不,彭宇忽然想到這里都是傍水而居,濕氣肯定很大,患上風濕什么的就糟糕了……等岳哲終于揉著眼睛醒來時,彭宇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兩人下半輩子的事都策劃好了,不禁覺得好笑。“你笑什么?”岳哲疑惑的問道。彭宇說:“你沒擦口水?!?/br>“?。俊痹勒芑艁y的去擦嘴角,反應過來什么都沒有后惱火的瞪向彭宇。李坑雖然商業(yè)化濃重,但是商家都有種懶洋洋的感覺,不怎么招攬客戶,只是坐在店里,等你挑好東西買單。在沒什么人的巷子里,兩人干脆牽起手,對各路店老板的目光視若無睹。古建筑的歷史氣息被現(xiàn)代商業(yè)掩蓋,小橋下的流水也比山上的臟很多,按岳哲的話說:“這種又臟又舊的地方俺老家也多得是,咱么這疙瘩就算得上旅游勝地了?”彭宇說:“這年頭,哪個旅游勝地不是炒作出來的?”話雖這么說,彭宇牽著岳哲的手漫步在青石磚鋪成的古道上時,的確有種文藝青年的矯情感。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愿使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當晚他們住在李坑,賓館很破舊,但是好在有獨立浴室并且二十四小時提供熱水。兩人洗了個熱騰騰的澡,岳哲坐在床上玩彭宇的手機。岳哲忽然笑出聲,把手機遞給彭宇說:“你這損友交得真值?!?/br>彭宇接過來一看,是Jason的短信,他聽說倆人下鄉(xiāng)到婺源玩兒后,只回了兩句話:哥們兒不夠入流啊人有錢人都往國外跑您往山溝溝鉆。哦,帶點土特產(chǎn)回來。彭宇回了句:鄉(xiāng)下的東西您城里人看不上,還是替哥哥省點錢吧。岳哲鉆進彭宇懷里,看著手機屏幕悶悶的笑著,胸膛一顫一顫的蹭著彭宇,三兩下就點上火了。彭宇摟住他,嘴唇在岳哲眉間輕輕觸碰,岳哲閉起眼,伸手握住彭宇老二,不輕不重的揉蹭。“這兒隔音效果不好……”彭宇低聲說,粗重的氣息噴在岳哲耳背,勾得他一陣戰(zhàn)栗。“不管了……反正沒人認識我們……今天我累,你在上面?!?/br>彭宇揉弄著他精干的肌rou,沉聲應道:“嗯……”窗外月光靜好,屋內(nèi)春色撩人。岳哲一覺睡到大中午,不肯起,抱著被子打滾,嚷道:“不用熬夜盯犯人太舒服了太舒服了……”司機大叔已經(jīng)打來幾通電話催人了,彭宇說:“你把工作辭了天天能睡覺睡到被尿憋醒,我很樂意養(yǎng)你。”岳哲噌的跳起來,動作迅速的刷牙洗臉,笑嘻嘻的說:“天朝人民需要我!”彭宇徹底無奈了,說:“我